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信,十四阿哥这天下了朝就在闵敏的院子里候着,哪知道因为康熙过几日又要出宫,当日格外的忙,直到过了戌时,才见她晃晃悠悠地回来。
“闵敏,你可回来了。”
“十四爷!”闵敏活生生被吓了一大跳,“十四贝子吉祥。”
“快起来吧,你我之间何必这些虚礼。”
闵敏看了看天色,有些迟疑的问:“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十四阿哥苦笑着说:“未时后从御书房出来,就候着了。原想你既然早上当了值,下午时候魏珠大约会放你回来歇着,岂知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啊!”闵敏惊的什么精神都有了,正要说什么,忽然脑筋一转,音调里露出了几丝惶恐,“十四爷您这样等着奴婢,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十四阿哥摘了帽子挠了挠脑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闵敏,听说,你因为做点心的事情,被皇阿玛责罚了?”
“啊?”闵敏一愣,却又噗嗤笑了,“您在这冷风里头等了这样久,就是为了这一桩事情?”
十四阿哥见她一副轻描淡写,心中石头便放下了,但也是因为她一副轻描淡写,不由有些嗔怪:“爷这样惦记你,你倒好,全然是个没事人一样。”
十四阿哥不过听了一点只言片语,就这样紧张,闵敏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十四阿哥或许是来刺探一下康熙对八阿哥的态度,或许是想知道会不会牵连几个兄弟。但是无论如何,十二月头上这样冷的风里等了三个时辰,真是不容易的。即便如他这样强壮的身子,也把鼻子冻得发青了。
闵敏假意啐了一口道:“这是谁在没来由的嚼舌头,就算嚼了吧,也不把话说完全。您说说,一个主子在奴婢的院子里坐了大半日,这要是让人瞧见了,算是什么体统。”
十四阿哥一愣,然后他下头说的话才真是出乎闵敏的意料:“这确实是我疏忽了,闵敏,我不会给你又惹了什么麻烦吧。”
闵敏瞧他一副认真样子,便不忍心再逗他:“没有那么严重。其实昨日万岁爷不过多问了两句,并不算是责罚。说起来,未尝也不是奴婢处事不周到的缘故,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也不必多想了。”
“是吗?已经过去了吗?”十四阿哥怀疑地看着闵敏。
闵敏道:“要不然还怎样呢?难道让几位爷把奴婢的点心吐出来还给奴婢?”
十四阿哥尴尬的笑笑:“那自然是还不出来的。”
闵敏两手一摊:“这不结了,那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你说的也是,只是八哥”十四阿哥眼神微微一黯。
闵敏瞧他一副纠结样子,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心甘情愿给他的好八哥利用呢,还是真的有一份比跟四阿哥一母所生的血脉更亲近的关系,让他这样为八阿哥担惊受怕的。唉,也不知后头的日子要闹成哪样,真是想都不敢想:“良妃娘娘薨了,八阿哥自然是伤心的,不过,不论什么伤,时间都能把它抚平的,想来过些日子,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