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好像从离婚这两个字从我嘴里出现后变得更加僵持。
江弥深眼底的暗红隐去,他叹了口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别闹了。”
他的手指拂过脸上的伤痕。
“消气了就行了,这次是我不小心,下次不会让你发现的。”
他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纵容他外面彩旗飘飘的正宫?
我忍不住嗤笑了声。
“江弥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公正啊?”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纵容你这样啊?”
我看向他,他回避了我的眼神。
“我工作很累,只是需要放松一下,你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地闪过不耐。
好像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
这副样子和我脑海中父亲的形象突然吻合。
“你现在这个样子,和我爸真的很像。”
听到这句话,江弥深脸上唯一的柔和都没了。
“别这么说!”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我和你爸才不一样。”
我爸是入赘的。
一开始也是对我妈很好。
后来我外公去世,家业全被我爸操持后,我爸也变成了上位者。
他开始有别的女人。
一开始我妈也闹。
但一看到懵懂的我,她就擦干眼泪。
我爸看到我妈为了我隐忍,就开始变本加厉。
他以为我妈是认了。
结果我妈在我十二岁那年突然自杀。
死前她已经抑郁症很多年了。
从那以后,我爸才愧疚般回归家庭,把亏欠给我的爱弥补给我。
在我为了江弥深据理力争要投资时,他说我注定是被吃绝户的命后面还有一句话。
他叹了口气,眼神不忍,对我说:“言言,男人都是一样的。”
我扬眉对他说:“他才不一样。”
我这个不靠谱的父亲真的说了句人话。
男人确实都是一样的。
可我结婚五年才悟出这个道理。
我苦笑着,坚定地对他说:“你和我爸是一样的。”
这句话让江弥深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真的想离婚?你可想清楚了,现在的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我已经是你找到的最好选择。”
这场婚姻好像成了一场商业谈判。
是啊。
作为乙方,他多金,事业上升期,且已经承诺不会离婚。
而我挂着二婚的名头,可能未来找不到更好的对象。
他是这么笃定我离不开他。
但我真就决定了。
“离婚。”
这两个字犹如石块掷入水面。
江弥深微微一顿,看向我的眼神终于带了点认真。
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需要我提醒你吗?季品言,你二十八岁了。”
“没有谁的婚姻不是这样的。”
我听出了他的慌张。
但只是垂眸。
“你就是缺少社会经验,觉得婚姻是童话故事,就像你的妈妈一样。”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提到我的妈妈。
我再也无法克制地大吼:“闭嘴!”
江弥深见到了我眼底的愤怒,深吸了口气。
“我走了。”
“你先冷静下。”
他朝着大门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开口。
“你不用回来了,一个月后直接离婚。”
“这个房子我爸买的,你有什么东西,要的话拿走,不然我就扔了。”
江弥深脚步一顿。
什么话都没说。
好像确认我不舍得这么对他一样。
他离开了,去哪里不用多说。
而我在他离开后,立刻改了密码锁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