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扫过荒地，沈战小队暴露在刺眼的光柱下。
“撤退！快撤退！”
子弹追着他们的脚跟，一个落在后面的玩家背部中弹，扑倒在地。
沈战想回去救他，却被段雅君死死拽住：“没救了！走啊！”
他们跌跌撞撞地逃回己方阵地，只剩下三个人。
沈战瘫坐在战壕里，手上还沾着那个阵亡玩家的血。
系统提示在视野角落闪烁：【当前历史还原度：71】。
“71”沈战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比哭声还难听，“死了这么多人就为了这该死的百分比？”
段雅君沉默地为他包扎手上的擦伤。
月光照在那本染血的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是“胡文彬——18军67师201旅3团2营5连，阵亡于1937年9月1日，罗店东南阵地”。
沈战轻轻抚过那个名字。
他突然很想知道，八十三年前的今夜，真实的胡文彬在临终前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是否也像游戏中的胡乐胜一样，惦记着某个未完成的承诺？
远处，r军的庆祝声隐约可闻。
他们正在为明天的总攻养精蓄锐。
沈战知道，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血肉磨坊”将迎来最残酷的一天。
而他们，无论是作为玩家还是作为对历史的致敬者，都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
沈战靠在战壕壁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胡乐胜留下的名单本。
烧伤的后背传来阵阵刺痛，但比起阵亡的队友们，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
“喝点水吧。”
段雅君递来一个锈迹斑斑的水壶，左眼上的绷带已经渗出血迹。
在火光映照下，她脖颈处露出的烧伤皮肤像融化的蜡一般凹凸不平。
沈战刚要道谢，突然全身肌肉痉挛。
一股电流般的剧痛从脊椎直窜天灵盖。
他摔倒在地，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视野边缘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啊——！”
段雅君也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发出惨叫。
战壕里其他幸存的玩家同样在痛苦挣扎。
一个新兵用头猛撞地面，鲜血从鼻孔喷涌而出：“痛觉模拟出问题了全开了全开了！”
【系统通知：临时维护中】猩红色的警告框在每个人视野中央跳动，【部分功能暂时受限】
沈战艰难地爬起身，发现原本可以随时调出的系统菜单消失了。
最可怕的是，连“退出游戏”的选项也变成灰色不可选状态。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一个女玩家颤抖着问，她的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段雅君强撑着检查自己的状态界面：“不光是痛觉模拟变成100连新手保护机制也失效了。”她抬头看向众人，声音嘶哑，“这意味着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打完这场战斗！”
一阵死寂笼罩战壕。
远处传来早起的鸟鸣，荒谬地与这片地狱般的场景共存。
“我不要，我只是来玩游戏的！我不要体验这种地狱般的痛苦”年轻女玩家摇着头后退，“而且这违反《全息游戏安全法》！神经链接超过痛觉阈值会自动断开！”
沈战突然想起什么，急忙翻开胡乐胜的笔记本。
在最后一页，他发现了一行潦草的笔记：“测试版异常记录：当历史还原度超过90，系统会解锁‘真实模式’”
“原来，这是最终的考验！”沈战把笔记本传给其他人看，“大家坚持一下，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这意味着游戏到了最后关头！”
段雅君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