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站直了身子,两手一摊:“十四爷也真是有趣,从来只有奴婢得主子的赏,哪有主子开口跟奴婢讨东西的理呀。”
十四阿哥呵呵两声:“在御前当差这几年,你可得了不少好东西吧,难道就连一样都舍不得给爷?”
闵敏愣了愣,揉了揉鼻尖:“十四爷说话也真是有趣,奴婢得到哪些赏赐,无非都是些女儿家用的首饰之类,难道也有十四爷合用的?”
“你怎知没有合爷用的东西?”十四阿哥却还嘴硬。
这下轮到闵敏笑出声了:“难道爷还要从奴婢这儿拿了什么,去做别的什么用处不成?”
十四阿哥闻言微微红了脸:“为什么不可以,又不是没有做过。”
闵敏觉得越发好笑了:“爷,您是认真的吗?”
十四阿哥撇了撇嘴,指了指闵敏手腕上的那个绞丝玉镯子:“这个本是安懿郡王送来给他表妹的,不是让我截了来,送给你做人情了。“
闵敏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快从眼眶里弹出来了,安懿郡王的表妹,和十四阿哥扯得上关系的,那不就是那个传说里超级厉害的八福晋嘛!自己手腕上的这个镯子,居然本来应该是要送给八福晋的东西!
十四阿哥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又补充道:“八嫂不知道那原是一对的,那东西是送到八哥的衙门上,被我瞧见就讨了一只过来。”
闵敏真是哭笑不得,从头到脚都尴尬的不得了。
“你不是说过吗,千金难买心头好。我当时一瞧见这镯子,就知道你必然喜欢。可是你都没有好好谢谢我,就连爷的寿礼也那么不上心,真是辜负了我这样一番好意。”十四阿哥明摆着不高兴了。
闵敏为难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十四爷稍等下。”
过了好一会,闵敏才从内屋出来,手上捧了一只锦匣道:“这本是去年行围回来之后,师傅见奴婢常以旧笔练字,不经意告诉了皇上。皇上便赏了一支湘妃竹制的狼毫小楷,说是奴婢腕力不足,用旧笔练字实在是收效甚微,所以赏了这支。只是奴婢书法未精,只怕委屈了这支笔,今日借花献佛,还望十四爷莫要嫌弃。“
十四阿哥未等闵敏把话说完,就接过了那只锦匣,心急火燎地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支湘妃竹的狼毫,只见笔管微红,瘢痕泛紫,隐隐有光,笔尖如刀,笔肚浑圆,黄中泛红,确实是一支好笔。
闵敏见他双眸之中盈盈闪光,却有些纳闷,十四阿哥不是皇子嘛,怎么一支笔就让他激动成这样。
十四阿哥看了好一会儿笔,才抬头道:“静女其娈,贻我彤管。自牧归荑,洵美且异。闵敏,也不枉费爷这一番心意了。”
闵敏愣了愣,这两句句子有点耳熟,似是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算了,虽然不是很搞得清楚状况,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便笑着回话:“奴婢也是借花献佛,十四爷喜欢就好。”
十四阿哥连声称是,忽然传了些动静来。闵敏脸色微变,她知道这声响,怕是十三阿哥来了,心里正怕着十四阿哥别听见了,想要说些什么。
但似乎他还在什么事情的兴奋点上,先开口道:“我还有皇阿玛交代的差事,先走了,你也是难得得了空,歇着吧。”
十四阿哥前脚刚走,十三阿哥后脚就从里屋走了出来,让闵敏很是不满:“十三阿哥,您往后能不能别走后窗了,奴婢好歹也是未出阁的,您这样没遮掩地在奴婢的闺房进进出出,岂不惹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