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舟在病房处理工作,他的伤到底还没痊愈,长时间的伏案工作,让他心情躁郁。
他不会承认,自己心口的郁结,跟女人有关。
他嘴硬的觉得,是公司那群蠢货实在太蠢!
汪雪盈陪着傅宴舟,病房成了办公室。
一整天工作下来,汪雪盈只觉得比在傅氏大楼工作还要累。
毕竟,在傅氏她有自己的办公室,不用跟傅宴舟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不用一直面对老板的冷脸和怒气。
在傅宴舟否决了市场总监的第三次年度报表的时候,汪雪盈看了眼市场总监给她发的表情包,聊天框里的小人都快把头磕烂了。
“江湖救急~~~傅总到底要咋样啊!”
汪雪盈叹了口气:“我比你好不到哪去!你好歹还隔着条网线,我是直面暴风雨……”
两人发了个抱头痛哭的表情,一起打开某求职软件,逛了一圈后,给彼此发消息:
【我觉得我还能撑会儿……】
【也不是看重钱,就是对傅氏有感情了……】
汪雪盈和市场总监吐槽完之后,继续处理工作。
直到医生过来查房,禁强制傅宴舟休息,汪雪盈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傅总,我把这里的文件整理一下,让护工推您去楼下花园里透透气吧。”
傅宴舟看了一眼病房会客厅里散落的文件。
在病房里待这么久,确实闷得慌。
护工推着傅宴舟去了楼下。
傅宴舟身上的伤,倒也没有不能走路的地步,只是医生说,尽量减少活动,有利于伤口恢复。
清大附属医院的花园,是由清大建筑系设计的,水榭楼台,竹影石径,说不上十步一景,但景色也毫不逊色那些市政公园。
傅宴舟不喜欢护工推着他,那种感觉,自己像是个不能自理的垂垂老者。
他将护工打发走了,一个人在花园里转着轮椅散心。
即便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想林知晚,但那个女人,总是会趁他不注意,从他脑子里冒出来。
他总是忍不住想,这个时候的林知晚在做什么。
她终于可以和他离婚,现在是不是高兴的在庆祝。
在民政局的时候,那个女人连一个月的冷静期都不愿意等,现在更是直接把他的电话拉黑。
她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厌恶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现在这样想那个女人,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甘心吗!
不甘心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现在视他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又或许……
他在不知不觉间,对那个女人有了感情。
他曾经确实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
但他也得承认,林知晚……那个女人很耀眼,喜欢上她,好像,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喜欢林知晚……
这个念头在傅宴舟脑海里闪过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可笑,觉得自己可笑。
喜欢又如何!
他们已经要离婚了!
一个月的冷静期,很快就会过去。
难道一个月之后,他要因为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放下自己的尊严,反悔不肯离婚吗!
那他在林知晚的心目中,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傅宴舟觉得心里像是长满了杂草,叫他说不出的难受。
他此刻很想抽一根香烟,将心里那股躁郁压下。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病号服。
他转动轮椅,想去急诊大厅的自动售卖机,买一包香烟。
只是他没想到,那该死的轮椅会在这个时候卡住。
就在他艰难的转动轮椅,想要摆脱这场尴尬困境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对男女。
傅宴舟最先闻见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他只当是自己的大脑信号出现了问题,林知晚怎么会来这里。
她怎么会来这里看他!
那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
可傅宴舟没想到,当他抬起头,看见的竟然真的是林知晚的那张脸。
她的身边,竟然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是赵鸣鹤!
傅宴舟看着林知晚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赵鸣鹤的怀里,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他在医院,因为那个女人,心神杂乱,甚至连工作都没办法静下心来。
而林知晚……
竟然已经和别的男人成双入队!
甚至还来医院气他!
林知晚头上的纱布,被帽子遮住,傅宴舟自然没看见。
偏偏这时候他被该死的轮椅困住,狼狈极了!
林知晚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傅宴舟。
上午过来的时候,只知道他车祸受伤,并不知道他伤势如何。
给医生的检查报告,她也没有打开去看。
现在看傅宴舟能一个人坐着轮椅出来行动,伤势应该不算严重。
她并没有和傅宴舟打招呼的想法。
他们都在京都,她从事的又是拍卖行业,跟傅宴舟见面的机会肯定很多。
他们算不上和平分手,把对方当做陌生人,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体面。
她只当做没有看见傅宴舟的窘状,打算直接离开。
赵鸣鹤一直在关注网上关于林知晚和傅宴舟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两人已经在走离婚程序,但他知道宋今禾在网上发布的那条视频。
而且,看林知晚这态度,也能猜出,他们夫妻应该是快要走到尽头了。
想到齐邵明的权势,想到只要他帮齐邵明要回那个女孩子,齐家一定会把他当做救命恩人,到时候,他自然有能力和傅宴舟一较高低。
赵鸣鹤心里生出一股傲气。
他甚至等不到功成那一天,此时就想狠狠奚落傅宴舟一番。
在沪城时,傅宴舟给他的那场羞辱,他可是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揽着林知晚的肩,走到傅宴舟跟前。
“傅总!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这腿?
需要帮忙吗?
我可以叫个护士过来。”
都是男人,傅宴舟怎么会看不出赵鸣鹤是在他面前炫耀。
赵鸣鹤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而傅宴舟就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太心急,以至于那点心思,就连林知晚,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林知晚轻轻挣开肩膀上的那只手,眼神没有在这两人之间任何一个身上停留,转身朝医院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