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心里嘟囔着,即便从未来过来,就算对清史了解的不得了,也不可能会记得每个折子的内容吧,难道你当我是搜索引擎啊。幸亏,一废太子是大事情,大约可以猜到一些东西,闵敏低着头小声答:“其实,奴婢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大约知道,无非是保太子,或举荐八贝勒爷。”
“朕这几日忽然明白,为何我大清素来不立太子,实在是祖宗圣明,国之储君,为社稷根本,妄立妄废,都是伤筋动骨的。”
闵敏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说了那些自己见久了的套话:“皇上春秋鼎盛,立储也不在一时,何必为此劳神。何况诸位阿哥还都年轻,需要皇上多多调教指引,定会不负皇上栽培,一一成才的。”
“闵敏,”康熙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睛都瞪得圆了,“你既然从未来来,那一定知道,朕大行之后”
康熙话未说完,魏珠已经变了脸色。只是闵敏一时之间未能反应过来大行是什么意思,整个反应足足慢了一拍半,回过神来,却没有像魏珠预料的那样径直跪下。她的眼眶因为太快扩张到最大值而酸痛,这酸痛却反过来刺激她想到如何面对这样难以处置的场面。
闵敏难得在御前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话,加之本来就有一副格外轻灵的嗓子,听来显得特别窝心:“其实皇上不必问奴婢这个问题的,皇上乃是古今中外一代明君,见识和智慧都非普通人所及,您只需要知道,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大清朝的现在和将来最好的。”
“是了。”康熙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你昨日已经说过,朕的决定,是对大清最好的,是了。”
眼见康熙陷入一种诡异的喃喃自语,闵敏忍不住看了一眼魏珠,却见称心也立在殿里,手上捧着茶点。魏珠瞄了一眼称心手里的东西,又向闵敏使了一个眼色。
闵敏见魏珠使眼色,便知他要自己做什么,看来这阵子康熙是真心的不爱惜自己,莫非又是大早上到现在没好好吃过东西,只是这差事,也是尴尬。脑子里还在转悠,魏珠的视线又投了过来,挺用力的,闵敏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只是,皇上”
“嗯?”康熙那若有所思的状态被闵敏打断。
“眼下最紧要的,您还是要保重龙体,若是您有所损伤,才是当下大清朝最大的不妥当呀。”闵敏认真的说道。
康熙随着魏珠和闵敏的视线,瞧到了称心手里的东西,魏珠轻轻摆了摆手,称心便上前一步道:“回万岁爷,小厨房预备了清甜的雪梨银耳羹,藕片绿豆沙千层糕,百合淬李子和蒸软了的手撕牛肉,让万岁爷小歇充充饥。”
康熙轻轻点了点头,称心便赶紧的呈了上去。
闵敏见魏珠重重看了自己一眼,心知自己的来历,已经被康熙接受,以后只怕会在权力中心越陷越深,如何自处,如何自保,还真是要好好想想。脑子里头转得飞快,人已经本能的从称心的托盘里取了银耳羹,送到了康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