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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气场威严，语气带着责怪，却将晴岚与我们隔开。
“天界自有律法，仙不诛仙乃铁则。”
“晴岚仙子，你擅杀仙侣，需随本尊回凌霄殿受审。”
爹冷笑一声，周身魔气迸发，“你天界有什么资格带走人？”
“她这身仙骨，每一寸都浸着魔族的血！”
“前些日子天界裂隙将开，是谁不计仙魔嫌隙率魔族加固屏障？天帝这时又在讲什么天律？”
天帝脸色微变，终是放缓了语气。
“魔君息怒，晴岚仙子私德有亏，又牵涉魔域边界冲突，害我天界惨死无数无辜。”
他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
“按律晴岚仙子当废去仙骨，贬为凡人，到时再交由魔界处置，如何？”
我望着听风台满地血迹，只觉得无比疲惫。
爹还要说些什么，我上前轻拽他的衣袖。
“爹，我们回家。”
爹犹豫再三，还是点头应下，挥手召来黑龙。
晴岚扑过来想抓住我的衣角，却被爹暴涨的魔气弹开。
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悔恨交加，“阿皓”
我没有回头。
忘川的风带着熟悉的灰烬气息，对我来说却畅快无比。
踏入魔宫，我径直走向寝殿，将这些年来，晴岚送我的所有东西一一翻出。
她亲手为我刻的木簪，去人间为我讨来的稀奇物件
在翻到一个破了一角的荷包后，我忽然愣住。
里面装着的，是我和晴岚定情时的璞玉。
玉碎了，却被我小心保存着。
现在我才明白，一段缘分就如这玉一般。
碎了就是碎了，怎么修补都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我将它们全都扔进了冥火炉。
黑色火焰吞噬着这些带着我们回忆的旧物，滋滋作响。
像是在嘲弄，我这荒唐又愚蠢的千年岁月。
爹走进来，看着我颓废地坐在地上，叹了口气。
“阿皓，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外人。”
我颓然一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没什么好哭的，我不愿再为不值得的人流泪。”
爹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心疼。
“阿皓，这些年委屈你了，当年你若听我的”
“若真听了你的话，我大概会遗憾一辈子。”
我打断他，望着窗外被风吹过的曼珠沙华。
“有些路总得自己走，有些人总得遇见了，才知道是不是孽缘。”
我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出来。
“现在看清了，死心了，也挺好。”
爹眼中闪过欣慰：“看来我的阿皓，真的长大了。”、
沉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什么，犹豫许久才开口。
“那同心契墨辞已死，按说晴岚就算不死，也该仙元重创才对。”
而那日杀了墨辞的晴岚，并没有受到半分反噬。
爹沉吟片刻，继续道，“许是她体内流着你的血，魔气与仙气相冲，反倒抵消了契力的反噬”
我没再接话。
她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天界律法严苛，她杀仙侣、纵容仙兵闯魔域，两条罪加起来，轻则废去修为贬为凡人，重则打入诛仙台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音带着迟疑。
“魔君，公主
殿外有一缕魂魄求见。”
“那魂魄，好像是晴岚仙子”
魂魄？
只有死了的人，魂魄才能踏入冥界魔域。
她终究，还是没能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