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若本来也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直接让程相宜如何如何,就算是今日在公主府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程相宜这个向来都是体面的儿媳,让宋家丢了这样大的脸,如今外面肯定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但是,就像她刚刚说的那样。
程相宜这三年来在宋家,作为一个儿媳,她做的实在太体面了,上孝公婆,下敬弟妹,就连府内的所有下人都对她的好感,犹如滔滔江水。
这种已经定性的认知,又怎么可能仅凭一件事情就让他彻底失去所有人的信任。
程相宜多会装啊,她甚至骗过去了自诩聪明的王夫人以及宋御史之流。
自己若是想要动摇她的地位,就只能一点点的挖坑,就如这一次一样,这件事情如果自己再继续闹下去,反倒是会让程相宜以及拥护她的那些人,认为是自己在给程相宜使绊子。
否则一个向来情绪稳定的人,又怎么可能忽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失控?
她需要的是利用这件事情在所有的人心中埋下一根针,等到以后事情发酵的越来越多,这根针会时不时的出来刺激一下每个人,成为压垮他们信任程相宜的最后一根稻草!
反正日子还很长,登高失重,她们拭目以待。
第二日天还没亮云清就敲响了孟丹若的门。
将女子揽入怀中的宋濯锦不高兴的刚想张口呵斥,却发现自己怀里的女子已经自觉起床。
“阿若,这个时间甚至都还没有到我去上朝的时辰,你又何必这个时间起床?”
宋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
也是之前宋濯锦一直都不在家中,宋家一直因为宋濯锦大婚夜公然逃跑去了边关,将程相宜一个人遗留在府内,对程相宜多少有些愧疚之心。
两位宋夫人便也不好意思再跟程相宜站规矩。
孟丹若嫁入府内以后,按理来说以她的身份也是要到正妻婆母面前连轴转三个月立规矩的,但因为她背后有着宋濯锦撑腰,谁也没提过这事。
只让初一,十五,或者其他重大节日的时候,来早一些起床去两位宋夫人面前听候差遣。
今日乍然看见孟丹若这么早起,宋濯锦便生出来一些不解,冬日里天色亮的本来就晚,如今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走在路上拿着灯笼都不一定看见路。
“今日婆母与母亲要从女子书院回来,昨日下午才有人来汇报了消息,今日一早就要到,她们二人去接大小姐放假回府,一路上本就又累又冷,我已经是夫君的妻子,按理来说是要去门口迎接的,若是今日我不出现,平白要惹二位母亲生气。”
孟丹若倒是条理很清晰,她本来就觉少,其实比这更早一些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只不过因为面前人太过于温暖,尤其是那两条抱着她的手臂,像个火炉一样,孟丹若便生出来了一些赖床的心思。
宋濯锦好一阵沉默。
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阻止面前的女子起床。
这件事情他确实不能强行干预,本来府内的人便对阿若有情绪,自己那个妹妹还是个混世魔王脾气,以她和程相宜的交情,倘若今日在门口迎接的时候没有看见阿若的身影,还不知晓又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只是怀里的人儿一起床,宋濯锦只感觉身边空荡荡的,便也在床上躺不住了。
他穿好衣裳洗漱过好,静静看着孟丹若收拾。
冥冥之中好像有种岁月静好再侵蚀他长久以来在边关形成的警惕心,温柔乡果然销魂蚀骨。
不过,他也只在面前女子面前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这样的心性,大多时候他的铁面无私只会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