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整整两天。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乔越的号码被她拨了不下百遍，听筒里永远是冰冷的提示音。
“小姐，查不到乔先生的填报记录，国内航班也没有他近期的购票信息。”
管家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会不会是……换了身份信息？”
谢瓷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指腹在乔越的微信头像上反复摩挲。
她睫毛抖了抖，哑声道：“接着找。”
挂了电话，她瘫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桌角的课本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迎新晚会的喧嚣隔着门板传来，有人在楼下唱着情歌，可这些热闹都像隔着层雾，模糊又遥远。
次日清晨，谢瓷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谷禾拎着早餐站在门口，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谢瓷，你好几天没去上课了，辅导员都来问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谢瓷没说话，侧身让他进来。
谷禾把早餐摆在桌上，转身去给她倒水时，口袋里的旧手机滑了出来，“啪”地掉在地毯上。
那是他转学前用的按键机，屏幕早就裂了道缝，平时总说留着当备用机。
谢瓷的目光突然被那手机勾住。
前几天在图书馆看到的聊天记录像根刺，反复扎着她的神经。
她看着谷禾弯腰去捡的动作，心脏没来由地狂跳起来。
“我帮你拿。”她抢在谷禾前面捡起手机，指尖触到机身时一片冰凉。
“啊……不用了，这手机早没用了。”
谷禾的声音突然发紧，伸手就要去抢。
谢瓷下意识后退一步，按亮了屏幕，锁屏密码是他的生日，她输入进去。
点开相册的瞬间，谢瓷的呼吸猛地顿住。
那是一段谷禾的聊天记录。
【我早就花钱登录了他的志愿系统，篡改了他的志愿，他就算来了北城，也上不了大学，也别想和谢瓷一个城市了。】
【谢瓷？她现在对我愧疚得很，我说什么她都信】
【等我在这边站稳脚跟，乔越那个名字，她迟早会忘干净】
谢瓷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血液好像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全部退去，手脚冰凉得厉害。
她想起乔越填报志愿那天，曾在她身边抱怨：“系统怎么总提示登录异常？”
她想起他那天给她打电话时紧张的声音，说“谢瓷，我的志愿好像被人改了”，她却说：“你别胡思乱想，肯定是系统出问题了。”
她想起他无数次主动把她往谷禾身边推。
“谢瓷，你别看了！”谷禾扑过来想抢手机，指甲刮过她的手背，留下几道红痕。
谢瓷猛地抬头，眼里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一把推开谷禾，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厉：“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截图上的字迹清晰刺眼：“你改了他的志愿？你花钱找人破解他的账号？”
谷禾被她推得踉跄着撞到书桌，垂下的头微微发抖：“我不是故意的……谢瓷，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谢瓷的声音在发抖，她愤怒到了极致，“解释你怎么毁了他的人生？还是解释你怎么在我面前装了这么久的可怜？”
“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谷禾扑过来想抱她，被她嫌恶地躲开。
“乔越什么都有，他有优渥的家境，有你的喜欢，可我只有你啊！我不这么做，你怎么会看到我？！”他紧紧抱住谢瓷的腰，眼眶发红，像是害怕她会离自己而去。
“所以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谢瓷看着他泪流满面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谷禾，你救过我，我感激你，可这不代表你能伤害乔越，告诉我，你把他的志愿改到哪里去了！”
只要想到她对谷禾那么好，可他却如此伤害她捧在手心里的男孩，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我……我忘了，我不记得了，当时就随便填的一所大专。”
“大专？！”
谢瓷如遭雷击，猛地推开他，“你给我滚！”
谷禾还在哭着辩解：“谢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瓷没再看他一眼，抓起外套转身就走。
房门被她“砰”地一声甩上，震得墙壁都在发颤。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震亮，昏黄的光落在她身上，映出她眼底浓重的红血丝。
她扶着墙壁站了很久，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她居然为了这样一个歹毒的人，一次次伤害着自己从小到大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