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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什么误会?”
陆沉舟的声音在密闭的集装箱内响起。
林晚乔惊喜地挣脱钳制着她的人,朝陆沉舟冲过去。
“舟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在她即将碰到陆沉舟的瞬间,几个贴身保镖将她拦下。
曾经明艳动人的少女,如今衣衫褴褛,身体上遍布骇人的伤痕。
原本死鱼一样灰白的眼睛,在看到逆光而立的陆沉舟的一瞬间,又升腾起无限希望。
“舟叔,我是被人陷害的”
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她委屈地开口,试图唤醒陆沉舟的怜惜。
“陷害?!”
“你曾跟我说星野在高中时校园霸凌你,又在大学期间嫉妒你和我的关系才明里暗里不停伤害你?!”
陆沉舟的声音淬了冰,冷的让她有些发懵。
“可我查到的,明明是沈家从你七岁起就一直在资助你读书!”
一叠资料甩在地上。
林晚乔扑过去,随手翻开几页。
转账记录,和沈星野一起过生日的合照
林晚乔瞬间止住哭声,她死死盯着那些散落的证据,瞳孔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连眼泪都忘了流下来。
她没想到,陆沉舟竟然连这些都查到了。
所有精心伪装、处心积虑的冒名顶替,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
她慢慢地、平静的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根即将崩断的弦。
“呵呵”
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癫狂和怨毒。
“沈星野!她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她生下来就是公主,凭什么她扔一些不要的破烂给我,我就要对她感恩戴德?!”
说着,她猛地转向陆沉舟,眼中是同样刻骨的恨意。
“还有你,陆沉舟,你这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又在这里装什么深情,装什么受害者?!一段模糊的破曲子,就让你连是谁谈的都搞不清楚,就像条狗一样追着我这么多年,可把你给感动坏了吧!”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尖锐的讽刺和控诉。
“不要以为把所有的错都甩给我,你就无辜了,伤害沈星野的每件事,其实你都是默许的,而且,她都清楚,不是吗?”
陆沉舟站在原地,静默的听她骂歇斯底里疯狗似的乱咬一通。
最后,他极其冷漠抬了抬下巴,任由看守将她架走。
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她。
疯癫过后,巨大的恐惧再次兜头而下。
“不!不要!!!陆沉舟!!!”
她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凄厉尖锐的哭嚎,身体像濒死的鱼一样疯狂挣扎,试图摆脱铁钳似的禁锢。
“陆沉舟,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陆沉舟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他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林晚乔眼睁睁看着陆沉舟走出集装箱,箱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和光线,也彻底隔绝了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
迈巴赫疾驰在公路上。
陆沉舟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林晚乔方才声嘶力竭的谩骂还回荡在他耳中。
是的,伤害沈星野这件事,他是帮凶。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承受不了自此失去她。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爱到连眼睛都可以给他。
他不信,她会对他毫无爱意。
时间一晃就到了圣诞。
沈星野比刚来伦敦时候要开朗许多。
她独自一人在美术馆外徘徊。
听乐队的成员说,近期有国内画家在这里办展。
她抢到一张票。
可是盲人看画展这个行为,还是太离谱了。
犹豫再三,她决定将票送给路人。
“星野?!”
沈尧早在展厅开门前,就注意到了这个盲人女孩。
来得很早,手中紧紧握着他的展票。
最引起沈尧注意的是她戴着头巾,裹着口罩,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一阵风过,头巾被高高吹起。
女孩的脸清晰的暴露在空气里。
沈尧在看清女孩面孔的瞬间,愣在原地。
真的是沈星野。
他的妹妹,沈家唯一的女儿。
沈星野在沈家的时候,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可妹妹在四年多前,突然宣布要放弃国外进修的机会,去照顾陆家那个混小子。
沈母爱女心切。
本就卧病在床的她,听说了这个消息,气的病情加重。
可沈星野执意要这么做,甚至为了那个混小子,选择离家出走。
沈母一气之下,撒手人寰。
沈父因为沈母的离世和沈星野的离开,一夜白头。
从此,沈星野成了沈家讳莫如深的名字。
沈尧曾经恨过沈星野。
恨了许多许多年。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忘记这个妹妹时,沈星野凭空出现。
只是,她好像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