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战场上当逃兵,那就是满门抄斩。
方宁当然知道此时的情势十分的危急,于是长话短说。
“我叫方宁。大家不熟悉我,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和大家同生共死的兄弟。现在,败局已定,但我们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要拼死一搏。大家接下来要听从我的命令,才能搏那一线生机。”
说着,方宁的目光盯在了那个络腮胡须的百夫长的身上。
那百夫长眼神坚定,道:“我服从方先生的命令。这帮兔崽子也不敢不服。”
“很好。听我的号令”
百名步卒迅速靠拢,前排三十人平端长枪,枪尖斜指半空,如同一排锋利的铁棘。
中间四十人高举盾牌,盾沿相扣,连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将长枪兵护在身后,后排三十人则握着短刀,紧贴着盾牌手,随时准备补上缺口。
整个阵型缩成小型铁桶阵,随着方宁的号令,开始缓缓向后挪动。
此时,草原骑兵解决了戴普的残部,嗷嗷叫着调转马头,黑压压一片冲了过来。
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最前排的骑手挺着弯刀,眼看就要撞进阵中。
“沉肩!扎枪!”
方宁暴喝一声,前排长枪兵猛地将枪杆往地上一杵,扎进去有半尺深,长枪手紧握枪杆,保持枪尖倾斜向上的角度。
冲在最前的草原战马没收住势,胸口狠狠撞在枪尖上,“噗嗤”一声,枪尖从马腹穿出,战马痛得人立而起,将骑手甩飞出去。
后面的骑兵被挡了一下,阵型稍乱。
盾牌手趁机发力,将盾牌往前一顶,撞开翻倒的马匹,同时侧身让出缝隙,后排短刀手瞅准机会,一刀刀砍向坠马骑手的咽喉。
这是典型的步卒对抗骑兵的战阵。
此时比拼的就是看是步卒的阵型先乱,还是骑兵先退。
不过,因为方宁命令百人队组成的小型铁桶阵的空间压缩了,让骑兵冲锋的空间变得狭窄,因此,尽管有更多的骑兵仍在涌来,但百人队还是能够保持队形。
弯刀劈在盾牌上“砰砰”作响,震得盾牌手手臂发麻,也有步卒被箭矢射中,但是阵型始终不变。
有几匹战马从侧面迂回,马蹄险些踏进阵中,却被斜刺里探出的长枪挑中前腿,轰然倒地。
方宁站在阵中心,目光扫过四周,见阵型虽被冲击得微微晃动,却始终没散,沉声道:“稳步退!左移三步!”
圆阵借着骑兵冲击的间隙,又往后挪了几尺。
巴图勒住马,远远看着这股殿后部队。
他本想亲自冲阵,可眼看马兴风的主力已退远,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留三十人,缠住他们!其余人,跟我追!”
显然,巴图是分得清主次的。尽管此时和自己打得平分秋色的混蛋就在眼前,但显然逃跑了的那个才是主子。
三十名草原骑兵应声而出,继续围着圆阵冲击,却不再拼命死攻,只是不断放箭骚扰,拖延方宁后退的速度。
巴图则带着剩下的百余名骑兵,调转马头,朝着马兴风撤退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