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旁的昆仑宗主,我的徒孙,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墨云汐,声音颤抖地解释道:
“墨云汐你你可知,我昆仑为何能执掌仙道牛耳数万年?”
墨云汐一愣,下意识地反驳:“不是因为你们昆仑山灵脉浑厚,功法超绝吗?”
“不。”昆仑宗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与虔诚,“是因为,我们有老祖。”
“万剑宗的剑道,为何锋锐无匹,冠绝三界?”
旁边的万剑宗主接口道,声音同样在发抖:“因为老祖曾于我宗门后山,随手留下了一道剑痕,我宗历代弟子,皆参悟此剑痕,方有今日成就。”
“百宝崖的炼器之术,为何能夺天地之造化?”
“因为老祖曾点化我宗开山祖师,授其‘万物皆可为器’的至理。”
“丹心谷的丹道”
“玄音海的音律”
五位掌门,一人一句。
他们宗门所有引以为傲的传承,所有让他们立足于三界之巅的资本,都来自我。
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天机阁的推演之术,为何能窥探天机,趋吉避凶?”
“因为我天机阁的镇派之宝‘天机盘’,其核心的推演法则,便是老祖当年亲手刻下的。”
“而天机盘推演出的最大凶兆,便是”
墨苍澜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便是‘老祖归位,天机断绝’!”
“他不是什么凌风剑仙!他是这六大仙门的根!是这方天地的守护者!是我们所有人都必须仰望的存在啊!”
“你这个逆女!你毁了天机阁!你毁了我啊!”
墨苍澜声泪俱下,再也撑不住,一口心血喷出,整个人萎靡了下去。
墨云汐,彻底傻了。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过于庞大的信息量。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她的家世,她的宗门,她的计谋,在绝对的真相面前,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立于阵中,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等他们都说完了,我才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在了那所谓的“天魔锁魂阵”上。
“雕虫小技。”
我轻哼一声,抬起手,对着那交织的魔气锁链,轻轻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我只是用我的道,斩断了这阵法与不周山灵脉之间的所有联系。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魔阵,在失去力量来源的瞬间,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悄无声息地消融,瓦解,化作了最精纯的灵气,反哺给了这座圣山。
我从阵中,缓步走出。
风轻云淡,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
这个阵法,从一开始,就从未能困住我。
我只是在等。
等这些不肖子孙们,都到齐了,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培养出的,都是些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