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回国的时候，天在下雨。
北城的雨和国外的不一样，带着深秋的湿冷，砸在谢家庄园的落地窗上，噼啪作响。
谢瓷推开主卧门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摔碎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昂贵的水晶灯被砸得只剩底座，丝绒地毯上泼满了红酒，墙上挂着的油画被划得面目全非。
这些全是谷禾被关起来后的杰作。
他蜷缩在墙角，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看到谢瓷进来，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燃起怨毒的火光。
“谢瓷，你终于肯回来了……是不是乔越又把你甩了？所以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闭嘴。”谢瓷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谷禾发的微博截图，配图是乔越和顾成琦的合照，文案写得不堪入目，底下已经聚满了不明真相的谩骂。
“是你做的。”她不是疑问，是陈述，指尖因为用力，捏得手机咯吱作响。
谷禾被她眼神里的狠戾吓得一缩，却还是嘴硬：“是又怎么样？他抢走了我的一切，我凭什么不能让他不好过？”
他的这番话让谢瓷几乎失去理智。
谢瓷没再说话，直接让保镖拽着他的头发往地下室拖。
谷禾尖叫着挣扎，指甲抠进保镖的手臂，却被粗暴地拖进那间阴冷潮湿的屋子。
“哗啦——”
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谷禾瞬间像被冻住的鱼，浑身剧烈颤抖，牙齿打颤得说不出话。
冰冷的水顺着发丝流进衣领，冻得他骨头缝都在疼。
“清醒了吗？”谢瓷蹲在他面前，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随后她神色阴鸷，上下打量着谷禾，“你这双手，是不是只会干这些龌龊的事？”
保镖上千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先是偷改阿越的志愿，毁了他的前程；现在又造谣生事，想毁了他的名声……谷禾，你怎么敢的？”
感受到她的愤怒后，谷禾终于怕了。
他不敢抬头直视她的眼睛，眼泪混着冰水往下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谢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放过你？”谢瓷笑了，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那当初谁又放过阿越了？”
她站起身，对守在门口的保镖冷冷下令：“把他的手砸断。”
“不、不要！！”
看到她真的打算动手，谷禾惊恐地吼叫，拼命往后缩。
“谢瓷！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伤害我啊……”
保镖面无表情地上前，一人按住他的肩膀，一人抓起旁边的铁棍。
“咔嚓——”
两声清晰的骨裂声在地下室响起，伴随着谷禾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的两只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谢瓷站在原地，看着他在地上翻滚哀嚎，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
一想到就是这双手，敲下了篡改志愿的按键，敲下了那些污蔑乔越的文字，一想到自己因为这个人，亲手推开了乔越，她心里的怒火就烧得更旺。
“还不够。”她声音沙哑，“继续打。”
保镖们面面相觑，却还是遵从命令，扬起了手里的棍子。
沉闷的击打声和谷禾的哭嚎声混在一起，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直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像只破败的布偶瘫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谢瓷转身离开，没再看一眼。
身后是谷禾凄惨的叫声和保镖用力的拳打脚踢。
她径直驱车去了清北，将谷禾篡改志愿的证据、与校外人员的交易记录，还有他造谣的截图，一并甩在了校长办公室的桌上。
“我要求让谷禾退学，并且公开他的所有恶行。”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如果学校不处理，我会让这些东西出现在所有媒体的头版上。”
校长看着那些铁证，又看了看谢瓷眼底的寒意，最终点了点头。
走出校门时，雨还在下，谢瓷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心里却没有半分报复后的快意，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洞。
她毁了谷禾，却还是换不回乔越。
就像这北城的雨，再冷再大，也浇不灭她心里的悔恨，更暖不回那个被她伤透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