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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远比十八岁的青涩更冲动。
我痴缠着林野,淋过雨的身子滚烫,眼底泛红像揉进了一把碎玻璃。
我疯了一样吻他,开始他还饶有兴致配合,抓着我的手往他腹肌探,直到我伸手解他的腰带,
他惊慌失措将我推开,
“姜婉!别!”
“姜婉!不行!”
我不懂,
有钱人为什么都喜欢耍人。
林野说我可以利用他,恶心报复他哥,如今还是一把推开我。
叶景然明明不喜欢我,当初却能在我被下十倍春药时对我动情,明明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却能十年睡在枕边让我察觉不出分毫。
可能是我太傻了吧,傻的以为这个世界真的会有人代替爸妈陪着我。
可那时我只有十八岁啊。
十八岁爱上一个人,一段初恋占据了我十年光阴,只换回了满身狼藉的伤痕。
双手捂住脸颊,我哭的缩成一团。
林野小心翼翼的抱住我,我用力推开他,他就再一次抱住我。
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我终于没了力气。
心如槁木靠在他怀里,声音沙哑,
“你比你哥演技好,不爱也可以装的这么深情…”
“是什么都要跟你哥哥比吗?所以他玩过的女人你也要尝尝?”
“林野,你们真的好恶心啊…”
靠在他怀里,听到他胸膛咚咚心跳,静静地等着他恼羞成怒将我推翻,再用尽下流语言将我骂的狗血淋头。
但他只是轻轻抚着我的背,像是幼年委屈痛哭时母亲的安抚,
“对不起。”
“姜婉,对不起…”
我一定是恍惚到出现幻觉了,不然我怎么会觉得林野在哭,他的眼泪滴到我脖颈,比发热的身子还烫。
那一夜,累极高热的我睡得昏沉,
梦境一个连着一个,
十八岁气味混杂的包房里,我如同饮多酒瘫软到不能动,身体像被亿万只蚂蚁啃食,生不如死。
包房门被推开,是个眉目清冷的男生,
“麻烦…请帮我报警…请帮我打120…”
年轻的叶景然看了我几秒,像是下定了决心,俯身似一汪清泉靠近我灼烧痛楚的身体,
“我可以救你,抱我。”
他主动与我十指紧扣,带我冲上云霄,又似被瞬间吸入泥潭。
转瞬又到废弃工厂,绑匪笑着看我,
“叫叶景然来就放你走。”
“十根手指你能顶到第几根?”
书包里的大学通知书被塞进嘴里,
“那我们就来试试吧,小丫头乖乖咬住。”
铁锤高高举起,伴随着撕心裂肺的闪白,
下一秒医生欲言又止,
“…能恢复到能自理就不错。”
叶景然捧着我的手,
“姜婉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
究竟…究竟…
我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要被这么折磨。
被电话惊醒时我浑身冷汗湿透衣衫,倒是退了烧。
卫生间里是林野洗澡的水声。
赤脚下地准备离开,看到床头一张粘好的全家福。
昨夜大雨,林野笔挺的西裤单膝跪进肮脏的泥雨中,一张张帮我捡起地上的碎片。
如今爸爸、妈妈、我的脸干干净净。
林野洗完澡出来时,门半开着,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原本放着全家福的位置,变成几张百元大钞。
纸巾上是清秀又刚劲的笔迹,两个大字,
【嫖资】
林野将那张纸叠好放进兜里时,我已经赶到了名下的宠物诊所。
离开前,接到的电话是诊所小护士打来的,
“姜琬姐,店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