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点歌!闵敏一懵,看了看周围,绿树红墙,水池倒影,确实有一首应景的,虽然土了点,看了一眼魏珠,魏珠却是满眼不理她,只得清了清嗓子,唱到: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水面倒映着美丽的蓝天,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飘荡在水中?”康熙轻声重复,“闵敏啊,你这歌何解啊?”
是啊,明明漫步林荫,却唱出这样一幅场景,早知道康熙会这样问:“回万岁爷,奴婢以为,漫步林荫之中,竟觉得日头也不毒了,天气也不燥了,就好像泛舟湖上那么舒爽呢。”
“如此说来也是贴切,你曾泛舟湖上?”康熙问。
闵敏一噎,才回话:“奴婢并不曾泛舟湖上,只是听沁儿说,跟皇上南巡的时候坐过船,便是这样一幅悠闲模样。”
“哦,是这样啊。”
“皇上,真是想不到,沁儿这丫头吐得混天黑地,竟还记得坐船的趣味,果然不枉费万岁爷召她伴驾的恩典。”魏珠插嘴插的好幼稚,这个是故意在撬闵敏的墙角吗?
“沁儿说,前几日也是吐的不行,倒是后头习惯了,反而觉得水路平稳,比陆路要好些呢。”闵敏道。
“这小丫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样觉得。”康熙心情不错,拉了拉袖子,背手而立看着山石天色道,“草原骑射固然是豪迈潇洒,但乘舟踏浪也不失趣味,满汉之差亦是如此。朕屡次南巡,都觉得汉臣名士的府邸,虽不如我满蒙亲贵的排场大,但精细之中亦能藏有一番别致,占地虽小也并不有损气度,很是不错。难得三阿哥能够学得这份精气神,很好,很好,很好。”
康熙连着说了三个很好,三阿哥自然是掩盖不住的得意,瞧在众人眼里,真是各有不同滋味。闵敏悄悄环视周围,只觉得三阿哥这一出满汉一家取长补短的马屁,实在是拍的溜。
过不了几日,康熙又收到了一个折子,说是弹劾坐粮厅赫芍色的,十年来营私舞弊得益四五十万两,扰乱漕运,不利囤粮。
康熙大约读了下折子之后,冷不丁地问起了闵敏的意见。
“皇上,您是在问奴婢怎么看?”闵敏吓得有点花容失色。
“闵敏,万岁爷既问你,你答便是。”魏珠道。
“可是,奴婢方才,方才,没有专心听折子。”闵敏战战兢兢的回答,这个可是她自认为御前伺候的好习惯,那就是和自己没关系的重要事,左耳进右耳出,绝不停顿。
“万岁爷是问,坐粮厅赫芍色,十年来运粮船每船都收取银子八两,你怎么看。”魏珠道。
“十年来每船收银八两!”闵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每年入仓粮船,供应驻军、亲贵及粮市,该有多少啊,十年来都这样做,怕是额外收入数十万两!一船八两银子看似小事,但是日积月累,伤害的却是漕运秩序和国家粮食储备的大事,如果由着他胡来,万一有清廉的押运官,付不起这个银子,又不能影响自己的职责,岂不为难致死,这还叫大家怎么做事?而有私心的,势必又会把这笔开支转嫁给别人,再加个一二两,譬如变成十两,整个官场都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