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复仇嫁给了季凌川。
我们联手摧毁了江临渊。
江临渊设计让我接近季凌川早已疏远的父亲。
季凌川误以为我为了利益践踏他的底线。
那夜,他近乎崩溃地审判我所有的背叛。
第一幕:同类相惜
你知道吗,我看着江临渊端起的红酒,我十八岁时,靠倒卖二手奢侈品攒够了第一年的学费。
江临渊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放下酒杯,身体前倾,像是找到了共鸣:我大学时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当过荷官,一晚上能挣到其他人一个月的生活费。
我们相视而笑。
这种心知肚明的默契,是和季凌川永远不可能有的。
我们都是从泥沼里爬出来的,身上带着同样见不得光的痕迹。
后来胆子大了,还帮一些富太太处理过‘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我轻抚着高脚杯的杯沿,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什么样的事他饶有兴致地追问。
你懂的。我眯着眼睛,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这些,你跟季凌川说过吗
怎么可能。
我想起新婚不久的那个夜晚。
我穿着一条从海外代购渠道弄来的限量版礼服出席慈善晚宴,以为天衣无缝。
季凌川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触碰总是这样,温润而节制。
他轻声说:这条裙子,你是从哪里买的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朋友介绍的海外代购。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下次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
那一刻,我意识到他早就看出了端倪。
但他选择体谅,选择相信我只是被骗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他的妻子会主动穿着来路不明的衣服,站在上流社会的聚光灯下。
在他那个黑白分明的世界里,不存在我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生物。
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认知鸿沟。
第二幕:完美的表演
那晚回到家,他将我按在玄关的墙上,吻如雨点般落下。
他的吻温柔而炽热,带着想要保护我的冲动。
他大概以为,用一场缠绵悱恻的床事,就能抚平他那个天真妻子心中的委屈。
他把我抱到卧室,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贵的瓷器。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那双通常冷静的眸子里此刻燃着火焰。
他低声说:安安,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真的假的,都不重要。
他不懂。
他永远不会懂。
他以为他在爱我,在呵护我。
他不知道,他的每一次温柔,都在提醒我,我是个冒牌货。
一个和那条假裙子一样,表面光鲜,内里却充满算计的赝品。
我闭上眼睛,开始我最擅长的表演。
我的身体是一把精准的乐器,我知道如何弹奏出他最喜欢的旋律。
我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我让呼吸变得急促,我发出那些他爱听的、带着颤音的轻吟。
每一个反应,每一声叹息,都精准地踩在他欲望的节拍上。
他爱我,这是真的。
他像一阵狂风暴雨,想要将我完全占有,完全融化。
他的汗水滴在我的肩膀上,炽热得像熔岩。
而我,像一个旁观者,冷静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律动。
我在盘算,这场演出能为我换来什么
是他更深的信任,还是更多的资源
他的爱对我而言,不过是复仇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当他最终在我耳边发出满足的低吟,紧紧拥抱我时,他以为拥有了我的灵魂。
但他拥抱的,只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幻象。
他很快沉入梦乡,呼吸绵长。
而我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天花板,彻夜难眠。
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我永远不能让他看到真实的我。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出身和财富,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存法则。
他生活在光明里,而我,永远只能在阴影中行走。
连带着对他的感情,我都分不清几分真假。
但没关系,复仇的游戏已经开始。
我要利用这段婚姻,摧毁毁掉我家的江临渊。
第三幕:起点
我的信条从来简单:不被感情绑架,只要足够的筹码。
记忆的源头,是那场大火。
不是普通的意外,而是蓄意的纵火,烧毁了我们全家的希望。
父亲的工厂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母亲的病也因此延误治疗。
而始作俑者,就是当时还在起步阶段的江临渊。
他为了拿到那块地,不择手段。
童年的记忆里没有新玩具,只有搬家时装在纸箱里的旧物,还有父母深夜的争吵声。
直到父亲再次白手起家,我们才重新有了安稳的生活。
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不安全感,像一匹饿狼,永远蛰伏在我心中最深处。
我不相信永恒的爱。
高中时,有男生给我写情书,换来的不是心动,而是更深的戒备。
我很早就学会了观察,学会了伪装。
我知道如何成为别人期待的样子,如何让自己显得无害。
那些围绕在我身边的追求者,看到的从来不是真实的我。
大学时,我选择了最实用的专业,结识了最有价值的人脉。
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
我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有一天,能够亲手摧毁江临渊。
而季凌川,就是我复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他的公司和江临渊存在直接竞争关系,他对江临渊也心存芥蒂。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我永远无法拥有的纯粹。
那种纯粹,让我既羡慕又嫉妒。
我要将他拉下神坛,让他沾染上和我一样的污浊。
这样,我就不会显得那么孤独了。
第四幕:联盟
季凌川错过了与政府部门的关键会议,城南新区项目进展受阻。
他打算通过白筱雅,去接近她的父亲白厅长。
为此,他准备了贵重的礼品,要参加白家的聚餐。
白筱雅提前给他打了电话,声音里带着熟悉的轻松:我爸又要当红娘了,毕竟你们要离婚的消息,他已经听说了。
季凌川很意外:消息封锁得很严密,白厅长怎么会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白筱雅的冷笑:江临渊天天在国外发和你老婆的合照,圈子里谁还看不出来
方安是去谈业务的。他下意识反驳。
是啊,业务前还特地来找过我呢。白筱雅的声音里带着玩味,她说想看看,能让你季凌川放不下的女人,到底什么样。
我确实去见过她。
我想了解,被季凌川珍藏在心底的白月光,究竟有何特别。
白筱雅比照片上更加优雅知性,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明晰。
方安,她直截了当,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季凌川。我早就有了心爱的人。
她的坦率让我有些意外。
季凌川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问起她和她男友林默的情况,语气里有一丝担忧:他……你确定他值得信任
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白筱雅的声音很坚定,如果我看错了人,那是我的选择,不是我的遗憾。
商场不是这么运作的。季凌川不认同。
是吗白筱雅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娶方安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
巴黎的酒店房间里,窗外是塞纳河的夜景,河面上灯火倒影摇曳。
我想起第一次来巴黎时,在香榭丽舍大街的精品店里,因为小心翼翼地询问价格被店员鄙视。
后来和季凌川再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店员立刻换上最恭敬的态度。
那种与生俱来的从容,是我永远模仿不来的。
偶尔,我也会动摇。
或许我和季凌川都没有错,我们只是命运的产物。
我拍了一张项目进展的照片发给季凌川,附上简单的汇报。
隔着六个小时的时差,他几乎立刻回复。
你能想到这一步,很了不起。
我的心跳乱了节拍。
这句话,江临渊也说过,但从季凌川口中说出,重量完全不同。
江临渊也这么夸过我。我故意这样回复。
他的电话瞬间就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紧绷:你做得很好。是我之前小看了你的能力。
胸膛里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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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行压制住这种感觉,简短地说:谢谢。我要休息了。
季凌川从白家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郊外那座他母亲留给他的别墅。
别墅里有一个温室花园,种着各种珍贵的兰花。
我曾经说过,兰花开放,是因为环境条件的刺激。
他当时反驳:不,是因为生命的坚持。
我冷酷地回应:你太理想主义了。适者生存,才是自然法则。
此刻,他独自站在花园里,学着我以前的样子,试图用手机拍下那些兰花。
但兰花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没有一朵绽放。
他想起白家晚宴上,白厅长暗示,希望他能把我的公司从项目中排除,让白家的企业进来。
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面前:要么选择白家,要么选择我。
我从巴黎回来,和他一起去看兰花。
我从包里拿出特制的营养液,小心地浇在花盆里。
几朵蓝色的兰花缓缓绽放,美得令人屏息。
你看,我看着那些花朵,头也不回地说,没有合适的条件,哪来的绽放。
我转身直视他:听说白家和我,你选了我。为什么
他避开我的目光。
是白筱雅告诉我的。我轻笑,以前我还挺在意她的,现在想来,格局确实小了。
他没有回答,转身就走,像在逃避什么。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我习惯了等价交换的规则,而这一次,天平失去了平衡。
第五幕:圈套收网
第三次合作会议上,我坐在江临渊身边,故意表现得亲密无间。
用余光观察到季凌川握笔的手指,悄然收紧。
白厅长那边,话传到了吗江临渊低声询问。
我故作神秘地笑:江总,做生意从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会议最后公布合作名单,当项目总负责人:季凌川出现在屏幕上时,全场响起掌声。
紧接着是:执行副总:方安。
江临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猛地看向我,又看向台上面无表情的季凌川,终于意识到从头到尾,都掉进了我们设下的陷阱。
他被彻底架空了。
散会后,季凌川走过来,客气地伸手:江总,合作愉快。
江临渊愤然甩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卑鄙!
季凌川神色一冷,警告道:别再打别人妻子的主意。
我适时走过去,江临渊看着我们,气得浑身发抖:一对狗男女,狼狈为奸!
我做出无辜的表情看向季凌川:他在骂你。
季凌川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说的是我们两个。
我立刻推卸责任:都是你的计划,我只是配合。
他忽然笑了,那种笑容在他脸上很少见,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得意。
好,所有责任我承担。他凑近我,压低声音,不过方总,你现在彻底得罪了江临渊。
我白了他一眼,但心情很愉快。
我们有说有笑地离开,将江临渊的怒火抛在身后。
那种感觉,像一场精彩的双簧戏。
晚上,我给江临渊发了条消息,虚伪地道歉,给他个台阶下。
没想到他很快回复,竟然向我道歉,还约我见面,说要复盘这次的教训。
我看着手机屏幕,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答应了他的邀约。
第六幕:最后的诱饵
为了城南项目的最后一轮融资,我约了晨星集团的总裁助理,Kevin王峰。
季凌川极其厌恶Kevin,因为他靠色相上位的传说在圈子里人尽皆知。
但我无所谓,甚至有些欣赏他,能在变幻莫测的商场上生存这么久。
我们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包间里香薰缭绕。
Kevin戴着名牌墨镜遮住脸颊。
怎么了我开玩笑,被人打了
他摘下墨镜,脸颊上确实有淤痕。
晨星少爷的新欢,他苦笑,年轻气盛,不知道分寸。少爷也没说什么。
他对着镜子叹气:也就你这样的朋友,能让我说句真话。方安,人还是要有真本事。靠脸吃饭,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我点点头,趁机抛出橄榄枝,邀请晨星集团加入项目。
我的诱饵是行业标杆地位,这对急于转型的晨星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Kevin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临别时,他突然叫住我,眼神里闪着精明的光芒:方安,你想过没有,等项目完成,资金回笼,你和季凌川的利益绑定也就结束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
我知道。我平静地回答。
这本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
我要借助他的平台,完成对江临渊的复仇。
然后,彻底了断。
Kevin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笑了笑,顺便给我推荐了一个投资项目。
我朋友的表弟,刚从硅谷回来,项目很有意思。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你可以见见。
名片上印着一个简洁的名字:程子墨。
我回到公司,助理告诉我有个访客等了一下午。
这个访客,正是程子墨。
程子墨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眼神清澈得像星星。
他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阐述他的AI项目在垂直领域的应用前景。
传统投资人看重的都是规模化复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我更关心的是,技术能否真正帮助到需要的人。
然后,他提到了一个名字:我的合伙人叫李雨萱。她说,如果不是当年方总您的助学基金,她根本读不了研究生。
我的表情微微松动。
但很快又恢复冷漠:助学基金只是税务筹划,程总不用多想。
我不这么认为。程子墨很执着,方总,您一定是个有温度的人。
有温度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同情和理解,好像看透了我的出身和过往。
我靠在椅背上,用最犀利的语言,将他的项目批得体无完肤。
技术壁垒、商业模式、盈利前景……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点点割碎他眼中的光芒。
所以,启明资本不会投资你们。我下了最终判决。
他沉默了很久,才重新抬起头,眼神虽然黯淡了,但没有熄灭。
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的。他站起身,拿出手机,方总,能加个微信吗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身体微微前倾,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暗示。
我突然觉得他很可笑,也很可悲。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面前。
我们的脸相距只有几厘米,我能看到他瞳孔里的惊慌。
别让自己变得这么廉价。我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脸瞬间涨红,结结巴巴地道了歉,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他留下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我打开看了看,是一个水晶音乐盒和一张手写的感谢卡。
我连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几天后,我和季凌川要共同出席一个创投论坛,担任评委。
在后台休息室,季凌川命令般地说:坐我旁边,别乱跑。
话音刚落,程子墨就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礼貌地打招呼:方总,您好。
第七幕:最深的伤疤
季凌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带着明显的占有欲揽住我的肩膀,当着程子墨的面,故意亲昵地问:安安,这位是
我被他的幼稚逗乐了,故意说:程总,年轻有为的创业者。凌川,你应该听听他的项目。
季凌川冷淡地看了看程子墨递来的名片,随手放在桌上,然后一字一句地强调:我是方总的丈夫。
程子墨尴尬地退了出去。
明知道他对你有想法,季凌川压低声音质问,还故意接触
你想多了。我不以为然。
他冷笑:我看你恨不得把我推给别人,好和这些小男生花天酒地。
程子墨上台展示的时候,我看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悠悠地说:年少有为啊。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季凌川。
他凑过来,恶毒地炫耀:我创业时,账上就有五千万启动资金。不像他,还要站在台上卖惨要钱。
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五千万启动资金的创业,我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季凌川,你根本不懂。
不懂我们这些人,是如何为了一点机会,拼尽全力往上爬的。
他语塞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论坛结束后,季凌川开车带我到了市郊的一家私人医院。
车停在住院楼下,他却一直没有下车,只是看着那栋白色的建筑,眼神复杂。
这里的医疗条件一般,我冷静地打破沉默,如果有重要的病人,转到市区的医院会更好。
他没有回答,最终还是重新发动了车子。
我们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离开。
回程路上,我忍不住因为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发火。
我们激烈地争吵,把所有最伤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回到家,他终于向我坦白。
城南项目的最终审批,被省里卡住了。
我立刻分析:最近省里人事调整,应该是这个原因。
我找了所有能找的关系,都没用。他显得疲惫不堪,江临渊那边也到处碰壁。
他沉默很久,才艰难地开口:我想……找我父亲帮忙。
我瞬间明白了。
找他父亲帮忙,意味着要低头,要承认当年的决绝是错误的。
而我,作为这场和解的筹码,很可能要被牺牲。
对于这个项目,我确实比不上你父亲有用。我平静地说。
我的平静让他更加不安。
你……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冷笑:我气什么实力不够被人抛弃,不是很正常吗
我转身拿出手机,回复了江临渊昨天的聚餐邀请。
餐厅包间里,江临渊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枚古玉雕成的平安扣。
玉质温润,工艺精湛。
方安,帮我个忙。他把平安扣推到我面前,季老爷子住院了,病情不太好。这是给老爷子祈福的。
我本能地想拒绝。
这种事情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暴露我和江临渊的关系。
我打听过,江临渊似乎看穿了我的顾虑,有人安排老爷子转到了那家私人医院,说明家里已经在考虑和解了。这件事,只有你去最合适。
他把平安扣放在我手心,玉石的触感温凉。
我看着它,想起了季凌川要放弃我时冷漠的神情。
一股报复的冲动,像野火一样在心中燃烧。
我接受了这个任务。
来到医院,我以为会被阻拦,没想到护士查询后,微笑着说:老爷子说一直想见您。
我走进病房,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他看起来身体虚弱,但眼神很犀利。
他看到我,眼中涌上了泪光。
他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安安,你终于来了。
我愣住了。
那孩子太倔了,他擦了擦眼角,连你们结婚都不让我参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季老爷子……就是季凌川决绝的父亲,季承远。
那枚平安扣,暗示的就是他的身份,承远平安。
我掉进了江临渊最阴险、最精准的陷阱。
好孩子。季承远还在轻声说着,项目的事你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病房的。
恐慌和绝望像两只巨手,死死掐住我的咽喉。
季凌川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帮助
第八幕:审判
回到家,别墅里一片黑暗。
季凌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项目批文,通过了。他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是他利用你,他冷冷地问,还是你利用他
我们爆发了这段婚姻中最激烈的争吵。
他质问我为什么要去触碰他最深的伤疤,指责我为了复仇,不惜和外人联手,用他最痛苦的过往来算计他。
我流着眼泪,试图解释,说我不知道,说这是个陷阱。
但他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他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我父亲当年为了事业,没少在外面养女人,官商勾结,让我妈抑郁终身。他的声音嘶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低头因为我宁可失败,也不要变成他那样冷血的人!
我的辩解在他雷霆般的质问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所有的委屈、愤怒、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我被逼到了绝境。
我突然不哭了,擦干眼泪,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个破碎的笑容。
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就是故意的。
季凌川,这一局,是我赢了。
他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寂般的绝望。
他转身走向酒柜,拿出那瓶我们结婚时开启的香槟。
那是DomPérignon1996年份,我们说要留到复仇成功的那天一起庆祝。
他打开瓶子,琥珀色的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洒满了白色的地毯。
昂贵的香槟在地上蔓延,像一摊金色的血液。
这是你要的胜利。他看着满地的酒液拿去。
他将空瓶子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也扔在了地上。
钥匙落在湿漉漉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九幕:最后的沦陷
他转身,走向门口。
玄关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下一道决绝的影子。
那串钥匙躺在香槟和玻璃碎片中,像我们这段关系的墓碑。
我没有哭,反而低声笑了出来。
他的脚步停住了。
他缓缓转身,眼中的怒火已经熄灭,剩下的是一片荒芜。
他一步步走回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
他没有扶我起来,而是弯下腰,一把抓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像被砂石磨过。
我笑我,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却带着笑意,我笑我终于成功了。季凌川,欢迎堕入我的世界。这里没有纯真,没有原则,只有输赢。
他眼中的荒原掀起风暴。
他把我从碎片中拽起来,像拖拽一个破碎的玩偶,将我压在那张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
我的后背撞上扶手,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求爱,也不是发泄。
这是审判。
他要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审判我所有的背叛。
他压了上来,身体的重量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他撕开我的衬衫,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我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反抗。
我只是看着他,看着这个我以为永远不会失控的男人,此刻如何用最野蛮的方式,来确认他对我的占有,以及他对我的憎恨。
他的吻是惩罚性的,带着血腥味,充满了掠夺和报复。
而我,在这场暴力的角力中,找到了某种病态的满足。
我不再是那个心机深沉的方安,他也不再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季凌川。
我们被剥去了所有的伪装和身份,只剩下两个同样饥饿的灵魂。
他想要征服,想要惩罚,想要在我身上刻下被背叛的痛苦。
而我,用最彻底的顺从,完成了我最残忍的反击。
我迎合他,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唤醒他身体深处的记忆。
我让他想起,在所有算计和仇恨之前,我们是如何在这张沙发上,用身体写下一个又一个秘密的盟约。
这是一场没有语言的战争。
他每一次更深的侵-占,都是一个无声的质问:为什么
而我每一次颤-栗的承受,都是一句残酷的回答:我们本就如此。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有几片滑到了沙发边,划破了我们的皮肤。
冰冷的玻璃,火热的躯体,昂贵的复仇,廉价的情-欲。
这一切混杂在一起,成为了我们这段关系最精准的注脚。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愤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更绝望的悲哀。
他不再是审判者,他变成了一个迷路的人,试图在我这片他早已不认识的土地上,寻找最后一点熟悉的痕迹。
他的动作慢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温柔。
那丝温柔,比之前的任何暴力都更让我痛苦。
我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混入我们交-缠的汗水里。
在欲-望的巅峰,我听见他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崩溃的、梦呓般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安安……
那一刻,我们之间所有的谎言、算计、仇恨,都被抽空了。
第十幕:相爱相杀
我们抵达了某种绝对的真实。
我们深深相爱,却又注定要互相毁灭。
高潮后的寂静,比死亡更加漫长。
他从我身上离开,没有看我。
他默默地站起身,开始穿衣服。
动作平静,条理分明。
他重新变回了那个自持冷静的季凌川。
我躺在沙发上,像一场盛宴后被遗弃的残羹。
他穿戴整齐,连袖扣都扣得一丝不苟。
他走到门口,没有回头。
这一次,他连地上的钥匙都没有再看一眼。
门轻轻地关上了,发出一声微弱的咔哒声。
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清算的了。
就在刚才,在这张沙发上,我们用身体,完成了对这段关系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告别。
江临渊的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宣布破产。
那个曾经毁掉我家的男人,最终也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我的复仇,完成了。
但胜利的滋味,比我想象中更加苦涩。
我搬出了那栋别墅,搬进了一套简单的公寓。
墙上挂着一幅画,是我用程子墨那个音乐盒里的水晶球做成的装饰。
有时候我会盯着它看很久,想起那个年轻人清澈的眼神。
我想,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为了理想而活着。
而不是像我一样,为了复仇而生,为了算计而死。
第十一幕:熟悉的陌生人
季凌川和白筱雅结婚了。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消息,他们的婚礼很简单,没有媒体,只有至亲好友。
照片里的他,眼神依然清冷,但多了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宁静。
或许,这就是他应该有的生活。
远离算计,远离阴谋,远离……我。
我关上报纸,继续我的工作。
启明资本在这一年里发展得很好,我投资了程子墨的公司,也投资了很多像他一样的年轻人。
他们称我为最有眼光的天使投资人。
但只有我知道,我不是天使。
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一个学会了如何伪装成天使的恶魔。
在某个下雨的夜晚,我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镜花水月,终是一场空。
我看着窗外的雨,想起了那句古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或许,毁掉的爱情,也能滋养新的生命。
即使是恶魔,也可以学着去保护一些美好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我能做的,为数不多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