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换了一遍。
之前那种沉闷、腐朽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火药味。
每个人的眼神都变了。
不再是迷茫和恐惧，而是震惊过后的亢奋，以及一种重新凝聚起来的战意。
赵立德看着韩萧，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有光。
林悦靠窗的身体也站直了，她抱着的双臂放了下来，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韩萧的目光扫过那个从头到尾没说话的陌生面孔。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针刺般的视线，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韩萧没有再理会他。
跳梁小丑，清理一个就足以震慑宵小。
“老张。”韩萧看向财务主管。
老张立刻站直了身体，像个等待命令的士兵。
“资金的问题，不要停。”韩萧的声音沉稳有力，“继续去跟银行谈，姿态要做足，但底线我们自己清楚。他们不给，我们自己想办法。”
“下游供应商，你去跟几家最大的谈。”韩萧转向另一位副总指挥，“告诉他们，预付款三天内到。让他们准备好，随时进场。”
“可是韩书记，钱”
“钱的事，我来解决。”韩萧一句话堵了回去。
他看着所有人。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程进度、技术对接、后勤保障，所有工作按原计划推进，甚至要加快。”
“我不管省里是什么风声，也不管外面有多少流言蜚语。”
“在指挥部里，我只要求一件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执行命令。”
“是！”
这一次，回应的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一股压抑许久的狠劲。
会议解散。
人们鱼贯而出，脚步声都比来时有力了许多。
赵立德和林悦留在了最后。
“韩书记，你刚才说钱的事”赵立德还是不放心。
“立德书记，你现在马上去一趟工地。”韩萧打断了他，“稳住施工队的情绪是第一要务。告诉所有工长，工钱一分不会少，让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
“好，我马上去。”赵立德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韩萧又转向林悦。
“林总工，设计院和技术团队那边，你去安抚。告诉他们，天塌不下来。所有的技术方案，照旧准备，随时准备上会。”
林悦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韩萧没有直接回答。
“先稳住阵脚，才有资格谈反击。”
等所有人都离开，韩萧一个人回到了指挥部顶楼的办公室。
他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给古城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他没有休息，而是打开了秦玥连夜发来的加密邮件。
邮件里只有一个文件包，标题是：鲁东绿源环境科技有限公司。
他点开文件，一张电子版证件照弹了出来。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岁出头，穿着高档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一种习惯性的、略带优越感的微笑。
张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