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走……
贺宁满含热泪的看着眼前身穿素衣的少年,贺云舟看着她忽然愣了愣,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
就在此刻,他忽然察觉到此时的贺宁,正在下意识神情颤抖的攥紧了他的衣裳。
妹妹……贺云舟回过眸望向贺宁,眼神无奈,随即便抱住了贺宁。
哥哥不走,哥哥只是出去给妹妹买糖吃。
贺云舟温和的嗓音带上了几分哄意,看向贺宁时目光异样的柔和。
按照往常,贺宁听完后定会高高兴兴的抱住贺云舟,便迅速被打发走。
可等贺云舟说完后,贺宁却死活都不愿松开他的手。
贺宁的嗓音越发低微,甚至带上了几分浓烈的哭腔。
哥哥别走……阿宁不想吃糖,阿宁才不要吃糖!
哥哥不要走,哥哥不走好不好
说着,贺宁温润的眼眶中竟忽然不受控制的掉落出了几滴热泪!
贺云舟目光怔愣地看着,贺宁脸庞上那些最为明显的那几颗流落透明的泪珠。
他的阿宁……又一次哭了。
似是察觉到贺云舟明显的异样情绪,贺宁忽然将眼泪汪汪的眼眶抽出贺云舟的怀抱。
两双眸子的目光忽然交汇,贺宁又一次忍不住鼻尖的忽然酸红。
看着眼眶湿润的妹妹,贺云舟下意识伸手想要将贺宁眼眶旁的泪珠抹除。
可……没等贺云舟伸手,贺宁却是先自己抹掉了那眼眶中的泪珠。
见此,贺云舟还没能碰到贺宁的脸庞,便忽然先停住了手。
贺云舟将柔和的目光忽然收回,双眸中倒映的是与方才不同的冷眸。
哥哥要走了,妹妹要照顾好自己。
贺云舟轻轻揉了揉贺宁的发顶,将她突然推开了怀中。
贺云舟的忽然冷脸,让上一秒还在眼泪汪汪,下一秒就被突然推开的贺宁,忽然感到了不知所措。
为什么
贺宁很想问,可贺云舟甚至没给她一丝反应的时间,就早已拂袖离开。
贺云舟身拂素袖离别,只留余地还在热泪盈眶的贺宁在此。
他们都不要我了,连哥哥你也不要我了!
此时的贺宁,早已哭的眼眶通红狰狞,寒雪覆盖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心更觉冰冷。
贺家全族上下……除了自己和哥哥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季节中全都死了!
鹅毛大雪染了血,那片猩红点燃了满座庭院的雪花。
贺宁回家之时,绝望的跪坐在雪地前看着这满地狼藉。
她甚至不敢亲手埋葬他们,就怕仇家还会再次上前,将她和她的哥哥抹杀掉!
而今日,正是贺家逝去族人们的头七。
贺氏族人们逝去的七日内,贺云舟和贺宁都在穿着素衣为他们坚守灵堂。
可就在这坚守灵堂的最后一个夜晚,身着素衣的哥哥却忽然说要离开她。
贺宁始终都不明白,哥哥离开了自己是要去哪
明明她已经说过了啊,自己不想吃哥哥买的糖,让他不要再出去了!
可为什么她亲爱的哥哥就是不听
贺宁蹲坐在一座墙的角落,目光怔愣的摸着手心中残落的一片雪花。
独自高傲的雪花,也会有残落的一天吗
贺宁失神的摸着雪花,就在此时她忽然发现那片雪花化了!
融化后的雪花,浸在了贺宁的手心中。
雪花不再是原本惨落的雪花,而是成了融化后的一滩雪水。
雪花会融化,在寒的心也会。
贺宁不信,她不信贺云舟真的会丢下自己一个人!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兄妹,他们是贺家的掌上明珠,她更是贺家的富贵千金。
怎么会……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说着,贺宁脸庞上传来既冰冷又温暖的触感,那触感随着雪花飘落在了她的手心。
……是泪。
贺家的掌上明珠,富贵千金…竟然又一次落泪了……
泪水顺着眼眶流落,这一次……贺宁没有在保持从前的高冷傲慢表情,更没了往日的表面坚强。
哥哥……阿宁再也不要你买糖了。刺骨的寒冷靠近了她的耳畔,令她泪雨磅礴。
七日前……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寒雪还未来临。
庭院中的欢声笑语不断,其中……就有不少贺宁为了逗笑贺云舟,而说出的俏皮话。
此时贺宁正在满含羞地向贺云舟撒娇,请求他陪自己一起出去逛古街。
哥哥……去嘛去嘛~
贺宁语气俏皮,那一丝俏皮的语气中似乎带了她的九分诚恳。
贺宁紧攥着贺云舟的手掌心,那恳求的语气中就像是如果贺云舟不肯答应,她就完全不会肯松手。
在贺宁的软磨硬泡下,贺云舟逐渐从一开始的想要无视,到了最后的无奈妥协。
既然妹妹想要那千灯古鸳,那哥哥去夺得古鸳给妹妹便是了。
贺云舟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但他话中宠溺的意味却十分显眼。
哥哥最好了,哥哥是天下第一好的哥哥!
贺宁却忽然惊声庆祝,夸完后竟还觉不够,贺宁甚至还想让贺云舟再摸摸自己的发顶。
贺云舟满含笑意的轻揉了揉贺宁的发顶后,忽然垂了垂手。
好了好了,也不是第一次见妹妹耍赖皮了。
哪一次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愿妥协过啊
贺宁撒完娇后,幸福的朝着贺云舟无奈的脸庞笑了笑。
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哥哥最完美的好啊!
贺宁忽觉还不够,又补上了一两句小马屁。
她忽然站了起来,似是因为太过激动,头顶的发冠忽然有些不稳。
贺云舟温柔的站起身来,帮贺宁摆正发冠后,又宠溺的笑了笑。
真拿阿宁没办法……
当贺宁回想起过去的一切时,忽然发现那些记忆都变得越发朦胧灰白。
贺宁身着素衣无助的蹲坐在墙角,用怀中手帕默默的抹着眼泪。
就在此时,贺宁突然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手手掌心,轻抚在了她的脸庞上。
贺宁感受着这股熟悉的温暖,下意识的想要喊出哥哥。
可没等贺宁说话,一旁刚俯下身的九皇子就先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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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阿宁为何在此哭泣
九皇子此时的声音无比空幽,贺宁听后不由一怔。
九皇子,我……
贺宁刚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却被眼前神情温柔的谢怀瑾一把横抱了起来。
忽然被谢怀瑾横抱起来的贺宁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她竟紧张到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放才好。
这……
贺宁惶恐的看了谢怀瑾一眼,随即便低垂的头,有些不敢对上眼前人的双眸。
谢怀瑾横抱着贺宁时,忽然笑了。
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甚至不等慌张的贺宁再多说些什么,九皇子就已经将她带上了马车。
马车中,温暖的火炉仿佛瞬间融化了贺宁心中的寒冰。
谢怀瑾刚在马车上出言关心了几句,贺宁就已经忍不住诉说了起来。
贺宁好似遇到了知己,又或是遇到了一个发泄的情绪垃圾桶。
她已经不顾九皇子的存在,将内心的委屈尽数言出。
贺氏一族除了贺宁被灭门,憋闷了许久,贺宁心中当然有数不清的委屈。
谢怀瑾见此,也只是淡笑将委屈的贺宁抱在怀里,尽数言听。
时间的快速流逝,随着一声马声传出,贺宁跟着谢怀瑾下了马车。
阿宁,我待会就带你去面见父皇,将领大人的案子很快就能调查清楚。
贺宁感激的向谢怀瑾点了点头,说着说着就要向谢怀瑾行跪礼。
谢怀瑾见此赶忙阻止,甚至有些生气的言语了几句。
阿宁,你我关系要好,早已不是普通的朋友了,不必如此。
不管是作为我的青梅还是……作为禁军将领的女儿,都不该行此大礼。
谢怀瑾说禁军将领时,并没有加上前字。
因此,贺宁并不知道……坚守着天子安危的中央禁军将领,已经有了另一位新的将领上任了。
而现在贺宁的父亲,前中央禁军将领,已经是前任禁军将领。
可九皇子并没有提前任禁军将领这几个字,只说是禁军将领。
去往养心殿的路上,贺宁又对九皇子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而九皇子也只是温柔的在一旁边回应着她。
养心殿的门关着,谢怀瑾则是让守卫进去通传随后和贺宁一起耐心等候。
守卫进门后,殿内便传来了一阵打砸茶盏的声音。
贺宁很疑惑,从前她面见不了几次皇帝,但如今守卫只是通传她来,皇帝为何会如此生气
正当贺宁的思绪在游走时,一旁的九皇子已经自然的牵着贺宁的手进入了殿内。
皇帝的儿子与皇帝见面,皇帝的儿子不但不跪下行礼,甚至还大言不惭的场面你见过吗
贺宁见过,不过不是九皇子谢怀瑾大言不惭,而是正跪坐在桌案前的五皇子谢弘。
谢怀瑾见此仅仅只是拱手淡然一瞥,显然是早已习惯。
父皇,儿臣有一事要提,是禁军将领一事……
谢怀瑾一提及此事,皇帝就立马让还不愿认错的谢弘撵出了殿外。
出去就出去……
五皇子临走前,还不忘望向贺宁咬牙愤恨了一句。
贺宁表现的有些无措,是皇帝骂的五皇子,五皇子冲自己发什么脾气。
阿宁,不必在意,五哥他性情向来如此。
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贺宁轻轻低头颔首。
因谢怀瑾的及时出言关心,贺宁的心绪起伏这才平静了些许。
面见皇帝需行大礼,谢怀瑾贺宁二人方才因不便行礼,如今五皇子谢弘既已出去,他们便立刻向皇帝行了礼。
皇帝不动声色的看了跪坐在地上的二人一眼,眼神示意免礼后随即便淡漠开口。
前中央禁军将领的事,朕也都听说了。
前中央禁军将领贺宁内心有些疑惑,父亲刚过世怎么会在仅仅几天内,就重新选好了将领。
朕很遗憾,朕未能在刺客刺杀贺爱卿前就发现异端。
事情迹已发生,悲剧亦无法挽回。
皇帝的言语神情悲莫,好似真的在为贺家的悲剧而感叹。
如今贺家也就只剩贺氏之女一人,朕打算将你暂时安置怀亲王府,由怀亲王照料。
安置,由怀亲王照料
这是准备把她拱手送人了!
陛下,臣女……
贺宁的话音未落,就被谢怀瑾一把夺得了话头。
父皇,儿臣定会不负使命,定会好好照顾贺氏之女。
谢怀瑾声音一出口,坐在桌案前的皇帝立马应了声。
皇帝淡漠的点点头,将一旁侍前的太监唤来后说道。
民有习俗,家亲死后,女需守孝三年才可嫁与她人。
传朕指令!前禁军将领之女,即日起便以未来怀王之妻的名义入驻怀亲王府。
侍前的太监神情复杂的看了,正在懵逼的贺宁一眼,随后便立即说道。
是!咱家这就去办。
皇帝的命令侍前太监不敢不做,更不敢违抗,这些太监只能顶着复杂的心情去办事儿。
侍前太监麻溜的打开门就离开了,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看见前禁军将领之女脸上的不可置信。
事情发酵的太快,以至于她压根就没听清谢怀瑾在她的耳畔旁都说了些什么。
好好的捉拿凶手话题,仅仅只在这一瞬之间,就成了聊亲大会。
贺宁不明不白的就被安排了三年后的婚事,就算她不服皇帝的做法,可皇帝的指令她又不能违抗。
谢怀瑾安慰贺宁,说娶妻是只做表面功夫,其实这都是为了帮贺氏寻找凶手的计划。
贺宁只能忍住了眼泪,乖乖的向九皇子点点头。
自己在担心什么呢九皇子说过会帮她的啊!
九皇子明明说过……
他会帮贺氏一族找到杀害禁军将领的凶手!以及……找到哥哥的踪影。
贺宁是天真,可贺宁却觉得哪里还是有些不对。
皇帝为何会潦草结束这一件事情也从未帮她的族人们申冤过。
潦草结束前中央禁军将领被杀害事件,并且还急着要前禁军将领之女嫁出去。
想到这里,贺宁的眼眶又不由湿润了起来。
她不想嫁人,可这要嫁的人又是九皇子,又令她心软犹豫起来。
九皇子又为何要娶一个被灭门之人
真的是为了心疼自己吗
贺宁不明白,故而只能在这两种情绪之间无限徘徊。
就在她愣神之际,贺宁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掌心中,温暖的触感从她的腰间传来,贺宁被那股温暖的触感电的有些发麻。
怀王殿下……
贺宁被谢怀瑾怀抱着时,并不敢动,只能无奈的喊着谢怀瑾怀王殿下。
阿宁又在想那件事情吗谢怀瑾却立马一眼戳穿了贺宁的心思。
嗯……
贺宁被戳穿后明显是有些心虚,但也不得不承认,因为前几天谢怀瑾对她的心思表露,她现在不敢对怀王撒谎。
阿宁,我说过的,本王只爱你一个人,娶你一事并非是一时的怜惜。
贺家的事情本王一定会查出,结果绝不会让你心寒分毫。
谢怀瑾说完后,又故作深情的看了贺宁一眼,似是怕她不答应,又补充道。
本王是真心实意要娶你为妻,你可愿嫁与本王为妻
怀王殿下……臣女相信怀王殿下。
贺宁的声音微弱,但却带着几分对谢怀瑾态度的温和。
三年之久,期间谢怀瑾查到了不少有关于贺家遇刺前的线索。
每当查到凶手的下落时,贺宁明明最想知道,却又最会装作不想知道。
这三年来,贺宁与谢怀瑾的关系越发亲密,贺宁也变得越发糊涂。
贺宁甚至已经开始天真的幻想……
她和怀王婚后的生活会过得怎样精彩,过得怎样幸福。
幻想的过程中,贺宁甚至想过把以往的一切仇恨都通通忘记。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贺宁记得那些过往的仇恨,她始终也无法找到当年的凶手复仇。
贺宁想着,不如放下过去与未来的春景携手。
怀王殿下那么好,每次都能及时的当她的依靠,不如就做怀王殿下的妻,与他度过一生。
贺宁的糊涂,以至于谢怀瑾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寻一些无用的东西,蛊惑贺宁的心理。
每当谢怀瑾想牵上贺宁的手时,贺宁就会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谢怀瑾。
这三年以来,谢怀瑾无数次都在蛊惑着贺宁依赖自己,他让贺宁一直都在认为她只有谢怀瑾一个人。
三年已过,贺宁守孝的第三年也过了。
这天,是贺宁嫁与谢怀瑾为妻的日子。
贺宁很高兴,没等太阳升起,就已经在准备出嫁的礼节。
贺宁是怀亲王谢怀瑾还未过门的妻子,现如今终是要成了怀王谢怀瑾的妻了。
轿子中的新娘很是高兴,路过街边时赏了不少银子给行人们。
这花轿从将军府中出来,抬轿的路上路上被行人们堵得水泄不通。
为了疏散这些人,抬花轿的人倒是丢出了不少碎银。
贺宁身穿一身正红,手腕带有玉镯,头顶红盖。
此刻,新娘的红盖下笑盈盈的唇角正面向前方。
从前贺氏兴旺,护功连连,倒是得了不少金银财宝。
如今贺氏一族没落,贺云舟失踪,这些钱财自然都到了唯一存活的贺宁手上。
有了数多金银财宝作为嫁妆,贺宁嫁过去自然就有底蕴。
当花轿抬到怀王府时,贺宁刚想终于迫不及待的下轿,刚抬脚就被下人通报新郎官另娶了人。
怎么会……怀王殿下不会是那样的人!
贺宁急忙想要忽视此人所说的,却发现自己真的太在意了,怎么都忽视不了。
新娘生气的将红盖头掀了就要去找新郎官,没曾想新郎官竟自己先找上了门来。
谢怀瑾看到贺宁时,什么都没说就先弯下身来,将那地上的那块红盖头捡起。
谢怀瑾柔情捡起红盖头时,贺宁本以为方才的事情,其实是有人在逗她。
没等贺宁还想说些什么,谢怀瑾就事先向她冷漠开了口。
阿宁,你今日的这一身红妆并不好看。
回去换身衣服来吧,我愿纳你为妾。
男人的声音如同冷漠的冰雹般,重重的砸在了贺宁的心头上。
什么……
贺宁此时的表情如同大脑宕机了般,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怀瑾今日的回答,实在是令她出乎意外。
这是何等的离奇啊
新郎官竟让婚嫁当日的新娘莫穿红衣,也莫当新娘,竟是要那人当妾!
你真的另娶了…贺宁问出时,脸上的惊疑仍带着不可置信。
是,那位是丞相之女。谢怀瑾的声音变得很是冷淡,他淡淡的回应道。
为什么……贺宁似是不甘,用力抓住了谢怀瑾准备拂袖而走的手。
谢怀瑾的手被贺宁抓住,谢怀瑾也仅仅只是冷淡的看了贺宁一眼,随后便甩开了她的手。
就在谢怀瑾快步离开之时,还呆愣在原地的贺宁忽然喊住了他。
谢怀瑾!贺宁的声音有些哭腔,但依旧带着几分往日的温和。
声音一出,正着急离开的谢怀瑾,竟真因此停顿了下来。
他的墨色长发被高高隆起,身影依然是贺宁往日熟悉的身影,但那满含冰冷的双眸却不似往的神情。
在谢怀瑾看向贺宁眼神变得冰冷时,贺宁知道从前那个柔和的谢怀瑾,要离她而去了。
怀王殿下,我愿做你的妾。贺宁声音坚定,好似早已下定决心般,她不顾众人的眼光,也执意要做谢怀瑾的妾。
从说出那句话时贺宁就知道,自那之后自己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失去了她的族人们,又失去了哥哥。
这次,贺宁不想因为没能及时挽留,从而失去谢怀瑾。
做妻,做妾,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了,只要在一起就够了……
贺宁在一开始时,或许尝试过伤心,但在后来却主动选择放弃了伤心。
皇上在三年前,虽然下令过她是以未婚妻之名入住怀王府。
可贺宁也知道,在从前丞相之女似乎也是谢怀瑾的未婚妻。
只不过在后来被取消了,欺负她这个后来的未婚妻不知道而已。
怀王殿下这么舍不得丞相之女,想来两人感情极深。
她如今已是妇人,困在天家中妾室,无家主意思不可随意出门。
以未婚妻之名入住,但不代表她未来就是正妻。
贺宁早已想过,只是没想到自己唯一的依靠……谢怀瑾,竟然真的会这么做。
那位丞相之女时常和贺宁争宠,但贺宁通通都坐在一旁置之不理。
贺宁只是看向怀中年幼孩童,并手抚琴弦,回忆入府时的当年。
贺宁神情淡漠的望起星空,手中的弦也不自觉的悲哀了起来。
哥哥啊,阿宁找到凶手了。
谁又曾想,贺氏一族的没落,竟是因为贺家曾经亲手扶持起来的一位皇子呢。
功大震主,君高于臣。
先皇忌惮,当今的皇帝谢怀瑾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