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原本只是想让人将她掳走一夜，好叫她失了清白，惹你厌弃”
“可我见到她生的那么美，我嫉妒疯了，也害怕她将你抢你，所以干脆”
姜绍痛心疾首地看着姜柔儿。
“所以，你就毁了她的容貌，让她再也无法有孕？”
“我从前就向你承诺过，她只是我用来掩人耳目的傀儡，我心中只有你，此生只爱你，你为何不肯信我？”
“姜柔儿，我好像从来未曾真正了解过你！”
他看着跪在地上哀声哭泣的女子，只觉得陌生极了。
自己从小宠大的小姑娘，自己真心交托的枕边人，怎么会这样歹毒！
他只要想起当初我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再想到这一切都是姜柔儿的手笔，他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哥哥，我只是太爱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切真相大白。
姜绍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纵容姜柔儿，而是让张大人秉公办理。
姜柔儿被带走的时候，声嘶力竭地喊着姜绍的名字。
身上鲜红的嫁衣衬得她脸色格外苍白。
“阿芜，是我对不住你”
“我不知道柔儿她这么糊涂，犯下这般罪行，是我们姜家对不住你”
“先前是我误会你与薛无月，也是恨你轻易就将和离说出口一气之下才休妻。”
“其实，这些年你一定感受的到，我对你并非完全没有情意，只是从前我一颗心都拴在柔儿身上，总是忽略了你”
“过去的事，我们都忘记，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姜绍的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卑微。
可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将我遭受的苦难一笔带过，还妄想我不计前嫌，与他重新开始？
“姜绍，我们不可能了。”
“若非你主动招惹，我们的人生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不会遭受这些苦难，我的父王母妃也不会因我而死，你欠我的生生世世都还不完！”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转身。
向张大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带着我失而复得的脸皮，昂首挺胸走出姜府。
张大人进宫亲自向皇上禀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上当即大怒，赐了姜柔儿死罪。
姜绍也被牵连，革去官职，罚俸一年，除了侯府的爵位，前途无望了。
皇上体恤我的遭遇，赐下郡主府，供我安养。
我拒绝了圣上的好意，带着些许银两傍身，只身南下。
余生，我只想彻底远离京城的一切。
我离开那日，姜绍骑马赶来送我。
不过几日不见，他憔悴了许多。
眼底乌青一片，透出浓浓的疲惫。
看到我时，他眼睛一亮，难掩惊艳。
“阿芜，你的脸”
张大人不仅为我洗刷冤屈，还奏请皇上让太医为我恢复容貌。
经历三天三夜钻心蚀骨的折磨，我的脸被细心缝补，除了仍有几处淡淡的痕迹外，已经恢复地七七八八。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恍如隔世。
太久了，久到我快要记不得自己长什么模样。
“说来姜柔儿也算做了件好事，这些年她把这张脸皮保护得很好，否则，即便神仙转世，我也不可能恢复容貌。”
我讥讽地看着他。
他眼里浮上一丝心痛。
“阿芜，是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柔儿罪无可恕，可她也是为情所困，你能不能在圣上面前为她好言几句，至少，留她一条性命”
“不可能！”
我冷声拒绝。
原本以为他今日前来是诚信忏悔，却没想到，他还在为姜柔儿开脱。
“我父王母妃都被她间接害死，她凭什么能活？”
我不再同他分辨是非对错，吩咐马夫启程。
一路到江南老宅时，已经是三个月后。
我置办了处不大不小的两处相邻院落，一处安居，另一处设立学堂，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孩童，供他们读书明理。
再也不问京城之事。
半年后，来江南办差的张大人找到了我。
他递来一个包袱。
“姜柔儿被斩首后，靖阳侯也郁郁寡欢，一蹶不振，没多久就病逝了”
“他留下遗书，将侯府一半产业变卖，托我交付于你。”
“他说，他此生最对不住你”
我对着厚厚一沓地契田铺，愣了许久，最后释然一笑。
这些本就是我应得的，我坦然收下，命人好生打理，所有银钱都花在那些孩子们身上。
此生我虽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可我知道，我早已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