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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安保人员很快赶来，将妈妈带了下去。
妈妈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妹妹，又急又气。
“江悦，不准走！我是你的教练，我是你的妈妈！你快和他们说，我才是让你得到成就的教练！”
妹妹没有理会她，毫不犹豫地离开。
妈妈情绪激动，竟是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着她依旧偏执的模样，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将妹妹安顿好后，我来到了妈妈的病床前。
这一次，我和她，总要有个了断。
妈妈醒来后，我递给她一个削好的苹果。
可她看清我的脸后，却恨得面目狰狞。
她直接将苹果砸在地上，削皮刀更是擦着我的脸飞过。
“是你！都是你教唆江悦不认我的是不是！”
“早知道你现在能干出这种事，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就该亲手把你按在水池里溺死！”
我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苹果，默默擦掉脸上的血迹。
看着妈妈怨毒的神情，我抿了抿唇。
“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没等她开口，我便自言自语般将前世发生过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上辈子，我没有和悦悦交换身份，你救下了我。”
“我听着你的话，努力训练，可你不知道，我每天都痛苦到睡不着觉。”
“你说比起救我这个废物，不如救悦悦，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杀人凶手。”
“每次你把我揪到悦悦和爸爸的遗像前罚跪时，我都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我木然地动着嘴唇，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
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
“妈，我已经是个死过两次的人了，悦悦这辈子因为我们也差点毁了。”
“这一次，就放过我和悦悦，也放过你自己吧。”
妈妈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她看着我的脸，哆嗦着嘴唇欲言又止。
“赢赢，我”
赢赢，这是时隔二十年才陡然又听见的称呼。
犹豫了很久，妈妈最终还是说出自己内心深埋的那根刺。
妈妈出生于跳水世家，所有人都对她寄予厚望，认为她一定能成为下一个世界冠军。
可没承想，妈妈在职业生涯中，却永远被一个女孩压上一头。
外公外婆指责她，新闻媒体质疑她。
长期在这种高压窒息的氛围下生活，夺冠，彻底成了妈妈的执念。
她拼命地训练，只为了让所有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心服口服。
可我和妹妹的出生，却彻底断了她的梦想。
她的身体机能下降，被迫退役。
妈妈看着襁褓里的两个孩子，痛苦过，崩溃过。
爸爸安慰她，如果我和妹妹对跳水感兴趣，那也算是她梦想的延续。
妈妈恍然大悟般抬起头。
自此，她便像训练曾经的自己般训练我和妹妹。
不好好训练就不准吃饭，拿不到成绩就不配活着。
她要我们替她夺冠，她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
妈妈的泪水打湿了整个脸庞，她喃喃道。
“哪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你以为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自己吗？”
“你们还小，不懂得被人嘲笑的滋味。”
“只有拿了冠军，所有人才会认可你们！也认可我！”
“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妈妈说出了她的苦衷，可我和妹妹又是何其无辜。
我的心底泛着酸水，告诉她。
“可你这样，何尝不是把你曾经的痛苦，再一次加到了我和悦悦身上。”
“别人的看法没那么重要！我和悦悦不是夺冠的机器，我们有权利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妈妈流着泪，半天都说不出话。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一群警察。
他们向妈妈出示了身份证明，并表示要了解十几年前的溺水案。
妈妈的脸色由青转白，她张了张嘴，求救似的看向我。
而我垂下眼，不再回头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