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棺盖被撬开,刺眼的光线照进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霍思语焦急而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嫂子,对不起,我来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浑身虚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霍思语把我带到了一个干净的公寓。
她给了我一张新的电话卡,又往我卡里转了一大笔钱。
“嫂子,离开这里,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她握着我的手,眼神坚定。
我看着她,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
当夜,我踏上火车,彻底消失在了这座城市。
霍柏川醒来时,熟睡的秦芝芝就躺在他身侧。
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丝背叛妻子的愧疚。
他总觉得眼皮在跳,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如影随形。
“柏川,你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秦芝芝娇嗔地靠过来,手臂亲昵地挽住他。
“没什么。”霍柏川敷衍地笑了笑,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知夏的样子。
霍柏川对秦芝芝说:“昨晚的事别跟知夏说,我会补偿你的。”
秦芝芝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即又笑着开口,“柏川哥哥,我听你的。”
离开秦芝芝住处后,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霍柏川冲进卧室,衣柜是半开着的,里面属于沈知夏的衣物,已经全部消失。
梳妆台上,她那些护肤品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家里,所有关于她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霍柏川发了疯似的翻找着,他不信,他不信她能走得这么彻底。
终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他找到了一张薄薄的纸。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末尾,沈知夏三个字,签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留恋。
协议书下,还压着一张被折叠起来的单子。
他颤抖着手打开,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顶级康复专家王院士,手术预约金五百万,已支付。
预约人:沈知夏。
病人:霍振雄,李秀兰。
霍柏川想起那天,沈知夏兴高采烈地给他发信息,说有天大的惊喜。
原来,这就是她的惊喜。
她暖了七年棺,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准备用在给他父母治病上。
那一刻,霍柏川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顺着墙壁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死死地攥着那两张纸,纸张的边缘,割得他手心生疼。
父母刚好回来,看到离婚协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离了好,离了好!”母亲拍着手,幸灾乐祸道。
“一个暖棺的,整天晦气得很,早就该离了!柏川,这下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芝芝娶进门了!”
霍柏川情绪崩溃,红着眼把那张预约单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爸!妈!你们自己看!”
他父母凑过去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是”
“这是知夏给你们约的手术!”霍柏川声音里带着颤抖。
“她把所有的钱,都用来给你们治病了!”
霍振雄和李秀兰看着那张单子,彻底傻眼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柏川我们我们不知道她”
霍柏川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为了你们这双健康的腿,躺了七年的棺材!你们却在算计着怎么把她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