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正好看见前面要直行的路口变成红灯，索性放慢了速度:“那是沐浴露的味道——你现在身上应该也有。”
柳在溪摇摇头:“我今天没用你的沐浴露，单冲了个凉，唯一用了的就是你那洗发水还有大耳狗浴巾。”
庄雨眠一听到她说浴巾就耳根子发烫:“怎么不用？既然让你来我家洗了，就没那么多繁杂规矩的。”
“我怕你嫌弃我嘛这不是。”柳在溪兀自笑笑，又继续瞧着旁边树上的鸟相互啄来啄去了。
直到红灯又再次变绿，这两只啄了一百来秒的鸟才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庄雨眠也把车重新启动，紧接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讲了句:“一点儿也不嫌弃你”
到市局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庄雨眠亦或是时栖提前通知了年离，人已经在市局门口站着等了。
三个人颇为客套的打了声招呼，庄雨眠就请年离上了车。
柳在溪和年离都坐在后座，如果单是她们两个倒也还好，可一旦加上了年离这么个人物，气氛顿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不为别的，他们仨虽然每天看上去都在一起工作，但实际上很少说话，就连柳在溪见年离第一面时略带讥讽的谈话也早就被他们俩各自抛在脑后了。
“昨天你突然要那个照片干什么？”年离冷不丁的开口。
这反而吓了柳在溪一跳，想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随即木木的点了点头:“大概了解一下情况吧——毕竟你们忙活了那么老长时间，也不好意思连最后得出的那几个字的成果都不过目一下。”
她说的时候刻意加重了“那么老长”和“那几个字”几个看似脱口而出的词汇，为的就是明里暗里的气一气年离。
年离倒像是没太放在心上的样子:“有这个思想肯定是好事，就是不见得人也一定会聪明，仅凭一面之词就在这里断定洛宋是杀人凶手，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他这话表面上像是在很单纯的对案子进行一些点评，可但凡稍微多想那么一丁点儿就能揣摩出来，他这是学了柳在溪的手法，在这儿挖苦她们俩呢。
柳在溪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有的消息肯定传不到咱们位高权重的年警官那儿那就由我代劳说两句吧，席玉这小姑娘啊，还挺人精的，偷听的时候记得专门开了录音设备，虽然内容呢已经不是很完整了，但百分百可以听出来是洛宋本人亲口承认的他杀害了温尽染。”
虽说用了“位高权重”这么个词汇，但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根本就是反话，年离终究只是个省厅派过来的，就算有架势，那也全都是虚的，压根半点儿实权都不在他手上。
“那依柳副队的意思，仅凭那段录音就能盖棺定论了？恕年某多嘴，这个证据链是不是未免太不完善了点儿？”
“虽说确实不够充分，但是也足够了，更何况当时事态紧急，通过这个来证明洛宋是杀人凶手绰绰有余。”
年离的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喙:“依我看——怕不是柳副队想早点儿给自己放个假吧？我讲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