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羊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瘫倒在地。几个村妇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白芷的手却稳如磐石。刀锋向下,避开腹腔内重要的青色肠管(大网膜),精准地切开痉挛的宫壁!如同剖开一个熟透的果实,露出里面蜷缩的、紫胀的胎儿!
婴孩的肩膀死死卡在狭小的产道出口!白芷左手迅速探入,手指精准地绕过脐带,扣住胎儿腋下,右手剪刀咔嚓剪断缠绕的脐带!
“噗嗤!”
一股温热的羊水混合着血污喷溅出来!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从白芷手中挣脱!
“哇——!”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小猫呜咽的啼哭,在弥漫着血腥、罂粟和酒气的窑洞里,骤然响起!
“成了…成了!是个带把的!”旁边一个胆大的村妇瞥见白芷手中托出的那个湿漉漉、浑身血污的男婴,忍不住惊喜地低呼。
就在这丝生的喜悦刚刚腾起的刹那!
产妇松弛的腹部伤口处,如同决堤的河坝,一股暗红发黑的血柱猛地飙射而出!滚烫的血喷溅在白芷胸前的衣襟上、脸上!触目惊心!产妇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轻响,原本迷离的眼睛骤然瞪大,空洞地望着窑顶,随即失去了所有神采,如同燃尽的灯烛。
“顺子媳妇!”
窑洞里瞬间被更凄厉的哭嚎和尖叫充斥!
“血崩了!血崩了!”
“天神收人了!收人了!”
“报应啊!开膛破肚的报应啊!”
几个村妇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撞翻了角落的水盆,污水泼了一地。老羊倌更是如同疯虎般扑向土炕:“妖女!你还我儿媳命来!”被几个村夫死死抱住。
白芷呆立在土炕边。她怀中的男婴还在微弱地啼哭着,温热的小生命散发着微弱的暖意,粘腻的胎脂沾了她满手。
而她眼前,是产妇腹部那个依旧在汩汩涌出黑血、狰狞的巨大切口,是那张迅速失去温度、凝固着痛苦与茫然的蜡黄脸庞。滚烫的鲜血糊住了她的视线,腥甜的气息灌满了她的鼻腔。
ys酊甜苦的余味混杂着浓烈的血腥,顺着喉咙爬上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抽搐。她下意识地抬手抹脸,粘腻的血和冰冷的胎脂在指间滑腻一片。
窑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木鱼敲击和低沉的诵经声。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业障终有报,血光必轮回!”慧明大师那宏亮而悲悯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如同冰水浇在窑内所有人的心上。
“开膛破肚,亵渎人伦!妖女,你为逞医术,害人性命,必遭天谴!”
“引动阴煞之气,祸及全城!”
“速速缚了妖女,请法师做法,超度冤魂,祛除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