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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的监控画面里,捂得严严实实的“廖雪婷”正在喂鸡。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到30秒,我的内心又重归镇定。
知道了又怎么样?
先给我下蛊的人是她,该感到羞愧的人也应该是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佯装不知情,反问:
“监控里的这个人,不正是你自己吗?”
廖雪婷忽然仰天大笑,怪异的笑声在狭长幽深的巷子里回荡。
这还是廖雪婷吗?
我被她吓得节节往后退。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扯住我的围巾,差点把我扯得摔跤。
我用力回击,最后得以逃脱。
第二天,廖雪婷果然带了金鸡过来。
虽然老板奇葩了一点,但公司也算业界内较好的,没有人愿意主动丢掉这个饭碗。
金鸡穿着一件手工织造的小蓝色毛衣,脚上戴着一个电子脚环。
同事们围成一个圈,跟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
毛发光泽、神采奕奕,宛如古代画卷上气宇轩昂的雄鸡。显然被她照顾得特别好。
似乎,还听得懂人话。
能听懂人话的鸡实属罕见,把一向性子冷淡的老板女儿吸引了过来。
千金一手抱起金鸡,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拔了它屁股的一根羽毛。
现场忽然响起两道尖锐的声音。
一道,是金鸡发出的尖啸。
另一道,是来自围站在一旁廖雪婷的惨叫。
猩红的血液从她的脑壳缓缓流下,流入了她的眼睛。
定睛一看,她头顶的头皮忽然凸了一块,上面的头发不翼而飞。
“”
“”
场面太过骇人。
千金连忙将鸡丢一边,躲到了老板身后。
而鸡连忙躲在廖雪婷身后,廖雪婷抹了一把脸,血铺满整个额头。
她语气冷静地可怕,幽幽地说:
“请不要伤害这只鸡,她是我的心肝宝贝。”
“对吗?李纯。”
明明罪魁祸首不是我,可她却莫名其妙地cue了我一下,害得全部人齐刷刷盯着我。
和人的性命绑在一起,那定然是重要的。
我清了清嗓子,随意附和。
“亲手养大的宠物,自然是心肝宝贝了。”
热心同事给廖雪婷做了简单的止血后,老板给她批了假去了医院。
廖雪婷走后,金鸡似乎真的得了鸡瘟一般,没有人再对它感兴趣,一只鸡默默地蜷缩在角落。
说来也奇怪,金鸡回到公司后,部门同事又接了一个大单回来。
或许是蝴蝶效应带来的连锁反应吧。
老板惊喜交加,派木工给金鸡在阳台上建造了个小别墅。
廖雪婷每日跟个专职保姆似的,不停地围在别墅旁捡屎、喂食、喂水。
有大单砸进公司,老板也不跟她计较,默许了她的不干正事的行为。
但凡一有人靠近鸡,她就产生了强烈的护崽心理,透露明显的攻击性。
为了保证金鸡的绝对安全,她甚至每日等我下班了才走。
还尾随我回住所,等了一两个小时才回家。
我瞧着她落魄的背影,居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本想着廖雪婷若是有所收敛,这辈子我就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毕竟金鸡这么大的一个软肋就在我身边。
杀一只鸡,简单。
可今天准备出门上班时,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