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姐年方二八时也曾容貌倾城,还不是为了救相爷您才寿数骤减,容貌减损,你们一群白眼狼嫌弃她,以怨报德便罢了,还想强留我家小姐不成!?”
杜渊眼眶通红,攥着和离书的手抖动不已。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曾为我镜前画眉,也曾坚定地牵着凤冠霞帔的我迎我入门。
如今却只能攥着我残存在世上的最后一丝冷血。
杜渊踉跄着跑进祠堂,他跪在我最后离去的地方。
向来克制的一朝宰相头一次失魂落魄的埋头痛哭。
他双肩耸动,俯身在阴暗的祠堂里,在列祖列宗的注视下,再也按耐不住的撕心裂肺道:“忍冬,你别真的离开我,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对萧云我只是一时糊涂,你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妻子,你才是我的妻子”
“娘亲真的走了?!”
杜善人小腿短,他急着迈入祠堂,反叫门槛磕倒在地。
少年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地板摩擦出血,他就顶着这一脸血呆愣的看着痛哭流涕的父亲。
等啊等,却再也没有等来娘亲那双抱他起来的手
他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父亲,少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娘亲这次是真的离开自己了。
再也没有人会像娘亲一样,在他跌倒受伤时温柔的将他抱在怀里哄着。
也再也不会有人在夜半悄悄替他掖好被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选了其他女人做母亲。
突然,杜善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跪在地上,像四面八方磕起了头。
“娘,善儿错了,您快回来吧!”
“娘,善儿只是怕同窗讥笑,不是真心想娘离开的,善儿不要云姨当母亲了,我只要娘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柳儿抹去眼泪,不再看那对父子表演情深义重的戏码。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杜府。
柳儿离开杜府后,按我说的,用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在墨家村内修筑了一方娘娘庙。
里头照着我的样貌修筑了神像。
起初香火并不好,可自从。
杜老夫人得偿所愿,迎来了自己第二个好大孙。
杜渊不必有被同僚抓住瑕疵的顾虑和对我的愧疚,心安理得的抱得娇妻归。
而杜善也终于成了萧云的儿子,从此不必被我拖累,成为同窗中的笑话。
可成亲那夜,杜善却煞气盈面,行为举止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趁着夜色在杜府各处浇了火油,而后,一把火点燃了整个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