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岭深处,陈志远将赵老四扔到雪地里,抬脚踢了一下骡子。
那骡子喷着白气,穿过林子不知跑哪去了。
冰冷的雪地里,怀里抱着土枪的赵老四终于醒了。
陈志远踩着他胸膛,从他身上搜出了个布包。
里三层外三层打开后,正是那500斤粮票。
不客气的收起粮票,看着满脸惊恐的赵老四,不言声的将他拖到了一处山坡上。
这里的雪被风吹得少了许多,露出很多尖利的石头。
赵老四此时满嘴的哀求,连爷爷都喊出来了。
陈志远一言不发,抬起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顺着山坡滚动的赵老四一路哀嚎,滚到坡下的时候,双腿到胸口,全都是血口子。
陈志远将土枪扔到了他身边,顺手还扔了一块肉干,这才转身离开。
从人参岭的迷雾大雪之地,以赵老四那一身的伤,两天都爬不出大森林。
而这正是陈志远计划最巧妙的地方。
他出了林子,天亮时赶回了窝棚。
看着浑身带着霜寒,拎着枪守在门口等待的春妮,陈志远心中叹息。
他走到春妮身前,抱住了妹子,用最和缓的语气说了她娘的事。
春妮开始拼命摇头,就是不信,随后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然后不顾一切的就要回村。
陈志远架起自行车,将她抱到了车座上,一路又奔回了团结村。
村头,熟悉的吉普车停着。
竟然是王伯伯亲自带人从县城来了。
此时,大喇叭正喊着全体村民开大会。
生产队大院里,已经站满了人,白雅琴和王小霜也在。
三具尸体被安置在木板上,都盖着白布。
老刘叔浑身都缠着布条子,正在县里工作人员面前讲述事发经过。
“赵老四这个狼心狗肺的,他说俺卖花飞龙是投机倒把。”
“俺说是为了给妮子她娘治病,他非说俺婆娘没病。”
“就这么着,把俺婆娘拖到了地窖,灌凉水,踢肚子,就那么给活活折腾死了。”
老刘叔嘶哑的声音说的所有人都怒不可遏。
就是赵家族人里,也有几个忍不住骂了起来。
赵春生脸色煞白,此时压住心头惊恐,插嘴道:“那俺这两个侄儿是怎么死的?”
说着暗暗一咬舌头,痛的两眼落泪:“乡亲们啊,俺赵家也死人了,还是死了两个壮劳力啊。”
于是,赵家那边也是一片哭嚎声。
王伯伯背着手,满脸阴沉。
县里联防队的人立刻喝道:“都别哭了,刘大叔,你继续说!”
老刘叔咬着牙:“赵老四见死了人,当场慌了神,就要赵家那俩年轻娃去顶罪。”
“那俩娃也慌了,说都是赵老四干的。”
“俺当时被打的只剩一口气,就听着他们仨人吵起来了,越吵越厉害,接着就有人开枪,俺看到是赵老四”
联防队的人在小本本上记录着,听到这里打断:“刘大叔,你亲眼看到赵老四开枪了?”
老刘叔毫不犹豫点头:“俺亲眼看到了,开了四枪!”
联防队的人点点头:“尸体伤口符合描述。”
赵春生心中彻底慌了。
他当然不信赵老四敢开枪杀人,况且也没这个必要。
但现在所有人都信了老刘头的话,下一步该怎么办?
真他娘的,赵老四这老混蛋跑到哪去了?
这时候,县城的人也在问:“刘大叔,你知道赵老四往哪个方向跑的么?”
老刘叔抬头,似乎在回忆,然后手指远方山林方向。
联防队的人就皱眉摇头:“果然,嫌犯杀人后,逃到林子里了。”
这时候,陈志远带着春妮来了。
春妮挤过人群,冲到了老刘叔身边。
父女俩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