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监察司的审讯室里灯火通明。
我坐在主审的位置上，面前的水镜里，清晰地映出沈清河和白筱薇被分开关押审讯的画面。
白筱薇的心理防线最先崩溃。
当执法人员把一份份消费记录和财产转移证据摆在她面前时，她彻底没了之前那副嚣张气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沈清河身上。
“都是他自愿给我的！我没要啊！是他非要塞给我的！”
“是他骗我说他已经离婚了，我才接受他的东西的！我也是受害者！”
而另一边的沈清河，则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他只是呆呆地坐着，无论审讯员问什么，他都毫无反应。
直到审讯员将我撕下的那张，记录着白筱薇真实死因的档案复印件，扔在他面前。
“沈清河，你自己看看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不惜倾家荡产也要补偿的女人。”审讯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飙车坠崖，多精彩啊。”
沈清河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那张纸上，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
他一把抓起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她跟我说，她是因为太想我，才生病死的她骗我？她竟然骗我？”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信念彻底崩塌后的疯狂。
他开始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回荡，听起来格外渗人。
“我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他笑着笑着，又开始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
我看着水镜里那个彻底崩溃的男人，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第二天，监察司的最终判决下来了。
周敏拿着判决书来找我时，我正在办公室里喝茶。
“雨立，结果出来了。”
她把文件递给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判决结果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沈清河，作为主犯，因恶意借贷，扰乱地府金融秩序，欺瞒配偶等多项罪名，被判罚没所有个人功德，并被发配到地府第十八层地狱服永久苦役，直到还清那笔高利贷的本金和利息。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笔他永生永世也还不完的债。
而白筱薇，作为共犯及非法所得受益人，虽然免去了牢狱之灾，但名下所有从沈清河那里得来的财产，包括那套公寓的使用权，所有家具电器以及所有功德，全部被强制收回，用于抵偿债务。
同时，她那本就来路不正的投胎名额也被当庭作废。
不仅如此，判决书上还有一条特别的裁定：鉴于其生前品行不端，死后又以谎言欺骗他人，教唆其背叛家庭，品行极其恶劣。判处其投身畜生道，轮回为蛇蝎一类的生物，世代遭人唾弃。
我放下判决书，轻轻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
周敏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他们，就算是有报应了吧？”
我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