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棋疼的倒吸凉气，眼珠快瞪出来一般。
“妖女你！！！你做了什么？！”
我看着他孕晚期般的肚子，冷笑一声，拍拍手起身，并没有回应。
“啊啊啊！”
他尖叫着拍打着肚子，“下去！下去！！！”
围观的路人纷纷拿起手机，或发朋友圈或开启直播，七嘴八舌议论着。
顾明棋自顾自挣扎了好一会儿，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屈辱，还有一丝恐惧。
他慢慢地软下膝盖，丧家犬般泣不成声地恳求着：
“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人群中突然有人神叨叨地说：
“我听说这人家暴把老婆打流产了！”
“我看啊，肯定是他亲手害死的孩子，回来找他索命了！”
众人一阵惊呼，连连跟着赞同：
【对啊！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肯定是他罪孽深重，这不快要中元节了吗！鬼门关开，阴气重啊！】
【活该！他的孩子肯定是要寄生在他身上，要他偿命！】
路人吃瓜不嫌事大，一股脑地把民俗怪谈都拿出来说了个痛快。
顾明棋一听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他捂着耳朵嘶吼着捶打着肚子。
猛地起身跑过来拉着我的手，一脸认错的姿态。
“冰清，冰清你一定知道为什么对不对？”
我一把甩开他，漠然开口：
“顾明棋，你不仅逼我打胎，更是亲手把我打到流产！”
“这笔血债，我是不可能和你结清的！”
顾明棋咚地一声跪下，一把抱住我的腿，死死不撒手，涕泪横流：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错了，我不该”
“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求你了让它走！让它走啊！”
我俯视着他，眼神冰冷：
“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我懒得听他演戏，一脚踹开他。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悔痛的样子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啊！”
顾明棋突然一声惊叫。
他捂着剧痛的肚子在地上翻滚，青筋爆起。
“呕，呕！”
他猛地低下头，朝着地面疯狂呕吐起来。
吐出来的东西，让所有围观的人和直播镜头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不是正常的食物残渣或胃液。
那暗红色的呕吐物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光是闻到就让人阵阵作呕。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
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缕细细的头发丝。
以及一些像骨头一样的碎片。
【天呐！他他吐出来的是什么鬼东西？！】
有人惊叫着后退。
【血那是头发吗？！呕】
【太邪门了！真的是鬼胎在作祟啊！】
直播镜头更是疯狂地对准了那滩诡异的呕吐物。
弹幕瞬间爆炸，满屏的问号和恐惧表情。
他猛地抬头看向我，眼里夹杂着愤怒和恐惧：
“妖女！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你你把它弄出来！弄出来啊！”
就在这时，
“哇哇啊”
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幽幽地在人群中响起。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来源。
最终，目光都聚焦在顾明棋身上。
【谁谁在哭？！】
【那声音声音好像是从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
“哇啊呜哇”
那哭声又响了一声，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哭泣，控诉。
“啊啊啊！别哭了！闭嘴！闭嘴啊！”
顾明棋彻底崩溃了，他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魔鬼！孽种！”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炸开：
【听见没？！真的是婴儿哭！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
【我的妈呀！这这太吓人了！】
【活该！让他家暴！让他杀自己的孩子！报应！】
直播的人一路跟着顾明棋到了医院。
他站在医院大厅，不知该去男科还是妇产科，索性两边都去了。
他挺着肚子行动艰难地走进妇产科，吓得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不少专业医师和医学生也赶来围观，一个怀孕的男人。
顾明棋做检查期间，网上关于他的谣言已经传得满天飞。
有说终于轮到男人生孩子了，
也有坚持说他是被孩子的魂魄报复了。
众说纷纭，医生拿出结果时。
所有人都傻了。
顾明棋的身体，一切正常。
正确来说，是符合正常孕妇身体指标。
可唯一诡异的地方是，并未在他体内检测到胎儿的胎心。
那些主张‘孩子的怨灵索命’的网友更加笃定：
【我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怨灵索命！】
【据说这种怨灵会在他身体里吸收他的阳气和养分】
【等到孩子复活到时候，这渣男油尽灯枯，必死无疑啊！】
顾明棋看着最新的热评，尤其是那“油尽灯枯”四个字，吓得丢了魂。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屏幕上一个符咒的头像闪烁。
林倩倩曾经引荐过的那位“高人大师”。
他抖着手，恭恭敬敬把检查报告递到手机屏幕镜头前，神色紧张地询问：
“大大师，我我还有救吗？”
屏幕那头似乎“掐算”良久。
“啧凶煞已成，孽障缠身。”
“大师，求您指点明路啊！”
顾明棋语气迫切，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去求大师。
大师的声音神秘莫测：
“念尔等尚有悔意，道祖慈悲，赐下一线生机。你只需”
顾明棋听完激动地合不拢嘴，林倩倩脸上还扬着得意邀功的表情。
两人如获至宝，脸上绝望一扫而空，信心倍增。
顾明棋长舒了口气，神采飞扬：
“有救了！大师果然神通广大！这次定要那妖女永世不得超生！”
“谢谢你，倩倩！”
“幸好有你引荐的大师，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天后，顾明棋的父母刚度完一个月的假，从国外飞回来。
看到我穿着居家服，肚子平坦，老两口脸上闪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尴尬。
“清儿啊，”
婆婆放软了语气，拉着我的手，亲切地念叨：
“你受苦了，孩子的事别太难过，保重身体要紧。”
“都是明棋那个孽障混账！”
“你放心，爸妈一定狠狠收拾他！给你做主！”
公公也板着脸点头：
“没错！家门不幸！他人呢？躲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他亲爹亲妈！”
我别开脸，抑制住笑意，显然二老还没有看见网上那些消息。
我掩去眼底的笑意，露出一点恰当的疲惫：
“在他自己房间里，爸，妈，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再去吧。”
“准备什么？我今天非打死这”
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顾明棋的房门。
空气瞬间凝固。
房间里，顾明棋只穿着一条宽大的沙滩裤，正艰难地扶着腰，试图做一个奇怪的动作。
而他那个圆滚滚的肚子，像塞了个夸张气球，赤裸裸地暴露在公婆眼前。
“这这怎么”
“啊！”
婆婆短促地尖叫一声，捂住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明棋？！你你的肚子？！”
公公震惊得语无伦次，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爸！妈！你们可算回来了！”
顾明棋看到父母，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他连滚带爬地想扑过来，结果挺着肚子身影不稳，差点摔倒，
“都怪沈冰清！那个妖女！还有她肚子里那妖孽害我的！”
他狼狈指着肚子，嘶声哭喊。
着急忙慌地掏出手机，把大师的诊断语音摁出来：
【你体内孕育的，非寻常骨血，乃是夭亡怨灵所聚！】
【它吸你生机，损你气运！你公司股价暴跌，便是征兆。】
【祸根在你那妻子！若非她不肯听命堕胎净身，何至怨气滔天反噬于你？！】
顾明棋听着语音，不断加深眼中的怒火。
公婆的脸上渐渐显露“居然如此”的震惊。
“爸妈！就是这个妖女搞的鬼！”
“都怪她！要不是她死活不肯打胎离婚，我怎么会动手？公司怎么会破产？我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怪物样子？！”
“大师说了，只有把她献祭了，我才能活，公司才能好！爸妈，救我啊！”
林倩倩不知何时也来了，在一旁帮腔，哭得梨花带雨：
“伯父伯母，明棋哥太惨了那妖女太恶毒了！”
“您二老想想，没了儿子，顾家的根基就彻底断了啊！”
公婆看着顾明棋痛苦畸形的样子。
听着他声泪俱下的“控诉”和林倩倩的“佐证”。
又看了看“罪魁祸首”的我。
权衡了半天，那点微不足道的心疼和愧疚，
终究是抵不过儿子的重要。
公公眼神瞬间阴鸷下来，婆婆脸上也满是决绝：
“好！按大师说的办！为了明棋，为了顾家的香火和产业这妖女，献就献了！”
当晚，我就被捆绑结实，塞进了后备箱。
四个人，两辆车，一路颠簸开向大师指定的那个偏僻荒山。
深山里，怪石嶙峋，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顾明棋和林倩倩按照大师的指导，在地上歪歪扭扭画了个北斗七星的图，
把我捆着丢在中间。
大师清了清嗓子，比划了几个动作，
“第一道，饮浊酒！”
他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黑乎乎粘稠的液体。
隐约能看到细小的肢体碎片在漂浮。
大师脚边旁边赫然放着一大袋刚从下水道抓来的小强尸体
他从袋子里掏了几只，用手碾碎放进玻璃瓶中，摇晃均匀递给顾明棋。
“大师，这寓意何为啊？”
顾明棋脸都绿了，胃里翻江倒海。
“像顾先生这么高风亮节的人，是无法送她上路的，只有吞下这酒，才能献祭成功啊！”
大师指了指天上月亮，又指了指地下。
顾明棋望着手里的玻璃瓶，又低头看了眼膨胀的肚皮。
在林倩倩和父母殷切的注视下，他一闭眼，捏着鼻子。
硬是把那散发着恶臭的黑水灌了下去！
“呕”
他跪地狂呕，胆汁混着黑水吐了一地。
大师满意地夸赞顾明棋，边摇着蒲扇，边说：
“倒立诵读《往生咒》，这一步很重要。”
公婆和林倩倩手忙脚乱扛起他。
巨大肚子成了累赘，刚倒立成功。
立马鼻血狂喷，血滴滴答答落在黄纸上。
顾明棋憋得脸紫红，痛苦呻吟，嘴里还断断续续念着《往生咒》。
“撑住啊！明棋！”
公公累得满头大汗，也不忘鼓励他的好大儿。
等顾明棋好不容易念完，大师早已经在地上临时用碎石块和碎玻璃铺了一小片。
两指一点，嘴里模糊不清念着咒：
“赤身滚过，方可破邪祟，得日月护体。”
指令越来越离谱，顾明棋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
但公婆只想让自己儿子活命，匆匆忙忙扒光他衣服。
顾明棋只剩下裤衩，面色煞白，看着地上的尖锐物，满脸抗拒。
在公婆心急地催促下，他咬牙闭眼滚过去。
“啊！”
碎玻璃和尖石划破皮肤，血痕道道，他痛得蜷缩打滚。
我看着眼前这一切，努力克制着自己恢复平静，慢慢调整着呼吸。
没等顾明棋缓过神，大师又走到他面前，从一个布袋里掏出东西。
“生吞至阳火种，点燃体内阳火，驱阴！”
鲜红的辣椒递到他嘴边。
“不！”
“我不吃了！！！”
顾明棋看着辣椒，面露难色。
他从不吃辣，只要是一丁点辣，他都会被辣的哭天喊地。
林倩倩红着眼眶鼓励：
“明棋哥，为了活命”
他眼一闭，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囫囵吞下。
第一个特辣辣椒入喉，他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眼泪鼻涕横流，他掐着脖子在地上翻滚。
“不吃完，可驱除不了啊”
大师语气遗憾。
一听这话，公婆立马制住顾明棋，
林倩倩则趁乱不断将辣椒塞入顾明棋喉咙里。
“咳咳咳”
三人手脚并用总算是替顾明棋过了这一道。
“水水”
他嘶哑着，发不出声，只有几丝微弱的气声。
大师看着为了快速喝水浑身湿透的顾明棋，摇了摇头。
语气严肃，抬头看着天：
“要想完成仪式，必须有坚定的意志！”
“吉时，快过了。”
“最后一道，跳七七四十九圈，驱煞！步伐要有力！”
挺着巨肚的顾明棋，在父母半搀半架下，艰难地蹦跳起来。
没跳几圈，已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脸色煞白。
他佝偻着腰，每一次跳动都像受刑。
“四十一四十二”
林倩倩带着哭腔计数。
一套仪式下来，顾明棋像从阴沟地狱爬出。
身上沾满泥泞，呕吐物，鼻血和汗水。
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混合物，四肢血痕交错，
脖子也因喉咙火热难耐，被自己挠破皮。
巨肚依旧高耸，甚至因剧烈活动隐隐作痛，没有丝毫好转。
顾明棋的眼神从期盼到怀疑，再到压抑的狂怒。
“四十九！”
林倩倩数完最后一下。
顾明棋像滩烂泥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他死死盯着自己毫无变化的肚子，又看看被绑在中央的我。
我全程冷漠看着这场活人闹剧，配合着流露出一点“恐惧”。
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啊啊啊！老骗子！！”
“不是说我做完这些，这个女人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好好的？！！！”
他爆发出嘶哑的吼叫。
眼看着各种“奇招妙法”都用了，我的血一滴未见。
顾明棋的耐心终于彻底耗尽。
“老东西！你他妈耍老子是吧？！”
他正冲动着要过去揪住大师的领子。
林倩倩连忙上前拦住，
“明棋哥，你别着急，肯定是有效的，可能可能大师漏了哪一步。”
“根本没用！一点用都没有！老子给你那么多钱！结果你把我当猴耍？！”
他眼中爆发出疯狂和毁灭欲：
“既然没用，那就一起毁掉！你来和这妖女一起献祭！”
“黄泉路上，你们两个给我作伴！”
顾明棋挣扎着捡起地上之前削水果用的刀，要朝我扑来，彻底发疯同归于尽的刹那
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身体也诡异地僵住了。
他低下头，双手颤抖地拉开自己破烂的衬衫，露出那巨大的肚皮。
在他那高高隆起的皮肤之下，清晰地浮现出：
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婴儿手掌形状的凸起。
那手掌轮廓分明，五指清晰可见。
它就那么静静地印在肚皮上，仿佛里面的婴儿正隔着薄薄的肚皮，将自己的小手按在上面。
“啊！”
这一次的尖叫，是公婆发出的的。
林倩倩早已吓得连连后退。
顾明棋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他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掌印。
伸出手，颤抖着想去触碰那个掌印。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肚皮的瞬间
那个小小的掌印，竟然猛地移动了一下。
“啊！”
顾明棋大惊失色，彻底瘫软在地，水果刀滑落。
就在此刻，严肃的声音传来：
“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
数十道强光手电光束从四面八方打过来。
将整个乱糟糟的献祭现场照得亮如白昼。
穿着防弹衣的警察瞬间将企图暴起伤人的顾明棋和林倩倩死死按倒在地。
公婆看到警察，又看到儿子被抓，惊吓过度，
加上之前的折腾，两眼一翻，双双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场面一片狼藉。
警方处理完现场，带着嫌疑人离开。
确认那一家子都被拉走了，我打了个手势。
一个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和顾明棋聊天界面的手机。
他把手机递给我：
“沈姐，戏演完了，台词还行吧？那小子暴跳如雷的样子可真过瘾！”
“那天当众放婴儿哭声可把我紧张死了，那么多直播镜头呢”
我抬手示意他闭嘴，
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他亮出的事先谈好总价格界面。
【大师：出场费+演技费+辛苦费】
我笑了笑直接给他转了一个大红包，顺便删除了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演技不错。”
我点头，“辛苦了。今晚的事”
“规矩我懂！我们做这行的最守诚信。”
男人咧嘴一笑，拿回手机干脆地往石头上砸了个稀巴烂，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永不泄露！”
说完，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我抬起头，微风拂过脸颊。
幸好重生那天点了金手指，
我就知道这对垃圾必定会找“高人”求救。
前一世，顾明棋听信了林倩倩引荐的“高人”的话，把我殴打致流产。
离婚官司判我净身出户，顾明棋没给我一分钱。
被他打到重伤，我都没钱医治买药。
最后只能在城中村破旧的出租屋里活活痛死。
这一世，还好我比他快了一步，重金埋下了这颗“定时炸弹”。
用他迷信又贪生怕死的心理，一步步把他引入深渊，玩得他团团转。
后来，顾明棋和林倩倩涉嫌谋杀、绑架、非法监禁，
再加上之前的家暴致流产、弃车逃逸等数罪并罚。
顾氏集团本就风雨飘摇，在他被捕后彻底崩塌。
我的律师团队早已严阵以待。
他们先是把大师摘了个干净，
然后拿出了我精心准备，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流产当天的完整医疗报告，清晰记录了暴力致流产的过程。
顾明棋长期精神控制与冷暴力的消息记录。
甚至还有他们三人聚众商量献祭细节的模糊录音。
铁证如山。
这场离婚官司毫无悬念。
我不仅成功离婚，还以主要债权人身份，在顾氏集团破产清算中分割到了最大份额的资产。
不仅如此，法院判决顾明棋需支付天价赔偿金。
这笔钱，足够我十辈子衣食无忧。
顾家父母在清醒后，试图倚老卖老求情，甚至动用最后一点人脉想捞儿子。
但面对铺天盖地的“豪门血案”报道和铁证，
他们所有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听说顾明棋怪林倩倩乱推荐大师害了他，
趁乱差点把她捅死。
虽然医生拼了老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但人彻底废了。
吃喝拉撒全靠管子。
什么海归精英，现在只能像个尸块瘫在特护病房里，靠那点变卖家当的钱吊着命。顾明棋大着肚子进了监狱，专家也查不出具体原因，
只说可能是压力太大，肠胃的罕见病变。
简直就是狱友们的活靶子。
他在里面天天挨揍，尤其是肚子，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顾明棋更是深信“鬼胎索命”，深信我是妖女。
他自己天天幻听婴儿啼哭，整宿整宿发疯嚎叫，拍铁栏杆。
狱友嫌他吵，揍得更狠了。
据说现在被关单间了，但也离彻底疯癫不远了。
但这一切都无我无关了。
那孩子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肚子，又或者说他从未离开过。
我在国外顶级私立医院，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洋洋的。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
我的宝贝儿子，平安降生！
金发碧眼的主治医生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到我怀里。
那个裹在柔软襁褓里的小天使，他小小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指，
那一刻，我心都化了。
这孩子，是我拼死护下来的珍宝，
他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医生看着我，斟酌着开口：
“沈女士，国内监狱那边托律师转来消息。”
“顾明棋说他腹部剧痛难忍，恐怕时日无多了。”
“他苦苦哀求，想见孩子最后一面，说是作为父亲，最后的心愿。”
空气静了一秒。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指尖轻轻拂过儿子柔嫩的小脸，感受着他温热均匀的呼吸。
然后，我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漠然对医生说：
“告诉他。”
“他不配当我孩子的爸爸！”
未来，只有我和儿子。
荣华富贵，岁月静好。
至于那些烂人？
就让他们在绝望和痛苦里，腐烂发臭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