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的咸猪手即将触碰到苏婉清的瞬间,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之狠,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在掌心。
四目相对的刹那,谢闫尘与许江竟生出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只一个眼神交错,两人同时发力,将男人的手臂朝反方向狠狠掰去。
“啊!!!”
凄厉的惨叫如同被屠夫按住的猪猡,骤然划破宴会厅里悠扬的乐声。
那声音里的痛苦太过尖锐,让周围觥筹交错的宾客都惊得停下动作,纷纷侧目看来。
但这远未结束。
郑璐瞅准男人双手被死死钳制的空档,右拳带着风声直捣而出,结结实实砸在他的脸颊上。
“砰!”
闷响过后,男人的脑袋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猛地向后仰去,若非被谢闫尘和许江死死拽着胳膊,此刻怕是早已狼狈地摔在地上,啃一嘴地毯的绒毛。
“我操你大爷!”
男人晕乎乎地甩了甩头,鼻血顺着鼻孔瞬间涌出,在嘴唇上洇开刺目的红。
他甚至没看清动手的是谁,污言秽语已先一步冲口而出。
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手腕上传来的剧痛与脸颊的麻胀交织在一起,让他本就油腻的脸扭曲成一团,活像个被揉皱又强行展开的纸团,丑陋得让人不忍卒睹。
“喝了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也敢在这里动手动脚!”
郑璐将苏婉清护在身后,杏眼圆瞪地怒斥着。
她认得这个男人。
安和公司的市场总监李茂。
上次他作为合作方代表来永方谈判时,那双黏在人身上的眼睛就让她浑身不适。
那时她只是作为技术部代表讲解算法,讲完便匆匆离场。
后来听同事说,他仗着合作方的身份,故意给同去谈判的女同事灌酒,等对方醉得迷迷糊糊,竟想把人拖去早已开好的酒店房间,美其名曰“深夜谈合作细节”。
若非同行的男同事发现不对劲,当场撂下狠话中止谈判,强行将人带回,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败类竟然也能混进这场宴会?郑璐心头火起,忍不住剜了谢闫尘一眼。
果然,跟他有牵扯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回头看向苏婉清,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些:“没吓到吧?”
苏婉清轻轻摇头。
男人的手根本没碰到她就被拦下了,身体上并无大碍,只是被那种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着时,心底泛起的寒意实在让人不适。
“妈的!老子看上你是给你脸了!知道我是谁吗?敢让手下人动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们!”
李茂还在那里叫嚣,被鼻血糊住的嘴唇开合间,唾沫星子混着血丝溅出来。
他那对贼溜溜的老鼠眼仍死死黏在苏婉清身上,仿佛到了这时候,还没看清眼前的处境。
“我可是谢总请过来的贵宾!不是你们这些普通的打工人能够比拟的身份!我和谢总和永方都有重要的合作要做!你们今天敢动我,明天我就能让他们把你们炒鱿鱼!”
“还不给我放手!”
李茂扭曲着身体威胁道,仿佛这样就能够把钳制住他的人吓住。
在他眼中,苏婉清此刻那略显惊慌的样子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即便被郑璐用身体挡住,也无法遮住她的万般光芒。
李茂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的是主动贴上来的莺莺燕燕,有的是被他用些手段半哄半逼得就范。
玩得多了,他早觉得女人都一个样,无非是皮囊不同,骨子里的贪慕虚荣没什么两样。
可直到苏婉清出现在视野里,他混沌的脑子突然像被重锤砸过。
只要能得到这个女人,之前那些莺莺燕燕,他一个都不会再碰。
他甚至荒唐地觉得,自己会对她好,好到让她忘了所有不快。
方才苏婉清和谢闫尘对峙的画面,他在角落里看得一清二楚。
那女人虽得了句道歉,可谢闫尘那副敷衍模样,明摆着没把她放在眼里。
李茂心里冷笑,这女人的身份地位,看来也不过如此。
可若是成了他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谢闫尘再横,也得看在安和每年带来的上千万利润份上,给他几分薄面。
到时候,谁敢给她气受?
他这分明是在帮她,这女人却不知好歹!
李茂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混着血丝的腥甜在舌尖蔓延。
他眯起眼,死死盯着苏婉清,眼底的愤怒里竟还翻涌着一股病态的兴奋。
等下,他非要把这副清冷的架子彻底撕碎,让她跪在地上求饶,才能解了此刻的窘迫。
“哦?是吗?”
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从右侧响起,像淬了冰的刀子,直扎进李茂的耳膜。
他愣了一下,僵硬地转过头,正好对上谢闫尘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面翻涌着的阴鸷与戾气,让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谢闫尘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就那么静静站在右侧,微眯的眼缝里泄出的寒光,像在看一只碍眼的蝼蚁。
李茂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赫然发现,刚才死死钳住自己右手的,竟然是谢闫尘的手!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他猛地看向左侧。
李茂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许总?
难道是永方那位说一不二的总裁,许江?
他那对小眼睛在谢闫尘和许江之间来回打转,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两位大佬,也看上了这个女人?
不对啊……刚才谢闫尘身边明明还牵着另一个女伴……
就算是李茂这种三观扭曲的人,也万万想不到苏婉清和眼前这两人的关系。
但眼下显然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声音都带着颤:“哎呀,谢总,许总,您们也在这儿呢?”
他顿了顿,眼珠一转,竟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抬着下巴朝苏婉清的方向努了努嘴:
“难道……你们也看上这女人了?早说啊!您们二位看上的,我哪敢凑这个热闹?”
他挤眉弄眼,语气里满是自以为是的熟稔:“都是男人,我懂,我懂!这女人确实带劲,你看那小腰细的……啧啧,真要是到了床上……啊!!!”
污言秽语还没说完,两只手腕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像是骨头被生生碾碎!
李茂惨叫一声,拼命想抽回手,却被钳制得纹丝不动。
下一秒,只听“咔嚓”两声轻响,他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咚”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两条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垂在身侧,如同被硬生生掰断的枯枝,再动弹不得分毫。
“王正真。”
谢闫尘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加掩饰的滔天怒意:
“去查清楚,这是哪家公司养的疯狗。把他们总裁给我‘请’过来,我倒要当面问问,是怎么教下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