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咬着我的耳朵问我，想怎么处罚他们。
“朕都听皇后的。”
我拨弄着丹寇，来了句：“杀了。”
地上的几人齐刷刷抬头，赵晚星眼里是恐惧，而剩余两人眼里则充满了失望和不可置信。
“檀月，我们相伴多年......”
我见他们欲言又止，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这辈子，我和他们相伴了十多年，从小就与他们一起长大，许下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誓言。
而他们所记得的上辈子，我还和霍屿成了婚，和程淮红颜知己。
在他们眼里，明明是他们宠着我，是我仗着贵人的宠爱有恃无恐。
所以当他们收回宠爱，我才是应当低头道歉的那个。
他们从没想过，这段关系里可以随时抽身的竟是我。
我耳畔，萧景珩愉悦地低笑一声，亲了亲我的嘴唇。
“我的好檀月。”
方才那酸溜溜的语气没了，一哄就好。
我无奈地瞪他一眼，“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吃味。”
霍屿猛地抬起头，眼神死死盯着我的小腹。
“你怎么可以怀别人的孩子！”
程淮同样跪不住了，“檀月......不是说好，我们要一辈子的吗。”
我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脑子想的却是那个本该属于我的婚夜。
我却苟延残喘，衣不蔽体。
穿着一件里衣，披着街上阿婆给我的外衫，一步一瘸，从侯府走到长安宫城。
霍屿红了眼眶，眼里有泪。
“檀月，你是不是怪我娶了赵晚星？可我没碰过她，我只是想补偿她之前的不公。”
程淮试图抱我的裙角，被我扯开。
“若是你讨厌赵晚星，我可以现在就杀了她，只要你开心......”
他见我躲开，眼神黯淡下来，低声乞求：“甚至，我也可以去死，只要你原谅我。”
我轻轻捏了捏萧景珩的脸，看他脸色黑得可以滴墨。
难为他陪我听了那么久，还没发怒。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别脏了我的眼。”
我不管前世爱恨如何，我只知道今生爱如余灰，再难复燃。
“更何况，你们本就该死，我不会原谅你们。”
想到我娘，我身子微微颤抖。
萧景珩心疼地蹙眉，小心将我抱回寝宫，他低头吻了吻我的眉心。
“别气了。”
看在我腹中孩子就要出生的份上，我到底没杀他们。
只是下令，将程淮发配边疆，而霍屿褫夺爵位，携赵晚星一起流放岭南。
没过几个月，程淮战死，霍屿与赵晚星都中了瘴气。
临死前，霍屿甚至不愿意与赵晚星死在一起。
得知这些消息时，我怀着孩子，刚举办完封后大典，正在卸下头上的凤冠。
我爹闹着，他以为我做了皇后，他可以鸡犬升天。
却没想到我立即让萧景珩下旨，罚我爹去给我娘守一辈子陵墓，永世不得回京。
终于，我在一个雪夜临产，萧景珩听我喊得撕心裂肺，顾不得稳婆的劝阻。
直接冲进寝宫，握住我的手。
他向来冷静，却胡言乱语道：“檀月，我们不生了，你好好的。”
在我生下孩子后，萧景珩只看了一眼，就接过帕子，仔细地给我擦拭。
他心有余悸地抱着我，嘴唇贴在我的唇上。
“还好你这辈子平安没事，一切都来得及。”
我虚弱地笑了笑，轻勾他的手指。
“你总不会也重生了吧？你也有上辈子的记忆吗？”
他知道程淮与霍屿的荒唐事，一时间，我以为他也重生了。
否则他怎么会救我得刚刚好呢。
萧景珩摇摇头，“没有，我只是等了你许久，也只是发自心底愿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直到我带着孩子，和他一起重回上香的寺庙祈福。
我才发现，他早给我挂了平安牌，也等我回他了一辈子。
我望着树上的木牌，朝他含泪微笑。
“愿得此生，不负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