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第九十九次才在初圣魔门苟成内门弟子,好友李柯以却因给十八岁太奶奶当人材一夜晋升真传。
宗门大比上,他笑着扭断我脖子:魔门规矩,人材就是耗材。
再睁眼回到百世轮回起点,却见太奶奶的玉辇停在血奉殿外。
她掀开帘子冲我勾手:你比李柯以更合我眼缘。
后来我跪在太奶奶脚边替她染蔻丹,她突然掐住我下巴冷笑:真以为本座瞧得上你这点伎俩
殿外传来李柯以的惨叫——他正被活生生炼成我的本命法宝。
初圣宗的青石阶永远泛着暗红,像干涸了千万年的血。我踩过第三千七百级台阶时,肋骨恰好断了第二根。喉头那股铁锈味冲上来,又被我死死咽回去。不能吐血,血味会惊动噬骨藤——这是第九十八次重生用命换来的经验。
吕师兄李柯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喘息,血奉殿......真收新弟子了
我嗯了一声,没回头。这小子是我第三世当杂役时捡的,根骨差得连外门执事都摇头,偏偏有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憨劲。百世轮回里,他陪我死了二十七次,被炼成丹药六次,做成傀儡三次。最后一次咽气前他还在笑:跟着阳哥......值了。
值个屁。我在心里啐了一口。在这畜生宗门,情义是刮骨的刀。
血奉殿门前的空地已乌泱泱跪满人。八百名新来的血奉,个个面黄肌瘦,裹着散发霉味的粗麻衣。高台上,合欢殿的玉素真师姐正翘着染蔻丹的手指点人:这个阳气足,送去炼丹殿当药引。
被点中的少年还没哭出声,咽喉就多了个血洞。执事弟子麻利地抽剑,血珠溅上玉素真嫣红的裙摆。她蹙眉捻了个净尘诀,嘟囔道:新裁的鲛绡纱呢......
我垂着眼数青石板裂缝。第九十九次了。再死一回,百世书的轮回次数就将耗尽。怀里那枚温热的铜钱硌在胸口——上一世李柯以被抽魂炼器前塞给我的,说是凡间老娘求的护身符。
吕阳。玉素真突然唤我。
我僵着脖颈抬头。她不知何时踱到台边,水葱似的指尖几乎戳到我鼻尖:听说你前几世挺能耐反杀过炼器殿执事
冷汗倏地浸透后背。百世轮回是最大的秘密,她怎么会——
可惜呀。她俯身凑近,呵气如兰,这世落我手里了。涂着蔻丹的指甲突然暴长,毒蛇般刺向我眉心!
铮!
金石交击声炸响耳畔。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横在眼前,堪堪抵住玉素真的指甲。剑柄上那只手青筋暴突,虎口已震裂渗血。
师姐恕罪。李柯以不知何时挡在我身前,背影像堵摇摇欲坠的墙,吕师兄昨夜刚帮炼丹殿试了新药,身子还虚......
玉素真眯起眼。指甲在铁剑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你算什么东西
外门弟子李柯以。他脊梁弯得更低,声音却稳,愿替师兄入合欢殿试药。
死寂。连风掠过噬骨藤的沙沙声都停了。我盯着他后颈黏着污血的发尾,牙关咬得咯咯响。蠢货!合欢殿的试药窟是血奉的坟场,进去的没人撑过三天!
玉素真却突然咯咯笑起来。有意思。蔻丹指尖轻佻地挑起李柯以下巴,这般忠心......她眼波流转,倏地冷下脸,那就成全你!
红袖翻卷如云,李柯以整个人被凌空摄起,炮弹般砸向血奉殿外的噬骨藤林!墨绿藤蔓闻见血气,毒蛇般绞缠而上!
柯以——!我嘶吼着想扑过去,却被威压钉死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藤蔓勒进他皮肉,白骨刺破肩胛,鲜血泼墨般溅满石阶。
第九十九次。还是护不住。
剧痛从四肢百骸炸开时,我最后看见的是玉素真猩红的舌尖舔过唇角,和噬骨藤上挂着的一截破碎衣袖。
也好。百世轮回将尽,该做个了断......
黑暗吞没意识的刹那,却有一缕异香刺破血腥。像雪后初绽的梅,又似古寺焚尽的檀。
慢着。
嗓音清凌凌砸下来,噬骨藤的嘶鸣骤然静止。连玉素真都僵在原地,蔻丹指甲凝着血珠微微发颤。
血奉殿前死寂如坟。八百血奉,三十执事,连同不可一世的玉素真,齐刷刷矮了半截身子。高阶之上,一架玉辇不知何时悬停空中。帘幔是万年冰蚕丝织就,日光下流淌着七彩涟漪。抬辇的并非灵兽,而是四具金仙骸骨——眼窝跳动着幽蓝魂火。
玉辇珠帘轻响,探出半只纤手。指甲没染蔻丹,素净得像初春的笋尖。指尖随意一点,正指向被噬骨藤绞得不成人形的李柯以。
这孩子,帘后传来带笑的气音,归我了。
玉素真脸色煞白:太奶奶,他不过是个血奉......
嗯尾音轻飘飘上扬。
玉素真噗通跪倒,额头重重磕上青石砖:谨遵法旨!
四具金仙骸骨踏空而下。噬骨藤如遇天敌,潮水般缩回地底。骸骨侍卫掰开藤蔓,像撕开烂棉絮般扯断缠绕李柯以的枝条。他软绵绵瘫在侍卫臂弯里,左腿只剩森森白骨,腹部豁口能看到脏器蠕动。
真可怜。玉辇里飘出叹息。一粒金丸弹出,精准落入李柯以口中。血肉疯长的滋滋声令人牙酸,白骨覆肌,伤口愈合,连破损的衣裳都恢复如初。不过三息,他已完好无损地站在地上,只面色惨白如纸。
侍卫将他拎上玉辇。珠帘掀起又落下,缝隙间我只瞥见半张脸。肌肤胜雪,唇色樱红,鸦羽睫毛下眸光流转——分明是个二八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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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辇化作流光消失天际,碾碎的血肉残渣从半空簌簌落下。
李柯以......撞大运了人群嗡嗡议论炸开。
太奶奶可是开宗老祖的道侣!她老人家有三千年没露面了吧
什么老人家!没见着脸吗说是十八岁都有人信!
嘘!想被抽魂啊
我抹了把溅到眼皮上的血沫,掌心铜钱烙铁般发烫。撞大运那具金仙骸骨转身时,脖颈处分明烙着初圣宗禁纹——那是历代被吞噬的太上长老才有的标记。
血奉殿的铜钟撞响第三声时,消息已传遍全宗:合欢殿新收了位真传弟子,名李柯以。赐住照影峰,与四大殿主平起平坐。
照影峰终年云雾缭绕,据说是太奶奶用三千修士魂魄炼成的护山大阵。我攥着领来的外门令牌,在噬骨藤林边缘徘徊。第九十九次重生,时间不多了。百世书残页在识海明灭不定,像风中残烛。
吕师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山道尽头立着个人影。墨绿真传弟子服,金线绣合欢花纹,腰悬的却不是剑,而是一支羊脂玉笛。李柯以的脸在雾气里影绰绰,唯有一双眼亮得瘆人。
柯以我试探着上前,你的伤......
承蒙太奶奶厚爱。他截断话头,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师兄在外门可好
步子顿在原地。隔着三丈远,噬骨藤的腥风拂过他袖口。那支玉笛......是上辈子玉素真抽人魂魄炼制的邪器!
你投靠合欢殿了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
李柯以轻笑出声,指尖抚过玉笛上狰狞的鬼面雕纹:魔门规矩,人材就是耗材。他忽地抬眸,瞳孔深处泛起妖异红光,师兄教我的,忘了
山风骤烈!噬骨藤破土而出,却不再是墨绿,而是浸透血般的暗红!藤蔓缠上我脖颈的瞬间,李柯以的脸在视野里扭曲变形,唯有一句叹息随山风灌入耳膜:
阳哥,当人材的滋味......真痛快啊。
喉骨碎裂声像枯枝折断。第九十九次轮回的最后印象,是李柯以玉笛上滴落的血——我的血。
黑暗如潮水漫过意识时,百世书残页在识海疯狂翻卷。金纹篆字浮凸欲裂:轮回将尽,百世成空。最后一点金芒熄灭前,我拼尽残魂催动禁术。书页轰然炸碎!无数记忆碎片尖刀般捅进识海——
第一世被玉素真采补至死的剧痛。第三世在炼器炉里灼烧的惨嚎。第二十七世替李柯以挡下噬魂钉时,他崩溃的哭喊。第九十八世,我们缩在寒潭洞分食半块馊饼,他咧着豁牙笑:等阳哥当上殿主,咱们顿顿吃灵兽肉!
骗子。全是骗子。
剧痛中意识不断下坠,直到被浓烈的血腥气呛醒。
这批血奉成色不错。执事弟子踢了踢我身侧昏迷的少年,够炼三炉筑基丹了。
我猛地睁眼。粗麻布衣黏着腥臭的污泥,掌心躺着枚温热的铜钱。血奉殿的青石阶硌着膝盖,高台上玉素真嫣红的裙摆刺得人眼疼。
轮回逆转!竟回到了百世起点!
你。玉素真的蔻丹指甲点过来,叫什么
指甲离眉心只差三寸。前九十九世的记忆在脑颅中沸腾,我几乎要暴起拧断她脖子。指尖掐进掌心,铜钱边缘割破皮肉。再等等......
弟子吕阳。我伏低身子,任污泥沾满脸颊。
玉素真嗤笑,指尖转向我身后:那个呆头呆脑的——
话音戛然而止。血奉殿外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四具金仙骸骨踏碎噬骨藤林,冰蚕丝帘幔在日光下淌着七彩涟漪。玉辇悬停半空,珠帘轻响,素净的指尖探出帘外。
今儿倒热闹。少女嗓音清凌凌砸下。
满场死寂。玉素真僵在原地,蔻丹指甲凝着血珠发颤。太奶奶竟提前驾临血奉殿!轮回轨迹彻底打乱!
珠帘无风自动。冰绡后掠过一道目光,毒蛇般缠上我脖颈。
你。那根笋尖似的指尖,越过黑压压的头顶,精准点中我鼻尖,叫什么
玉素真失声惊呼:太奶奶!他只是个下等血奉——
聒噪。帘后飘来轻斥。
玉素真如遭重锤,砰地跪倒!青石砖裂开蛛网纹,她唇角溢出血沫,却不敢抬手擦。
四具金仙骸骨踏空而来。魂火跳动的眼窟锁死我,威压碾得每一寸骨头都在呻吟。我被骸骨侍卫拎起时,铜钱从指缝滑落,当啷砸在玉素真染血的裙裾边。
珠帘掀起。玉辇内里竟似无边旷野,星斗倒悬于绒毯之上。十八岁模样的太奶奶斜倚云榻,雪色罗裳堆叠如云絮。她没看瘫在角落的李柯以,也没看被侍卫掷在绒毯上的我,只懒洋洋把玩着一枚玉简。
初圣宗第三百零七条门规,她指尖一弹,玉简化作飞灰,同门相残者,抽魂点天灯。杏眼斜乜过来,瞳仁深处似有金焰燃烧,李柯以上辈子扭断你脖子,很疼吧
血液瞬间冻结!她竟知百世轮回!
别慌。她忽然倾身逼近,素手掐住我下巴,本座瞧得上你,是觉得......樱唇贴近耳廓,温热气息裹着寒冰般的字句,你比那傻小子,更会当人材。
辇外传来李柯以撕心裂肺的惨嚎。我僵硬地扭头,只见云气聚成的光幕上,他正被金仙骸骨按进沸腾的血池。皮肉滋啦作响,白骨寸寸浮现。
瞧,太奶奶的蔻丹不知何时染上指尖,殷红如血,好材料要千锤百炼呢。她将染红的指甲伸到我眼前,笑靥纯真如少女,会调蔻丹吗
指甲油猩红黏稠,泛着铁锈味。我蘸满小狼毫笔尖时,腕骨抖得握不住笔。太奶奶赤足蜷在云榻上,脚趾如珍珠排布。光幕中李柯以的惨嚎忽高忽低,像钝刀锯着神经。
抖什么她踹了踹我膝盖,怕本座吃了你
狼毫笔尖杵进玉盏,溅起血珠般的蔻丹油。前九十九世,李柯以拖着断腿把我推出炼器炉的火舌:阳哥快走!他烧焦的指头扒着炉沿,咧出满口血牙,下辈子......还跟你混!
笔尖狠狠戳中她小趾!
太奶奶嘶地抽气,玉足猛踹我胸口!喉头腥甜上涌,我被掼得翻滚出去,后脑勺撞上星斗绒毯。她掐着我脖子拎到眼前,眸中金焰几乎烧穿瞳孔:找死
弟子手笨。血沫呛出嘴角,不如......不如让李师弟伺候太奶奶
掐喉的手倏地收紧!视野发黑时,她突然咯咯笑起来,指腹摩挲着我颈上淤痕:好孩子,真上道。玉足碾过我胸口伤处,去,把本座的‘人材’拎来。
金仙骸骨把李柯以掷上玉辇时,他已成血葫芦。左腿只剩白骨,腹部豁口露出蠕动的脏器——与第一世被噬骨藤绞烂时一模一样。
柯以!我扑过去想捂他伤口。
他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白骨五指如铁钳扣住我手腕:阳哥......血沫从齿缝喷出,快逃......气力耗尽,他瘫软下去。
主仆情深呐。太奶奶赤足踩过星斗绒毯,血脚印烙在虚空。她掐诀引出一缕金焰,慢条斯理炙烤李柯以裸露的白骨。知道为什么留着你俩吗金焰舔舐着腿骨,焦臭味弥漫开来,百世书最后一次轮回,若宿主魂飞魄散......她俯身凑近李柯以扭曲的脸,书灵就会现世呢。
最后一块拼图轰然砸落!血奉殿提前驾临,玉辇中窥破轮回,蔻丹油里的血腥气——她早算准了百世书将熄,要拿我俩的魂献祭夺宝!
所以乖一点。她拍小狗般拍我脸颊,等本座抽了他的魂炼成器灵......蔻丹尖划过我眉心,再拿你点天灯取悦书灵,嗯
李柯以的白骨腿在金焰中泛起玉泽。太奶奶专注地掐诀淬炼,唇边噙着孩童般的笑意。我蜷在星斗绒毯的阴影里,掌心死死攥着那枚染血的铜钱。铜锈被体温焐热,边缘割破皮肉,血珠渗进钱眼。
百世轮回的碎片在识海尖啸。第九十七世,我和李柯以误入上古丹修洞府。残碑上刻着献祭邪法:以魂饲器,器成反噬。他当时吓得直磕巴:这这这......这不是给器灵当口粮吗!
星斗绒毯在身下流淌。太奶奶引出的金焰舔舐着李柯以的腿骨,滋滋声不绝于耳。他早已痛昏过去,惨白的脸浸在汗与血里,像摔裂的瓷俑。
献祭邪法的符文在脑海翻涌。我咬破舌尖,血混着唾沫咽下喉。骸骨侍卫僵立辇门两侧,魂火在空洞的眼窝里明灭。其中一具侍卫的颈骨上,初圣宗禁纹若隐若现——是第十八世陨落的传功长老,被太奶奶抽魂时还喊着要清理门户。
金焰陡然暴涨!李柯以整条左腿化作森森玉骨!太奶奶掐诀的指尖亮起刺目血芒,直刺他天灵盖——要抽魂了!
就是现在!
我猛扑上去,染血的铜钱狠狠拍进她后颈!钱眼中渗出的血珠触到肌肤的刹那,太奶奶周身金光暴涨!凄厉尖啸几乎刺穿耳膜:孽障——
献祭符文在铜钱上灼烧发烫!这是第九十七世从丹修尸骸怀里摸出的厌胜钱,浸透了元婴修士的怨毒!金焰失控般倒卷,太奶奶掐诀的手被迫回防,血芒扫过金仙骸骨侍卫!
骸骨齐声尖啸,魂火暴涨!颈骨禁纹应声而碎!它们反手扣住太奶奶双臂,魂火顺着她七窍钻入!
反了你们!太奶奶尖嚎挣扎,蔻丹指甲暴涨如刀,却割不开金仙骸骨。魂火在她颅内疯狂流窜,肌肤下凸起蚯蚓般的鼓胀。玉辇内星斗倒旋,绒毯寸寸龟裂!
我拖起昏死的李柯以冲向辇门。身后传来太奶奶癫狂的嘶吼:百世书是我的——
砰!!!
金焰从她眼耳口鼻中炸开!骸骨侍卫被冲击波撕成碎片!我护着李柯以滚下玉辇时,整座照影峰在刺目白光中坍塌!护山大阵崩裂,三千修士魂魄尖啸着冲向云霄!
烟尘吞没天地前,我最后瞥见太奶奶的身影在白光中扭曲变形。她朝虚空徒劳抓挠,蔻丹指甲寸寸崩裂。
轰隆!!!
山崩地裂的巨响中,染血的厌胜钱从我掌心滚落。钱眼处,一滴金血正缓缓渗入铜绿。
烟尘蔽日。照影峰坍塌的轰鸣声还在群山间回荡,噬骨藤林已被冲击波夷为焦土。我瘫在滚烫的碎石堆里,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李柯以伏在我身侧,呼吸微弱,但左腿玉骨上已覆了一层薄薄的血肉。
阳......哥他眼皮颤动,喉管里挤出气音,太奶......
魂飞魄散了。我咳出嗓子里混着尘土的淤血,金仙反噬,大罗难救。
他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目光掠过我扭曲的右腿,又低头看自己新生的玉骨腿。值了......他咧开干裂的唇,血沫凝在嘴角,这腿......以后踹人贼疼......
血奉殿方向传来破空声。数十道剑光如蝗群压来,为首的红裙猎猎如火——玉素真!
拿下叛宗逆贼!她厉喝,蔻丹指甲暴涨如刀。身后弟子结阵,剑锋直指废墟中动弹不得的我们。
李柯以猛地攥紧我胳膊:百世书——
用不了。我哑声打断。识海中,百世书残页已化作飞灰。最后一点金芒熄灭时,厌胜钱上的金血渗入掌心——是太奶奶魂飞魄散前被铜钱攫取的本源精血。
玉素真的剑锋已刺到眉前三寸!杀意激得汗毛倒竖!
跪下!
炸雷般的厉喝响彻云霄!玉素真剑势骤滞,整个人如被无形重锤击中,砰地跪进碎石堆!剑阵瞬间溃散,弟子们七倒八歪栽落,骨折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我怔怔抬手。掌心不知何时浮现金色纹路——与太奶奶禁锢金仙骸骨的禁纹如出一辙!
玉素真惊骇抬头:你用了什么邪......
啪!
耳光声清脆响亮。她左颊应声肿起五指印,唇角淌下血线。我根本没动,只是心念微闪。
初圣宗第七百四十条,我摩挲着掌心禁纹,尘烟中缓缓起身,以下犯上者,挫骨扬灰。右腿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在玉素真见鬼的眼神中自行复位。
李柯以拄着半截焦木踉跄站起,玉骨腿踩碎石砾:阳哥,这腿真得劲!他咧嘴笑出满口血牙,忽然抬脚踹向最近的执事弟子,听见没跪下!
那弟子炮弹般砸进山壁,抠都抠不下来。
烟尘渐散。血奉殿的青石阶蜿蜒而下,阶上跪满了黑压压的人头。八百血奉,四大殿主,连同面如死灰的玉素真,额头死死抵着滚烫的碎石。
我弯腰拾起那枚染血的铜钱。钱眼处金血凝固,像一粒妖异的瞳仁。
新的轮回,开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