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木屋前,李爱莎心神不宁地徘徊着。
天色已暗,父亲和俊豪仍未归来。
突然,她看到远处密林边缘,吕俊豪背着一个身影,一步一步艰难地走来。一种灭顶的预感瞬间击中了她。
“父亲?!”
她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当看清吕俊豪背上那毫无生息、白发苍苍的面容时,李爱莎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不——!父亲!父亲你醒醒!你答应我要去外公家的!你答应我的!你骗我!你骗我啊——!”
凄厉的哭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哀伤。
吕俊豪沉默地将苏曲的遗体轻轻放下,看着扑在父亲身上痛哭到几乎昏厥的李爱莎,心如刀绞。
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翌日,在九层木屋旁向阳的山坡上,多了一座新坟。
吕俊豪用巨石刻了碑。李爱莎红肿着双眼,将一束刚采来的野花放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去。
夜晚。
木屋内,油灯昏黄。
李爱莎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吕俊豪坐在她对面,将那颗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巨熊兽核和那本完整的《驭兽诀》放在桌上。
“爱莎,”
吕俊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岳父走了,是为了我们,为了苏家的未来。他找到了这本《驭兽诀》,这就是他留下的希望。我们不能辜负他。”
李爱莎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落在兽核和秘籍上,没有焦距。
吕俊豪拿起《驭兽诀》,翻开那记载着血脉绑定之法的关键篇章:“这上面说,此法可驯化凶兽,人与兽性命相连,甚至能抹去凶性,和平共处。
岳父未能完成的,我们要替他完成。从今天起,我们相依为命。我会努力修炼,你也要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培养属于我们的凶兽伙伴。用它们的力量,积蓄力量,终有一日,我们要让那戴着牛头面具的凶手和林溯舟他们,血债血偿!”
听到“血债血偿”四个字,李爱莎空洞的眼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光芒。
她看向桌上那颗巨大的兽核,又看向父亲坟茔的方向,最后目光定格在吕俊豪脸上。她没有说话,只是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一滴滚烫的泪水砸落在她的手背上,摔得粉碎。
昏黄的灯光下,两颗年轻却背负着血海深仇和沉重希望的心,在这座深山的九层木屋里,紧紧相依。
那本《驭兽诀》静静地躺在桌上,封面上的字迹仿佛带着某种沉重的宿命。
而窗外,幽暗的森林深处,隐约传来几声不知名凶兽幼崽的呜咽。
桌上那颗巨熊兽核,在油灯映照下,似乎极其微弱地、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
“爱莎,我们现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驭兽诀有所小成后就去你外公那儿吧。”
“嗯,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