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长云山的天之骄女,
也是锁在山顶的困兽。
那群老东西天天念经：
我生来便是利刃,护弱小,诛妖邪。
呵,凭什么
我连自己是人是妖都搞不清！
神魂里那见鬼的禁锢,
伤人必遭反噬,遇险逼你当圣人,憋屈！
还有这破身体——混元道体仙门至宝
呸,是囚笼！修为卡壳了,
不下山就得困死！
下山行啊,条件简单：嫁人。
1
我穿着嫁衣,低头摆弄着婚服,真艳啊！
像血一样。
吉时已到,可新郎未至。
突然,一个身穿红衣之人从天而降。
我的新郎正抱着别的女人踏进喜堂。
这女子嫣然笑着不断拍手,眼神清澈如洗,呆呆的。
她一直看我。
就像小狗看到了骨头那般直白。
高台传来玉杯碎裂声——这么多年来,那群老东西第一次露出惊愕的表情。
不知他是因怀中女子惊慌,还是被眼前景象所震慑。
有趣！
姑娘,我叫暮青生。万分抱歉。
我上山途中遇到这名女子被人欺辱,
她似乎神志不清,亦不会说话。
我仔细看他,发现他的红眸异常耀眼,像落日的太阳般妖艳,很美！
但他整个人病恹恹,感觉会短命。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只是一个交易。
公子真乃英雄,侠肝义胆,无愧昌陵界未来栋梁之称！
周围喝彩声不断,但似乎并未让他高兴。
他的眼神甚至闪过一丝讥讽,脸上却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
我有种感觉,我们是一类人！
我叫牧雪,你是男人吗你真美。
但可惜美丽的东西都易折！
我盯着他看,空气很安静。
暮青生有些怅然,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笑着,更美了。
我看着鹅毛大雪,
很快就将那份热闹与红火压了下去。
这里冰冷才是它的底色。
前一天
牧雪！仙门兴衰系于你一身,你要以大局为重。
你和他是天定的缘分。……
长老们说的唾沫横飞,
这『大局』和我神魂里那禁锢一样,都是枷锁！
懒得听。
哎！即使她天资卓越,还有这身的『混元道体』……那新郎也不比他弱呀……
叽叽喳喳的声音。烦！
我冷眼一扫,他们立刻瑟瑟发抖,
修为最弱的弟子甚至裤裆漫开一片水渍。
窝囊废!
收敛些！你道体躁动,别引动灵气反噬他们。老东西忙警告我。
礼成,入洞房!
许久过后,门被推开了。
一只鸭子
2
那鸭子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神锁定目标,朝我飞奔而来,不自量力。
三下五除二,我拔光它的毛,
上天的馈赠啊!
这鸭子真肥。清蒸好还是红烧好
牧雪姑娘
暮青生他手提一只秃毛大白鹅。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的鹅!
此时,鸭子化形了。
他浑身赤裸,白发及腰,
一个俊俏书生模样。
嘎！你这个妖女。嘎！吃了我族300多只鸭。今日我就为我死去的同胞报仇！嘎！
话都说不利索,还在这里妄想。
吵!暮青生抬手利落打晕。
这人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让人不舒服。
新娘子偷汉子啦!不知谁大叫了一声。
不知不觉中,周围人围满了。
那鸭子成了我的奸夫。
鹅也化形了!女子!众人惊呼。
好一个奸夫淫妇,玩儿的真花。……
长老让我们跪下,呵,他也就是白吆喝。
我无动于衷,
暮青生身姿挺拔,嘴角带着一抹笑。
是嘲笑还是讥讽
也许只是一个表情,没什么意义。
我们的衣服都缺少布料。
他大方地把外衣给了那男鸭,我有样学样盖在女鹅头上。
人群更躁动了。
龙阳之好！契若金兰！
好好,一般人还玩不过他们。……
长老怒喝：荒唐！牧雪！暮青生！尔等身为天骄,竟在婚宴之上行此…此龌龊之事！置仙门颜面于何地
今日之事,我会让该闭嘴的人闭嘴,你们好自为之。长老拂袖离开。
我猛的一把拽住。
龙什么好契什么兰
没有一个女孩样!和她那早死的娘一样,水性杨花。有人低语。
我身体本能地出击。
但打过人的我,身体却有些战栗,神魂中的禁锢骤然发作。
这时暮青生说道：
那白鹅及鸭子初化灵形,凡人认不出,但各位皆是修仙之人,当真认不出
眼见未必真,耳听未必实。
在座各位修为不济,还心志不坚,
难堪大任！
长老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轻易判定他人有罪,未免草率。
他的神色未变,眼神却很锐利。
众人骂骂咧咧,
暮青生手握长剑,往那一站正的发邪,
该闭嘴的都闭嘴了。
在武力值面前他们都是趴菜,只会狗吠。
这时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长老,我会把鸭子收为灵宠,鸭子成精,稀奇嘛！我都懂!改天我就送到你房中。
我故意大声说道,头上冷汗直流。
长老的脸又红又紫,像个茄子。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3
疼。
我浸在冷泉里,禁锢发作,久违的疼痛。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快下山了。
从我记事起便有的禁锢,
除了伤人必遭同等反噬、遇险必救的铁则,是否还有其他枷锁深藏,我不知道。
长老总是骂我冷血,可他们也不热血
我与世隔绝,世界的一切我都不了解,
最近我总觉得呼吸沉重,身体疲惫。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沉。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咔嚓!一声枯木折断的声音。谁
那个呆愣愣的女孩向我靠近,递给我一朵花。
［花］有什么用不能吃,只能看,
也止不了疼。
她就这样撑着手,我不动,她也不动。
后来我竟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朵花。
她拍着手傻笑,眼神润润的。
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那笑容…莫名让我心口一窒。
四个时辰过去,
我照常指导弟子,照常修炼,吃饭,睡觉……
世界于我而言,只是日升日落,
一天天的没变化。
然而,我的修为止步了,
这具被称作仙门至宝的混元道体,若无法突破禁锢,终将困死我。
我若不想止步于此,必须下山。
长老的条件是……嫁人。
下山的路格外长,我抬头往上看。
天格外蓝,阳光很刺眼。
温度陡然上升。
原来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寒冷刺骨!
未到山门,我就听到有人说我：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第一次下山,大喜的日子。
——砰！一下,那人鼻血直流。
好个开门红。我慢悠悠的说道。
鸭子打人,也不错,起码不会触碰禁锢。
我拎着轻飘飘的包裹,无视开门红的惨叫,头也不回的冲下山。
此行第一站竺花楼。
只让人醉生梦死,人间仙境就是这里,没错吧
这是我父母来过的地方,
手扎上评价几个大字,
到此一游!菜好吃!
门口的女人打量我。
姑娘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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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重要!我的年龄,生辰
没人告诉过我,我也不记。
不一会,她就直摇头。唉！你不行,太瘦!
这时,暮青生缓缓开口:
这里吵闹,人也嘈杂。
可不是一个好去处,眼光真差。
只饭菜尚可。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
好香。
小心点,这菜有毒。他手上动作不停,继而补充：但我百毒不侵。
巧了,我也是。
不过是命硬,还得意啥
我们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
那是对自身异于常人的漠然,
和找到同类的了然。
台上的歌姬,妖娆地舞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躁动的香,腻人。
幻毒够狠!闭气!
暮青生声音传入耳中。
4
意识有些模糊,
当我再次醒来,被绑在屋顶倒挂。
那女人趴在暮青生身上,上下其手。
好个俊俏小郎君!妖姬我好喜欢。
暮青生被绑在床上,此时他衣衫大开,春光尽泻,更像个女人了。
妖姬看来我来对地方了。我笑吟吟：你这儿有什么好玩儿的
小丫头片子!我玩死你。她朝我怒吼。
我猛然挣开枷锁,一剑挥过,楼裂了。
她丝滑跪地。
误会！全都是误会！
我只好色,不害命！过过手瘾罢了,还…你…她哆嗦着把暮青生推开。我们是正经生意,有官府批注的。
富太太们给我们指定目标,让渣男终身不举,以此搞钱！她抱着我的大腿,哭的梨花带雨。反过来男人被欺骗感情,我们也会接。
人会和妖合作我有些疑惑。
我用神念探查,确认她未说谎。
那我和他为何被绑
她一愣,你们……你们都好看,我都想要。
她沉思半晌,
那我变成男的,你摸我!咱们扯平！
滚！
她连滚带爬的跑出去,还不忘回头。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我扶起暮青生,
他此时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估计是吃了这家店里的菜,又闻了迷香产生的反应。
你怎么那么弱啥都指望不上。
美丽的东西还真易折。
刺啦——一声,他的衣襟被我扯裂。
我力气太大最近灵力有些控制不住。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丝血腥味弥漫。
他受伤了,他背后赫然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时正缓缓渗血。
没救了,等他自己好吧！
我准备当个甩手掌柜。
突然,一股青色的气息从他体内冒出,伤口急速愈合!随着最后一丝伤痕消失,他的身体焕发光泽。
幻觉
他又长耳朵了!一对尖耳,
狐狸精
事情越来越细思极恐。
他猛地向我扑过来。
啪,啪啪……我反手就是八个耳光,手心火辣辣的疼提醒我这不是幻觉。
清醒点没
他咬我,血腥味儿在嘴中弥漫开。
他眼睛迷离地倒在我怀里,那对尖耳擦过我颈侧,触感冰凉。
我擦了擦嘴上的血,心脏跳的厉害。
好怪！
我上下打量着他。
不像妖,也不似魔……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随后自嘲地笑了笑。
我连自己都管不明白,何必管他。
但是我有些欣喜,我和别人不一样,他和别人也不一样,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醒了
他看到我的一瞬间,脸红的厉害,巴掌印都被盖住。
……他凝视着我陷入沉默,
那双红眸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似乎很慌乱。
我什么都没看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不稀奇。我把热毛巾按在他脸上。
下次小心些,再乱吃东西,当心露出狐狸尾巴。
他愣住,先……先帮我松绑。
我给他解开绳索,那腕上被勒的红痕,
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醒目。
我一挑眉,真脆呀！
他沉默良久后开口。
牧雪姑娘,……对不住。
你说你咬我的事。你没病吧
我歪头,舔了下自己破皮的唇角。
暮青生的脸更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他避开我的视线,拳头紧握。
你陪着我,去看看世界。好吗
小青子。
戏本上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所以我不咬回来。
好！
他抬眼看我,红眸深邃,
牧雪姑娘所求,青生…必竭力相随。
那语气沉甸甸的,像一块儿掷地有声的承诺。
5
之后,我发现世界大的惊人,我和暮青生（现在叫小青子顺口多了）东游西荡。
闯祸我专业！兜底他熟练！
吃饭我点菜！付钱他掏钱！
啧,这冤大头…不对,这人带得值！
白雪（鸭子大名）成了我的御用苦力兼沙包。
这小子武学天赋倒是不赖,被我揍着揍着居然开窍了
整天琢磨着怎么翻身农奴把歌唱——哼,梦里啥都有！
小青子,快来！这个抹脸上好看吗我指着胭脂。
像鬼!白雪拎着大包小裹,脸拉得比驴长。
别人家灵兽吃香喝辣,我呢扛包、洗衣、做饭、挨揍！天理呢！
闭嘴,没问你。
我白他一眼。
吃得苦中苦,方为鸭中鸭。
暮青生慢悠悠补刀。白雪的笑容瞬间苦涩。
店家搓着手凑上来：姑娘好眼力！这可是百年花妖精血炼的！驻颜圣品！
这世道,人吃妖,妖吃人,早不新鲜了。
长云山那套见妖就砍,遇魔必诛的屁话,糊弄鬼呢。
人心比妖复杂多了。
小娘们儿滚回家绣花去！挡道了！一个独眼龙撞开我,嗓门刺耳。
我火腾就上来了：你爹娘没教你道歉嘴这么臭,吃屎长大的
呸！凶婆娘！活该嫁不出去！
你活着都多余,话更多余！
我小嘴叭叭,连环十八问怼得他哑口,步步后退。
最近我依然能够心平气和的与人交流。
这已是进步！
他刚想转身溜,噗通一声！摔了个标准的狗啃泥。
暮青生淡定收脚,仿佛地上那滩跟他没关系。送你。他递来一本书。
《混沌记》熟得很！
我挑眉,张口就来：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他人。
以最少的话,激对方作最多的辩解,然后精辟反击。
你若是个软蛋,他人便会一直踩你。所以要打,就打到他终生难忘！扯淡太麻烦。我笑着说出里面的金句,
我本来就是在这里面学做人的。
哦——他拖长调子,红眸戏谑,所以你只爱用『物理服人』。
你不也爱装『温良恭俭让』我怼回去。
你爱笑了,话也密了。
他冷不防来一句,语气认真。
我愣了愣。是啊,我离长云山越来越远,禁锢发挥作用越小,我好像真的自由了。
走过一个馄饨摊,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刚会走路的小娃娃,孩子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空中飘落的彩纸。
我脚步微顿,多看了一眼。
哥哥！给漂亮娘子买束花吧！一个脏兮兮的小豆丁举着蔫花冲我喊。
噗哈哈哈！男人婆！让你穿男装！嘎嘎嘎！白雪笑得直打跌——啪！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收回拍晕鸭子的手。男装怎么了舒服！帅！我不死心,蹲下盯着小豆丁：
小孩,看清楚了。谁是哥谁是姐
小豆丁眨巴眼,看看暮青生,又看看我…你…你是女的他往后缩了缩。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就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暮青生拿起那朵蔫花,轻轻别在我乱糟糟的发髻边。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廓：你很好。
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
有些热。
恰在此时,烟花嘭地腾空绽放。
轰鸣声让我瞬间耳鸣。
我们同时抬头望去,绚烂的光映亮彼此的眼眸,好奇妙的感觉。
我有些喜欢人间了。
美得不真实,像场一戳就破的梦。
嗡——！脑袋里那根弦猛地一抽！
6
再次醒来。
耳边轰鸣传来惨叫。啊——！
方才那温馨的一家三口,此刻父母已倒在血泊中。孩子趴在母亲身上,断断续续地哭喊：娘……
原本还在叫卖的商贩,此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此时的人间如同地狱。
我手中剑,正滴着温热的血。
妖女发狂了！杀了她！！独眼男的嘶吼着。为什么要杀我
他居高临下的眼神……莫名熟悉。
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我拼命想夺回身体控制权,指关节捏得发白,神魂冰冷破碎。
那该死的禁锢非但没拦我,反而成了帮凶！身体像被另一股冰冷意志占据,精准、高效地…收割生命！
不——！剑锋直指卖花的小豆丁。
噗嗤！血肉撕裂的声音。
挡在前面的,是暮青生！
剑刃砍进他肩骨,深可见骨！
剧痛如岩浆灌入四肢！
禁锢的锁链似乎被这自残般的一挡崩断了一瞬！
呃啊！我猛地夺回身体,瘫跪在血泥里。腥气冲得我干呕。
杀…杀人了！长云山的妖女屠城了！喊声震天。人群疯了,锄头、菜刀、烂菜叶…恨意滔天。
他把我死死按在怀里,冲天而起,喉咙里全是血腥味的喘息。
不知奔逃了多久,我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山洞里,血腥味挥之不去。
我蜷成一团,指甲抠进手臂
干呕着,脑中轰鸣：
【不成神,便成魔】的预言。
哈哈！泪混着癫笑砸落,
笑话……我这一生……
别怕。暮青生伤口还在渗血,却从背后死死搂住我,我在。
我低下头,觉得那血迹刺眼。
你走！
我萎靡地蜷缩着,含糊的呜咽
啪！一记耳光将我打偏。
他眼底通红,布满血丝,却把我抱的更紧：
我不会走！我家乡被屠,醒来就成了别人眼里该千刀万剐的『魔』！……可活着没错！我们就是不一样,那又怎么样
我的心脏猛然一滞。
我们是夫妻！
他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哽咽,
拜过堂的！夫妻
我闭上眼,山洞里死寂。
那一夜,洞外寒风呜咽,像冤魂哭嚎。
洞内,只有两个人的心跳,谁都没合眼。
如今,我在长云山雪牢,
外面大雪纷飞,很美,雪打在我脸上,很凉。
几日前,
牧雪！嗜杀成性,快快伏法！老东西的声音刺耳……
人真是我杀的禁锢为何失效
那日惨案后,
修为竟一日千里,透露着蹊跷,
这身体……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后来,我所到之处皆有追兵。
世界好像真的容不了我了。
我累了,不如主动入局。
死,也要死个明白。
至于小青子…一条死鱼就够了…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连带着我那一份。
最近我总觉得很累,常常睡觉,
认罪了预言果然成真！冷血的怪物！老东西唾沫横飞。
怪物我生下来就这样,还是被你们养成这样的
我冷血呵,我扯了扯嘴角,锁链哗啦响,
你们热血把我当牲口拴山上,告诉我要当刀,却不告诉我为什么当刀！狗屁规矩！老废物,想乱我心你也配
我欣赏着他因气愤而扭曲的脸。
成神成魔你也配提老废物！
冥顽不灵！五日后行刑！
他气得胡子直抖,甩袖要走。
我爹娘,
我声音不高,却止住他的脚步,
为大义死为献祭亡英雄不是蠢货！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没意义！
他背影僵了一瞬,没回头,消失在风雪里。
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看着铁窗外的雪。
我笑了笑,享受着此刻独属于我的最后……宁静。
7
腐骨之地,一片死寂。
刀锋割裂皮肉,血滴落。
他们折磨我,却没打算让我死,昏了就治。
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
疼痛麻木,意识却异常清醒。
好久不见。清冷声音响起。
我抬眼望去,
苏千星！他竟活着！
当年……你开启除魔大阵,献祭1000人性命,你这个……杀师弑兄的怪物！我咳着血道。
那战没有胜利者,
修士的年轻一代死绝了,包括我的父母……。
那是必要牺牲。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踱步过来,鞋底碾着烂泥。
乖侄女,叫声叔叔。知道暮青生为什么娶你吗你是他的『情劫』！杀了你,他道心圆满,一步登天！
废物才靠情劫！我骂道。
他俯身耳语：仙魔大战,天才满地飞。小人物想出头,总得…动动脑子他眼中是扭曲的嫉妒。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般的恶意,比如…放你下山,让你『自由』,再轻轻…推一把。
你是故意的
我猛地挣扎,锁链绷紧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