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约了大学同学李哲见面。
他现在是金牌离婚律师,听我说了情况,气得直拍桌子。
“江川就是个拎不清的妈宝男!还有他那个妹妹,简直是绿茶中的战斗机!”
“安然,你别怕,这婚必须离,财产也必须分!你为他们家付出了这么多,不能就这么净身出户!”
我苦笑了一下,“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想快点离开那个家。”
李哲皱着眉,“不行!你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你为照顾他妈,连工作都辞了,这几年你的付出,都得量化成金钱,让他们赔偿!”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安然,你听我的,我们得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不为钱,只为争一口气。”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好,我听你的。”
李哲开始帮我盘算,要我回去搜集证据,特别是这几年我为家里的开销记录,还有我照顾婆婆的各种凭证。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婆婆病重前,曾经拉着我的手,给了我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她说:“然然,这个你收好,以后……以后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打开它。”
当时我没多想,只当是婆婆怕我受委屈,随手就把盒子收进了我的床头柜。
现在想来,婆婆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那个盒子,我必须拿回来。
我给江川发了条信息,语气放软了些,说我想回去拿点东西,顺便和他们谈谈。
江川大概以为我服软了,很快回了信息。
“想通了就好。今晚家里吃晚饭,亲戚们都在,你回来,当着大家的面给月月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我看着“道歉”两个字,眼底一片冰冷。
晚上,我回了那个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客厅里坐满了人,都是江家的亲戚。
江月坐在沙发中间,被众人围着,像个公主。
她看到我,立刻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某些人翅膀硬了,不把我们江家放在眼里了呢。”
一个三姑婆立刻接话:“就是啊,安然,不是我说你,月月说得对,你婆婆尸骨未寒,你怎么能那么不懂事呢?”
另一个表婶也说:“江川为了你,跟他妹妹发了好大的火,你可得知足。”
他们一言一语,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我心上。
我看向江川,他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仿佛一个局外人。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客厅中央。
“对不起。”
江月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无心之失,让大家误会了,我道歉。”
“但我对妈的心,天地可鉴。不像某些人,妈在世的时候不闻不问,妈走了,倒是一个比一个孝顺。”
我的话,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江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我,“你什么意思!安然,你把话说清楚!”
江川也终于有了反应,他皱着眉,呵斥我:“安然!你够了!回来就是为了吵架的吗?”
我没理他们,转身就往楼上我的房间走去。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我。
我迅速打开床头柜,拿走了那个木盒子,还有我的身份证、结婚证以及一些重要的文件。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楼下传来了江川和江月压低了声音的对话。
“哥,你真打算让她回来啊?”
“不然呢?妈的遗产还没分割完,现在闹离婚,对我们没好处。”
江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可是妈的遗嘱上不是写了,所有财产都留给你一个人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以防万一。等拿到所有东西,再把她一脚踹开也不迟。”江川的声音冰冷。
“她这几年在我们家,也算是白吃白喝,没让她净身出户,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我站在楼梯的阴影里,浑身冰冷。
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所谓的道歉,所谓的和解,不过是为了稳住我,好顺利地拿到婆婆的遗产。
我抓紧手里的木盒子,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江家,你们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