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二天清晨，顾以笙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指尖习惯性地往身侧探去，触到的却是一片陌生的温热。
他猛地睁开眼，林清野正蜷缩在旁边。
不知为何，顾以笙心头莫名涌上一丝失落，像是什么东西空了一块。
他坐起身，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哪怕怀孕了，林清野身上也喷了太多香水，甜腻得让他有些反胃。
“她应该只是闹脾气，过几天就回来了。”
顾以笙低声对自己说，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手机。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开了与阮芸雾的对话框。
输入框里删删改改，从“别闹了”到“回来吧”，最后只发了一句：“现在在哪？注意安全。”
消息发送的瞬间，他却突然慌了，像是怕看到什么不想见的回复，手指飞快地按了关机键，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他还是觉得，阮芸雾没那么认真，毕竟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真的走得彻底？
他没做错什么，联姻是顾家的责任，他对阮芸雾已经够好了，给了她别人没有的陪伴，是她太不懂事，非要纠结一个名分。
“以笙，醒了？”
被他吵醒，林清野揉着眼睛坐起来，伸手想挽他的手臂，语气娇软。
“我们都订婚了，我还没正式见过你家里人呢，不如这周末你带我回去吧？顾家奶奶不是一直盼着你稳定下来吗？”
顾以笙避开她的手，起身下床，语气有些敷衍：“再说吧，最近公司事多。”
他心里乱糟糟的。
之前的种种都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转。
家里人一直觉得阮芸雾配不上他，嫌她出身贫民窟，带不出门，所以他从未带她回过老宅。
其实他偷偷想过，要是阮芸雾真的去了顾家，会是什么样子？
她大概会穿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裙子，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会笨拙地照顾他家里人。
她或许会在众人审视的目光里，偷偷攥紧他的手。
顾以笙几乎能在脑海里想象她对自己说悄悄话。
“以笙，我有点怕，幸好有你在。”
想到这里，顾以笙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眼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那样鲜活又真诚的阮芸雾，是他的恋人。
林清野见他表情温和，以为他是在对自己笑，心头一喜，觉得他终于接纳了自己。
她连忙凑上前，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胸口，声音娇嗲：“以笙，你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应该直接结婚？我们我们可以先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相处”
她说着，就想去吻他的唇，身体软软地靠过来，姿态妩媚。
刚刚清醒，顾以笙依然在恍惚。
加上他心里对阮芸雾的思念和烦躁，最终，顾以笙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将自己按倒在床。
卧室里，灯光昏暗，林清野的吻落在他颈间。
顾以笙闭着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阮芸雾的脸。
她哭红的眼睛，她笑着踮脚吻他的样子，她在出租屋里给他缝衣服时认真的侧脸。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动作，他伸手揽住林清野，可情到浓时，喉咙里却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个名字，清晰又沙哑：
“芸雾”
林清野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羞红瞬间褪去。
她用力推开他，声音尖利：“顾以笙！你看清楚！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