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查。”
陆沉舟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节捏着手机，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玻璃捏碎。
“把那天所有进出过仓库的人，一个不落地给我揪出来。”
手下低着头，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是，陆总。”
三天后。
别墅里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
空酒瓶散落一地，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陆沉舟靠在沙发上，领带松散，眼底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黑的胡茬。
他已经很久没睡了。
一闭眼，就是苏婉晴最后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就是那摊刺目的碎肉，就是dna报告上冰冷的9999。
她死了。
死得那么惨，那么脏。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暴戾。
门外传来脚步声。
手下快步走进来，脸色凝重：“陆总，查到了。”
陆沉舟缓缓抬眼，声音沙哑：“说。”
手下犹豫了一瞬，低声道：“绑架夫人的事是大小姐指使的。”
陆雪？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手下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手下硬着头皮：“我们查了绑匪的账户，发现有一笔钱是从大小姐的私人账户转出去的，通话记录也显示，绑匪头子和她联系过三次”
陆沉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的亲妹妹
策划了苏婉晴的绑架？
导致了她的死？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被推开。
陆雪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脸上还带着笑：“哥，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她瞥了眼满地的酒瓶，撇了撇嘴，“不就是苏婉晴死了吗？至于吗？你不是还有菲菲姐陪着你吗？”
陆沉舟缓缓转过头，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陆雪。”他声音低得可怕，“苏婉晴被绑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陆雪的笑容僵在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
几秒后，她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是我做的，怎么了？”
她承认了。
陆沉舟的呼吸一滞，下一秒，他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炸响！
陆雪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哥！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陆沉舟眼底猩红，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在墙上：“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死了？！！”
陆雪被掐得脸色涨红，却还在笑：“死了死了不好吗？！她害死了周岩！她活该！！”
陆沉舟的手指收紧，陆雪的脸色逐渐发青，就在她快要窒息时，手下突然冲上来，低声在陆沉舟耳边说了句话——
“陆总，还有一件事林小姐也参与了。”
陆沉舟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缓缓松开陆雪，转过头，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手下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道：“我们查到林小姐和绑匪也有联系，她她给了绑匪双倍的钱，要求他们务必让夫人死。”
林菲菲？
陆沉舟的脑海轰然炸开。
那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依赖他的女人
才是真正要苏婉晴死的人？
陆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见状突然笑了起来：“哥，你现在知道了？你最爱的菲菲姐可比我还狠呢”
陆沉舟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浮现的，是林菲菲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是她哭着说“姐姐为什么要出卖我”的样子
全是演的。
全是假的。
他缓缓抬手，捂住脸，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近乎癫狂的嘶吼
“好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