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转身抓住王贵生的胳膊。
“贵生,你让人调些水泥,里面掺点墨汁,调得稠些,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弟兄,把军院那间最大的教室墙给我刷一面出来,刷得平平整整的!”
“刷墙?”王贵生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了,挠着后脑勺道,“大人,那教室的墙刚砌好,用石灰水刷过了,再刷水泥干啥?再说掺墨汁......那不成黑墙了?”
“对对对,就是要黑墙!”
林川笑得开心,“现成的黑板啊?以后给弟兄们讲兵法、教算术,直接在上面画,可终于不用毛笔了!”
王贵生这才反应过来:“您是说......像先生教书用的沙盘那样?可这黑墙能反复画?”
“当然能!”林川捡起石头又在水泥板上划了几下,“画满了用湿布一擦就干净,比沙盘好收拾多了。对了,还得找粉笔......”他摸了摸下巴,目光扫过工坊角落的石灰堆,“用熟石灰掺点黏土,加水和成泥,搓成小条晒干,这不就是粉笔吗?”
“熟石灰?”王贵生眨巴着眼,“那玩意儿烧手啊。”
“加点草木灰中和一下就行,找个弟兄调调比例。”
林川越想越觉得可行,乐得直拍手。
“哈哈哈,以后开会再也不用抱着一堆竹简、毛笔写了,直接在黑板上画图纸、列条目,清清楚楚,省时省力!快!这事儿急,先把墙刷出来!等黑板弄好了,我给你好好讲讲水力机械的事情!”
王贵生虽还有些糊涂,但心里知道这定是个好主意。
连忙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
那边。
林川走后,苏妲姬拉着柳元元往屋子走去。
篱笆院里的腊梅开得正盛,枝桠斜斜地探过木栅栏,带着清冽的香气。
柳元元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凑到鼻尖嗅了嗅:“真好闻。”
苏妲姬推开木门。
屋里收拾得干净,靠窗的木桌上摆着个粗瓷花瓶,插着两枝干野菊。
土炕上铺着厚厚的棉褥,被子是新拆的棉絮,松松软软的,看着就暖和。
“姐姐,这是咱们的家了?”
柳元元摸着炕沿,眼睛东张西望,“林、林将军......睡、睡哪里啊?”
苏妲姬被她问得哭笑不得,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什么呀?他有自己的住处,又不跟咱们挤一间屋。”
柳元元一听,长舒一口气,手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脸颊红扑扑的,转身去看墙角的木柜,拉开柜门见里面空荡荡的,又笑起来,“我还以为......嘻嘻......”
两人简单收拾了包袱,把带来的几件首饰放进柜里,又将换洗衣物叠在炕尾。
柳元元看着墙上挂着的素色布帘:“这帘子绣点花样才好看。”
苏妲姬刚要应和,被她一把拽着往外走:“先别管这个,姐姐,咱们去谷里瞧瞧!”
没走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嘈杂的人声。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
竟是片热闹的坊市。
几条交错的土路被往来的人踩得结实,两旁的摊子摆得满满当当,竹筐里的山楂红得发亮,草编的箩筐摞得像小山,还有个汉子支着铁板,正用铁铲翻着什么,油香混着葱花味飘得老远。
“姐姐快看!”柳元元拽着苏妲姬跑到一个糖人摊子前,手指着插在草把上的糖人,“这糖人捏得真好看!!”
摊主是个老太太,手里正捏着块滚烫的糖稀,三揉两捏就成了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