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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姜雨姝发起了高烧,昏沉沉的躺了两天,意识才逐渐清醒。
床边坐着傅言澈,见她醒了摸了摸她的额头:“烧终于退了一些了。”
她始终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不管他说什么都一眼未发,直到他说了一句:“雨姝,你不用太担心,嗓子我肯定会给你治好的。”
姜雨姝眼神转了转,看着他,张了张却发现出不了声,嗓子也传来一阵灼烧感。
看着她脸上慌张的表情,他拍了拍她解释:“你发烧太严重,嗓子发炎,导致声带损坏,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他语气笃定,姜雨姝也渐渐放下了心。
三天后,姜雨姝有一场演出,她打了针才勉强唱完了整场。
歌团的人多日没见她,都闹着要去聚餐,她拒绝了,因为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虽然遗憾,但他们也没有再纠缠:“那之后再聚也行,反正机会多的是”
“我要走了。”姜雨姝看着他们,缓缓开口:“五天后的游轮票。”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怔住了,半晌才有人开口:“可是雨姐你的婚礼不就在六天后了吗?请柬我们都收到了。”
她低着头说:“不结了,请柬就当作没看到吧。”
众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有多喜欢傅言澈。
姜雨姝笑了一下,轻轻锤了最近的人一拳:“干什么啊?就算不结婚,我也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的,放心,我也不会放弃唱歌的,毕竟现在我只有它了”最后一句话几不可闻。
看着她不似作伪的表情,他们才放松下来。
“那眠姐你记得回来看我们啊,不要离开了就不见踪影了”
姜雨姝感觉到一直手抓住了她,傅言澈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要去哪?”
是傅言澈来接她了。
她没有回答他,跟歌团的人告别,上了车他又问了一遍才说:“我打算退出歌团了。”
傅言澈愣了一下,单手打着方向盘:“为什么要退出?你不是喜欢吗?”
“现在不喜欢了。”她淡声道。
他也没有多说:“手术在明天早上,我已经安排好了。”
姜雨姝默认是傅言澈给她做手术
,再不济也是一个主任医师,于是没有多问。
直到第二天躺上手术台,打了麻药之后,才发现给她主刀的医生是顾月枳,而傅言澈站在旁边给她做副手。
她很珍惜她的嗓子,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交给一个学生。
姜雨姝惊恐的想要起身,但因为打了麻药浑身都没有力气,声音也断断续续:“换人不要她做,傅言澈你给我做”
傅言澈轻柔的摸了摸她的脸:“乖,枳枳需要实操、她的成绩也是最好的,你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姜雨姝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她已经到了病房,呆愣了几秒后,睡过去前的记忆全都涌入了脑海,她张口想要说话,却只发出像风箱般支离破碎的字节。
姜雨姝按着嗓子慌乱的又试了几次,没有任何好转,她急的眼都红了。
病房门被打开,傅言澈走进来,顾月枳跟在他身后。
她看向他急切的指着自己的嗓子,傅言澈眼神躲闪了一下,才开口:“手术出了一点问题,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嗓子的。”
姜雨姝眼睛瞪大,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被雷击中。
出了一点问题?如果只是一点问题他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无意间她对上了站在傅言澈身后的顾月枳的眼,里面满是挑衅和得意。
她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照片威胁事件出来之前,姜雨姝不是没有怀疑过她,但她想着一个女孩不至于自导自演做到这种地步。
但现在看来全是她做的,因为她,母亲没了,因为她,自己的嗓子也坏了,怒从心来,姜雨姝抄起一旁的摆件扔了过去。
傅言澈眉头一皱,往旁边迈了一步把顾月枳护在怀里:“姜雨姝!你发什么疯!”
她手捏的死紧,眼眶满是恨意的看着她:“她,是故意,的。”
傅言澈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声音也冷了下来:“手术本来就有风险,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不如意了就乱打人。”
姜雨姝眼神滞了一下,缓缓的看向他。
他脸上全是对她无理取闹的不耐,她低头扯开嘴唇笑了一下,她怎么忘记了,如果没有傅言澈的无条件相信,顾月枳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之后的几天里,姜雨姝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傅言澈每天都会来病房看她,再三、保证会治好她的嗓子,她也一眼都没落在他身上。
第四天夜晚,傅父的警卫员送过来一个信封,里面是一笔钱和两张游轮票,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雨姝,这些钱你拿着,和你妈妈好好生活。】
母亲去世的消息,她没有告诉傅父不想他过多担心。
刚把警卫员打发走,傅言澈突然进来:“雨姝,我这边有点事,今晚上就不在这了。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后天婚礼过了之后就做。”
姜雨姝头也没抬,十分钟后病房外路过的两人的讨论声传进病房。
“今天傅医生下班好早啊,以前他都忙到很晚才下班的。”
“傅医生去陪顾同
志看烟花了,也只有顾同
志能让傅医生把工作放一放了”
她眼睫颤了颤,嘴角淡淡的勾了勾。
第二天姜雨姝走的时候连日的大雨停了,太阳透出云层洒在地上,就这样她踏着阳光,孑然一身向自己全新的,没有傅言澈的生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