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娱乐圈出了名的狐狸精脸,前凸后翘,眼波带钩。
跟了港岛豪门太子爷七年,所有人都说我被玩腻了就会一脚踢开。
二十八岁生日那晚,我亲耳听到他嗤笑:林晚这种货色,只配当个消遣。
我连夜搬出他的山顶豪宅,只带走满柜爱马仕。
他却在拍卖会发疯般举牌:三千万!那条项链必须归她!
我对着手机轻笑:周先生,你未婚妻正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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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晚,混娱乐圈五年,公认的狐狸精专业户。
一张脸,用媒体的话说,妖得明目张胆,艳得毫不讲理。身材更是前凸后翘,天生的衣架子。
可怪就怪在,圈里那些乌七八糟的规则,愣是没一个敢落我头上。
为啥
因为我背后杵着周叙白,港岛周家的太子爷,手眼通天的人物。
跟了他七年,从大学刚毕业的小透明,到如今也算有头有脸。他砸资源,我接戏,各取所需,顺风顺水。
七年啊,石头都该捂热了。我也曾天真地以为,我们最终会结婚。
直到我二十八岁生日那天。
他包下维港最贵的餐厅,说要给我一个难忘的夜晚。我满心欢喜,提前到场想给他个惊喜。
却在通往露台的华丽走廊拐角,听到了他和几个发小的谈笑风生。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里,周叙白那把我迷了七年的低沉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嘲弄,清晰地刺破空气:
林晚漂亮是够漂亮,带出去也有面子。不过,他轻笑一声,像在点评一件无关紧要的玩物,玩玩可以,结婚我另有人选。
轰隆!
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手脚冰凉。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嗡嗡的,听不清了。只记得有个油滑的声音在问:那周少,等您玩腻了,能不能让兄弟我也……嘿嘿……
周叙白没说话,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
那声哼笑,像把淬了冰的刀子,把我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捅了个对穿。
原来,七年情深,在他眼里,不过是场玩玩可以的游戏。而我,就是个带出去有面子的消遣。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指甲深深抠进丝绒墙纸里,才没让自己瘫软下去。脸上精心描画的妆容,大概已经被无声涌出的泪水冲花了。
原来心真的可以这么痛,痛到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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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生日宴,烟花璀璨,照亮了半个维港。
我穿着他送的当季高定礼服,像个提线木偶,对着镜头笑得风情万种。心里却一片荒芜。
周叙白依旧体贴,为我布菜,替我挡酒,手臂占有性地环着我的腰。他的气息包裹着我,曾经让我无比安心沉醉,此刻只觉得窒息。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宠溺:晚晚,喜欢吗
我抬眼看他,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英俊得无可挑剔。可这张脸,此刻在我眼里,只剩下虚伪。
喜欢,我听见自己用最甜腻的嗓音回答,指尖却冰凉,叙白哥对我最好了。
他满意地笑了,捏了捏我的下巴。
烟花在头顶炸开,绚烂夺目。我却只看到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各取所需。
宴会结束,回到他名下那栋能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顶级山顶豪宅——云顶居。
他带着微醺的醉意拥吻我,气息滚烫。我闭上眼,热烈地回应,指甲却在他宽阔的后背留下几道暧昧的红痕。
情到浓时,他喘息着问:晚晚,最近看中什么了游艇还是上次拍卖行那颗粉钻
以往这种时候,我总会撒娇着要这要那。
这次,我却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点惊喜的试探:真的什么都可以吗那……我想要云顶居,行不行
空气瞬间凝固。
周叙白所有的动作都停了。
他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双总是含情带笑的桃花眼,此刻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无辜地眨眨眼:云顶居啊。我看它好久了,风景真好。怎么,舍不得呀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手指在他胸口画圈,还是说……叙白哥觉得我不配住这里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要把我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半晌,他猛地翻身下床,一言不发地背对着我穿衣服。
灯光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背影,那上面还有我刚才情动时留下的抓痕。
从穿衣到摔门而去,他没再看我一眼,也没再说一个字。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奢华的卧室里回荡。
我拥着丝被坐起来,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扯了扯嘴角。
这就生气了
是觉得我太贪心,觊觎他名下的不动产了还是……我那点小心思,被他看穿了
算了,知足常乐。这七年,他给我的钱和资源,够我几辈子挥霍了。
我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发条信息道个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把手机丢开。
一个懂事的金丝雀,不该在金主明显不爽的时候,还不知趣地往上凑。容易招人烦。
我光着脚下床,走到隔壁堪比专卖店的衣帽间。
巨大的玻璃柜里,整整齐齐陈列着几十个崭新的爱马仕,各种颜色尺寸的Birkin、Kelly,有些连塑封都没拆。是周叙白上个月去巴黎时装周,让SA直接把当季特供款送上门来的。
我只挑出一个雾霾蓝的Kelly
25,尺寸刚好,颜色百搭。
其他的,我拿出手机,咔嚓咔嚓一顿拍,点开联系人里那个备注为包包回收王姐的对话框,把照片一股脑甩过去,附言:【全新,带票,收】
那边几乎是秒回,报了个让我眼前一亮的数字。
买私人飞机是夸张了,但顶级超跑的入门款,绰绰有余。
我对收集这些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包包毫无兴趣。它们在我眼里,跟路边摊几十块的帆布包没本质区别,除了某些需要撑场面的重要场合,平时我压根懒得背。
偏偏周叙白就爱送这个,每年新款必到,出国也必带。
这几年他送的那些心意,大部分都变成了我银行卡里不断增长的数字,在金融市场里钱生钱,也算物尽其用,总比在柜子里吃灰强。
我把要留下的那个包放好,钻进柔软得像云朵的大床,蒙头就睡。
一夜无梦。
周叙白去了哪里,爱找谁找谁,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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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闺蜜乔乔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
喂……我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电话那头,乔乔的声音像是吞了只苍蝇,小心翼翼又带着点难以置信:晚晚……你跟周太子……分了
我脑子还懵着:分分什么大清早的说什么胡话
看热搜!快!乔乔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点开微博。
热搜第一,猩红的爆字后面跟着刺眼的标题:周叙白联姻苏氏千金,强强联合!。
配图是一张抓拍,地点似乎是周家半山那座戒备森严的老宅花园。
照片里,一个气质清冷高雅的女人,披着周叙白那件标志性的深灰色高定西装外套,微微侧头,正对着周叙白浅笑。周叙白只露出小半张脸,下颚线紧绷,微垂着眼,看不清神情,但那氛围,任谁看了都觉得是郎情妾意。
拍得真是好啊。我扯了扯嘴角。
点开评论区,更是精彩纷呈:
【港岛顶级豪门继承人
vs
国际顶级珠宝集团亚太区唯一继承人!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爽文照进现实!】
【所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现实就是强强联合,资源置换!某些做着豪门梦的女明星可以醒醒了!】
【小道消息不是说,那个‘狐狸精’林晚背后就是周太子吗所以……谁是小三这还用问】
【肯定是林晚啊!她一个要家世没家世(听说家里还欠一屁股债),要演技……呃,除了那张脸和身材,她还有啥拿什么跟苏大小姐比周家门槛那么高,她配吗】
【以后不能叫‘狐狸精’了,该叫‘三姐林’!实至名归!】
我面无表情,一条条刷下去,指尖冰凉。
乔乔在电话里一声声喊我:晚晚晚晚!你还在听吗你别吓我!
我猛地回过神,喉咙有些发紧:嗯,在呢。
晚晚……乔乔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特别难过
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又有什么资格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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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还是个穷学生。我爸被人设局欠下巨额赌债,绝望之下跳了海,把烂摊子甩给我和我妈。
为了还债,我妈一天打三份工,累垮了身体。我则削尖了脑袋想赚钱。
大三那年,有个机会去港岛做交换生。在一次留学生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我偶遇了周叙白。
晚宴光鲜亮丽,香槟美人。留学生也分三六九等,周叙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个,众星捧月,连晚宴场地都是他家酒店提供的顶层宴会厅。
而我,是被一个恼羞成怒、追求不成的二世祖故意泼了一身红酒的倒霉蛋。雪白的廉价礼服瞬间染透,狼狈不堪地暴露在众人或鄙夷或玩味的目光下。
那些人窃窃私语,说我心机深,想靠这种下作手段攀高枝。
就在我难堪得想钻地缝时,周叙白像天神降临,脱下他昂贵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我身上。他个子很高,俯身时带着清冽好闻的雪松香气。
去休息室处理一下。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给了我一线生机。
我裹紧带着他体温的外套,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匆匆躲进休息室换好备用衣服。出来时,那个泼我酒的始作俑者,正若无其事地在人群里谈笑风生。
一股邪火猛地冲上头顶。我踩着刚换上的细高跟鞋,噔噔噔冲过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薅住那二世祖精心打理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旁边巨大的香槟塔冰桶里!
哗啦!冰块和酒水四溅。
那家伙猝不及防,呛得直翻白眼,从破口大骂到鬼哭狼嚎地求饶。
最后,我松开手,在他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找纸巾时,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下了他腰间的爱马仕皮带,用力甩进了旁边的喷泉池!
二世祖捂着裤子,脸涨成猪肝色,在一片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我像只打赢了架的小野猫,骄傲地扬起下巴,一转身,就对上了周叙白饶有兴味的目光。
他斜倚在罗马柱旁,手里晃着杯香槟,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我脑子嗡的一声,完了,装过头了。
后来,周叙白说,他就是被我那股子不管不顾、睚眦必报的野劲儿吸引了。像只漂亮的、带刺的野玫瑰。
我们的开始,源于一场我精心设计的偶遇和英雄救美。
是他主动靠近,是他热烈追求,是他向所有人宣告我的存在。
甚至在我执意要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时,是他动用资源,为我扫清障碍,铺路搭桥。
可也是他,亲手把我捧上云端,又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把我推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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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我二十八岁生日临近。他表现得异常上心,说要给我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七年。
我满心以为,戒指和求婚就是那个惊喜。所以,在生日宴当天,我按捺不住期待,想提前去现场看看他布置得如何。
却意外听到了他和几个发小的对话。
叙白哥,你对林晚也太上心了吧这排场……该不会要求婚吧一个声音带着促狭。
周叙白那天穿了身纯白的手工西装,俊美得如同童话里的王子。可他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却瞬间让我如坠冰窟:
林晚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是很漂亮,带出去够劲儿。不过,玩玩可以,结婚我另有人选。
是苏家那位发小追问。
你说呢周叙白语气慵懒,默认了。
那订婚后……是不是就跟林晚断了发小又问。
当然,周叙白答得理所当然,对婚姻忠诚,是对伴侣最基本的尊重。
发小夸张地吸了口气:哇哦!那林晚不得哭死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啊!
死心塌地周叙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语气充满嘲讽,各取所需罢了。她图我的钱和势,我图她年轻漂亮会来事儿,很公平。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他说我们的七年,是各取所需。
我像个偷窥的小丑,一步步往后退,躲进无人的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花了脸上精心描画的妆容。
原来如此。
原来在他眼里,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爱恋,都只是图他的钱和势。
原来这七年,不过是一场他心知肚明的交易。
哭了不知多久,直到眼泪流干。我掏出粉饼,对着小镜子,一点点擦掉泪痕,重新描眉画眼,涂上最艳丽的口红。
然后,我换上一身他最喜欢的红色吊带长裙,像个最敬业的女演员,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为我准备的、盛大的生日派对上。
维港上空,璀璨的烟花整整燃放了半个小时,照亮了半个天际。
而我仰头看着,只觉得那绚烂的光影,拼凑成了四个冰冷刺骨的大字:各、取、所、需。
从那天起,我开始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林晚,醒醒吧。别做梦了。你们之间,只有交易。
我以为我做不到抽离感情。
可人这种生物,潜能真是无穷的。
当我真正看清了游戏规则,心反而一点点硬了起来。
我成功地,把自己从一个痴心妄想的女朋友,调整回了只图钱不图人的金丝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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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干脆点,别又当又立。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乔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带笑:乔乔,我跟周叙白……本来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别瞎操心,我没事。
手指无意识地刷新着热搜页面。
几秒后,那条爆炸性的热搜,连同那张暧昧的照片,一起消失了。
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知道,是周家出手了。
如果不是确有其事,谁敢拿周家继承人的婚事做文章
这说明,联姻是真的。
怪不得昨晚走得那么干脆利落。原来是快结婚了,想着替未来老婆省钱,不想把这价值上亿的云顶居给我。
我长长叹了口气,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整个维港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真美啊。
可惜,再也不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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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周叙白像是人间蒸发。
没电话,没信息,更没有回云顶居。
他的态度很明确:等着我识相,自己滚蛋。
也好。
我抓紧时间,把衣帽间里剩下的那些名牌包,拍照,发给王姐,全部折现。
最后,我只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装走了我仅有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我妈留给我的一枚很旧的银戒指。
拖着箱子下楼时,管家芬姨担忧地看着我:林小姐,又要进组啊这次去多久
我努力挤出个笑容,点点头:嗯,去挺久的。芬姨,再见。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佣人环绕伺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幸好我早有准备。
刚跟周叙白没多久,手里有点闲钱时,我就瞒着他在一个普通小区买了套小公寓。地段一般,装修简单,但胜在干净、安全、完全属于我。
没有工作邀约,我就天天窝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美其名曰:治疗情伤。
乔乔怕我想不开,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见我吃得下睡得着,气色甚至比之前还好,她那点担忧变成了八卦之火,神秘兮兮地拉我去一家据说私密性极好的会员制酒吧。
走!姐们儿带你去开开眼!保证质量!乔乔冲我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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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我坐在灯光暧昧的卡座里,看着眼前鱼贯而入、环肥燕瘦、穿着各式制服(空少、医生、消防员、西装精英……)的帅哥,额角青筋直跳。
我终于明白她那句质量很好是什么意思了。
你在搞什么我扶额。
帮你转移注意力啊!乔乔理直气壮,放心!这地儿安全得很,好多圈里人都来,就喝喝酒聊聊天,放松一下嘛!又不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我无奈:真不用。就咱俩喝点,聊聊天挺好。
乔乔脸一板,那双大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把我从头扫到脚。
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林晚,她语气严肃,你不会还对周叙白那渣男抱有幻想吧七年!他都没想过娶你!转头就跟门当户对的千金订婚了!你醒醒吧!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就算……就算你还想跟他,他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当小三我……我理解你感情放不下,但你是明星啊!这要是被爆出去,你还要不要混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我心里又暖又涩,不想我当小三的理由,居然是怕我被网暴。
我和周叙白真实的关系一直没跟乔乔细说,怕她跟着糟心。现在都结束了,我索性不再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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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乔乔气得差点把杯子捏碎,咬牙切齿:人渣!有钱有势了不起啊这不是打着恋爱的幌子骗身骗心吗七年!女人的青春有几个七年
别这么说,我反而平静了,我也不亏。周叙白那张脸,那身材,放外面花钱都睡不到。这几年他出手大方,资源也给得足,从物质上来说,他确实没亏待过我。
乔乔一愣,歪着头想了想,噗嗤乐了:也对哦!睡到就是赚到!还是你想得开!姐妹,干杯!庆祝你脱离苦海,恢复单身!
她酒量奇差,人菜瘾还大。几杯鸡尾酒下肚,就开始抱着我胳膊说胡话。
不结婚……嗝……也好!呜呜呜……我当时就是被郭阳那死鬼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才答应的求婚……现在想换棵树吊死都不行了……
我哭笑不得:这话你敢当着老郭的面说,信不信他立刻打包行李‘离家出走’给你看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郭阳的电话直接打到我手机上,声音低沉:林晚,乔乔是不是又跟你在一块儿呢
我很庆幸没听乔乔的鬼话叫帅哥陪酒,不然今天非得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不可。
半个小时后,郭阳黑着脸来接人。看到醉醺醺抱着我不撒手的乔乔,那脸色比锅底还黑,但还是保持着风度问我:需要送你吗
我可不想当超大瓦数电灯泡,果断拒绝:不用,我叫了代驾。
看着郭阳半搂半抱地把乔乔弄上车,车子绝尘而去。我也准备离开。
刚走出包厢,迎面撞上一个人。
嫂子!那人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真是你啊!你是来接叙白哥的吧你们这几天是不是闹别扭了叙白哥天天黑着张阎王脸,拉着我们兄弟几个往死里喝!嫂子,求求你们快点和好吧!再这么喝下去,哥几个都得进医院洗胃了!
他根本不容我分说,连拉带拽地把我带到了走廊尽头一个更大的VIP包厢门口。
嫂子来了!他推开门,兴奋地嚷了一嗓子。
包厢里烟雾缭绕,坐着好几个眼熟的面孔,都是在我生日那天出现过的周叙白发小。
不管私底下他们怎么议论我,此刻当着我的面,一个个都堆起无比热情的笑容。
嫂子!你可算来了!你跟叙白哥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遭殃啊!
是啊嫂子!有啥事不能好好说我天天舍命陪君子,家里那位都跟我闹翻天了!
周叙白独自一人陷在宽大的沙发深处,眉头紧锁,双眼紧闭,手边散落着好几个空酒瓶,看起来疲惫又烦躁。
他喝多了的时候,反而比平时安静,甚至有点……乖顺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凑近他耳边,放轻了声音:周叙白要回去吗
他身上酒气很重,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下一秒,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就压了过来。沉得很。
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稳坐钓鱼台,看好戏似的,没一个起身帮忙。
我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儿,半拖半抱地把他架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走到酒吧门口,夜风吹来,周叙白似乎清醒了一瞬。他滚烫的额头蹭过我的脸颊,带着灼人的热度。
我身体一僵,下意识想拉开点距离。
却听到他含糊不清地低语:晚晚……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我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摸出他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烙铁一样烫了我的眼——苏晚。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好几秒。
手机锲而不舍地震动着。
在它第二次响起时,我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泠悦耳、带着点慵懒的女声:叙白,明天苏富比有个印象派的小型预展,有几幅莫奈的睡莲,陪我去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尽职的秘书:苏小姐您好,周总喝醉了,您方便过来接他一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地址。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报了酒吧的名字和位置。
等着。干脆利落,随即挂断。
我把手机塞回周叙白口袋,把他沉重的身体靠在路边的灯柱上。
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无可挑剔的英俊。难怪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
他们这几天……应该经常在一起吧
周叙白会带她去哪里看画展听音乐会还是像当初带我一样,去山顶看夜景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像吻我一样吻她吗
我猛地甩甩头。
林晚,想什么呢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慕尚无声地滑到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苏晚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羊绒大衣,长发微卷,气质清冷矜贵。看到我,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尴尬,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平静。
林小姐,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转向倚着灯柱的周叙白,麻烦你了。
我和她一起,费力地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周叙白塞进了宾利的后座。
苏晚关上车门,站在车边,看向我。路灯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光,她像一尊完美的玉雕。
需要送你一程吗她问,语气礼貌而疏离。
不用,我叫了代驾。我摇头。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了然的弧度,似笑非笑。
那就好。她往前一步,距离拉近,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笃定,林小姐,你和叙白的事情,我略有耳闻。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我,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我们两家联姻在即,叙白或许念及旧情,有些话不方便亲自对你说。那么,由我来代劳吧。
夜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她抬手优雅地拢到耳后。
过去的事情,我不予置评,也不打算追究。但从今往后,她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为了大家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请你,彻底消失在叙白的生活里。
她站在那里,像一轮高悬的明月,皎洁清冷。
而我,不过是她光芒下,一片微不足道的阴影。
我垂下眼睫,看着地面,清晰地听到自己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可笑的念想,碎裂的声音。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扯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我明白。苏小姐,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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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锲而不舍的手机震动吵醒。
宿醉加上睡眠不足,头痛欲裂。我看也没看就按了接听。
林晚。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每个字都冒着森森的寒气,你很好。这份骨气,给我好好保持住。
是周叙白。
我瞬间清醒了。
等我反应过来想问他什么意思时,电话已经被挂断。再拨过去,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我被拉黑了。
握着手机,我坐在床上,发了好几分钟的呆。
也好。
这样,干净。
我点开通讯录,把他的号码、微信、所有能联系到他的方式,一股脑地,全部拉黑删除。
既然决定断了,那就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拖泥带水,只会让自己更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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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约我去中环购物,结果她公司临时有急事,放了鸽子。我索性自己逛。
买了几双舒服的平底鞋,换了部最新款的手机,然后拐进了一家以全球限量,一店一款著称的高奢店。
刚进去,身后就传来娇俏的说话声。
晚姐姐,就是这家!听说来了几件超美的秋冬新款,你陪我看看嘛!
好。
世界真小。
我转过身,正对上苏晚略显惊讶的眼神。
苏小姐。我点点头,好巧。
不等苏晚开口,她旁边那个看起来二十出头、打扮时髦又骄纵的女孩,就毫不客气地用挑剔的目光把我从头扫到脚。
咦这不是那个……演狐狸精出名的林什么来着哦,林晚!她恍然大悟,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明沁,苏晚蹙眉,语气带着点责备,这样不礼貌。
叫明沁的女孩撇撇嘴,满不在乎:开个玩笑嘛!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对吧,林小姐她挑衅地看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她得寸进尺,抱着手臂,嗤笑道:也是,脸皮不厚点,怎么当得了那种靠男人上位的女人呢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这位小姐,我跟周叙白先生是在七年前开始的。如果我没记错,苏小姐和周先生认识,应该不到一年吧所以,我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你口中‘那种女人’,指的是哪一种
苏晚的脸色微微一变。
明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堂姐比叙白哥就是玩玩你!他对我堂姐才是真心的!你这种货色,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哦那恭喜苏小姐了。
懒得再跟她们纠缠,我走到展示区,看中了一条剪裁利落、酒红色的羊绒连衣裙。款式经典,质感一流。
我刚伸手想摸摸料子。
店员!明沁一个箭步冲过来,从我面前硬生生抽走了那条裙子,趾高气扬地对着导购喊,这件,还有这件、这件……她胡乱指了几件我刚瞄过的衣服,都给我包起来!
我皱眉:明小姐,这条裙子是我先看中的。
你先看中明沁扬起下巴,一脸倨傲,你给钱了吗没付钱就是店里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买得起在这装什么装!
行。
我转向旁边一件设计独特的米白色风衣。
那件我也要了!明沁立刻叫道。
她是存心找茬。
接下来的时间,只要我稍微在哪件衣服前驻足,或者伸手想感受一下面料,明沁就立刻跳出来,指挥店员包起来。
最后,我两手空空地走出店铺。身后传来明沁拔高的、充满恶意的嘲笑:
哎呀!看来叙白哥对某些人也不怎么样嘛!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穷酸!
我充耳不闻,径直走进旁边一家安静的甜品店。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那家高奢店制服的女人坐到了我对面,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晚晚!太谢谢你了!今天这业绩,够我吃半年了!她是我高中同学,陈云荷。
我进店后才发现她在那家店做资深导购。老同学重逢还没来得及叙旧,苏晚和明沁就进来了。
陈云荷丈夫早逝,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在港岛生活不易。能帮一点是一点。我将计就计,帮她狠狠刷了一波业绩。
老同学,说这些就见外了。我笑着摆摆手。
陈云荷佯怒:不行!这顿必须我请!今天这提成,够请你吃十顿了!你不让我请,我可真生气了!
我刚想说话,一个尖利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插了进来:
林晚!你是故意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冤家路窄。
明沁挽着苏晚的手,气势汹汹地站在桌边,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故意什么我慢条斯理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你故意引我买那么多衣服!害我花了那么多冤枉钱!明沁气急败坏。
我抬眼看她,语气平淡:衣服是你从我手里抢过去的,钱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付的。怎么就成了我故意的难道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买的
你!明沁气得跺脚,拉着苏晚的胳膊,堂姐!你看她!她欺负我!
苏晚不赞同地看着我,眉头微蹙:林小姐,明沁年纪小,性子直,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年纪小我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明沁小姐应该只比我小两三岁吧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了。
苏晚的脸色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带着点慵懒磁性的男声响起:
怎么了谁惹我们家晚晚不高兴了
周叙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手臂自然地环上了苏晚的腰。他的目光越过苏晚的肩膀,落在我身上,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
明沁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噼里啪啦、添油加醋地把刚才在甜品店受的委屈又控诉了一遍,末了还得意洋洋地瞪了我一眼。
周叙白没什么表情,视线扫过陈云荷胸前的名牌,又淡淡瞥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像个隐形人一样的特助。
特助心领神会,立刻拿出手机走到一旁。
不到一分钟,陈云荷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她疑惑地接起:喂经理……什么为什么我……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可是……喂喂!
电话被挂断。陈云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话都来不及说,抓起包就往外冲:晚晚,对不起,我……我得赶紧回店里一趟!
我僵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脸上却火烧火燎。
即使一遍遍告诫自己,和周叙白的关系只是一份工作,不该投入感情。
可此刻,看着陈云荷仓皇离去的背影,那股难以抑制的委屈和愤怒还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将我淹没。
我狼狈地抓起包,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也因此,错过了周叙白一直紧紧追随着我背影的、复杂难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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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经纪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晚晚……你是不是……得罪周先生了
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怎么了
那个……你谈好的那部都市剧的女二号……换人了。
谁
明沁。经纪人叹了口气,听说是苏晚的堂妹,刚签进寰亚娱乐(周家控股的娱乐巨头)没多久……这角色,直接就空降了。
我闭了闭眼,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知道了。
我被换掉的消息,很快被知情人士爆给了营销号。
黑粉在评论区开始了狂欢: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现世报来了吧!】
【明沁可是苏晚的亲堂妹!林晚拿什么跟人家比】
【有钱人现实得很!外面玩归玩,老婆的面子最重要!林晚的好日子到头咯!】
【她有什么好日子不就是靠爬床上位现在正宫娘娘的妹妹来了,小三自然得滚蛋!】
【楼上+1!明沁一看就是正派大小姐范儿,林晚那脸那身材,天生小三相!】
也有零星为我说话的:
【有一说一,林晚演技虽然不算顶尖,但绝对及格线以上吧而且她演配角挺认真的,什么角色都接。】
【就是!她出道那会儿在《XX传》里演恶毒女配被骂惨了,但角色完成度很高啊!被骂了五年花瓶,太惨了。】
【长得妖艳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面相论都出来了大清早亡了!】
很快就被更多的恶评淹没:
【小三粉丝洗地了!她演恶毒女配那么像,说明就是本色出演!】
【一脸小三样!看着就不是正经人!】
【穷鬼还心疼208贱不贱呐丫鬟心疼锦衣玉食的主子笑死!】
我关掉微博,眼不见为净。
我找出周叙白特助的电话,打了过去:李特助,我是林晚。麻烦转告周先生,下午三点,我在寰亚总部地下停车场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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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叙白通常七点离开公司。我在他那辆专属的黑色宾利添越旁边,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晚上快十点。
地下停车场空旷寂静,只有惨白的灯光和偶尔驶过的车辆。
我心里明镜似的:他在给我下马威。
晚上十点,熟悉的宾利车灯终于亮起,缓缓驶入专属车位。
我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周叙白正对着平板处理邮件,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把我当空气。
车厢里弥漫着低气压。
十分钟后,他啪地合上平板。
周先生。我率先打破沉默,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链子是很普通的铂金细链,吊坠是一个小巧的、天然形成的白色贝壳,边缘还带着细微的、不规则的纹路,被打磨得温润光滑。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廉价。
这是五年前,周叙白送给我的。
那时我妈病危,我守在医院,心力交瘁。他刚从欧洲飞回来,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寒气,找到我。
他把这条项链戴在我脖子上,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郑重:林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还戴着它,就可以用它,换我一个承诺。任何愿望,只要我能做到。
他说,这枚贝壳,是他母亲去世时,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是他小时候在海边捡到,送给妈妈的礼物。
这枚贝壳,承载着他最深的痛苦和执念。
我看着盒子里的贝壳项链,深吸一口气。
我想用它,换两个愿望。我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叙白的目光终于从平板移开,落在项链上,又缓缓上移,定格在我的脸上。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期待
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惯常的嘲讽:胃口不小。怎么一辆劳斯莱斯不够,还想要架私人飞机
不是。我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第一个愿望,请你让我朋友陈云荷回去上班。她是单亲妈妈,两个孩子要养,这份工作对她很重要。
周叙白眼眸微沉,看不出喜怒:第二个
我的心跳有些快,指尖微微蜷缩。我缓了缓,才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
第二个愿望,周叙白,我们到此为止吧。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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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脆响!
周叙白手里的平板,屏幕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那双总是含着漫不经心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痛楚猩红的血丝迅速蔓延。
他死死地盯着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失控的猛兽。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几秒钟的死寂后。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夺过我手中的丝绒盒子!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拽倒!
滚!
冰冷刺骨的一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被他毫不留情地推下了车。
宾利添越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瞬间消失在停车场的出口。
我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出口,手里似乎还残留着贝壳温润的触感。
我对着空气,无声地说了一句:
周叙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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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云荷激动地打来电话:晚晚!经理打电话让我回去上班了!不仅没开除我,还给我升了职,加了薪水!
我由衷地为她高兴:太好了!恭喜你!
陈云荷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晚晚……谢谢你。肯定是你帮了我……
别这么说,我打断她,本来就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她反过来安慰我,我们都没做错什么,只是……运气不太好。
我们聊了些近况,又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过去,提到了高中。
陈云荷感慨:我记得你高中那会儿,作文写得可好了,还总说以后想当编剧,写故事。现在倒是进了娱乐圈,不过成了演员。人生啊,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你现在发展得这么好,也算另一种圆梦了。
是啊,我曾经那么热爱文字,喜欢用笔编织一个个或真实或虚幻的世界。
我有些出神,喃喃道:不一定。
什么
我笑了笑,没有深说。
挂了电话,我拨通了经纪人的号码:岚姐,我最后一个代言,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经纪人那边很嘈杂,过了一会儿才回话:下个月五号。
好,我知道了。
我走到书桌前,翻开日历。在5那个数字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醒目的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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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港岛各大媒体头条,都被周叙白向苏晚求婚的消息屠版了。
地点选在周家名下那艘著名的超级游艇——星辉号上。
据说现场布置得如同仙境,铺满了从荷兰空运来的顶级厄瓜多尔玫瑰,香槟塔堆叠如山。
求婚的视频片段和照片在网上疯传。漫天绚烂的电子烟花,将夜幕下的豪华游艇和甲板上相拥的两人映照得如同童话。
周叙白苏晚求婚
的词条,在热搜榜首挂了一整夜。
评论区一半是艳羡的祝福,一半是嘲讽我的狂欢。
【星辉号!周家送给未来儿媳的见面礼!这才是真正的豪门!】
【金童玉女!颜值天花板!豪门联姻的颜值都这么卷了吗】
【端庄大气正宫范儿
vs
妖艳贱货狐狸精,高下立判!】
【林晚那种,只适合养在外面当个玩意儿,娶回家周家丢不起那个人!】
我关掉那些喧嚣的网页。
第二天,七月五号,上午十点整。
我登录微博,发布了一条简短的声明:
各位关心我的粉丝朋友们:
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即日起,暂停一切演艺工作,不再接拍新的影视剧。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陪伴。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
林晚
微博发出不到三分钟,林晚宣布退圈
的词条后面,就跟上了一个鲜红的爆字。
这是我热度最高的一次,却是以告别的方式。
评论区瞬间爆炸。
【啧啧啧,第一次见人把‘混不下去了’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娱乐圈零损失!少了个靠脸上位的花瓶!】
【可千万别学某些人玩‘退圈-复出’的戏码!烦!】
当然,也有粉丝的不舍与祝福:
【晚晚!等你回来!过你想过的生活!】
【姐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永远爱你!】
【不要在意那些恶评!你在我们心里是最好的林晚!】
我没有理会那些恶意的揣测,只默默给那些温暖的留言点了赞。
第二天,我登上了飞往伦敦的航班。
两个月前,我收到了伦敦电影学院编剧专业的录取通知书。
半年前,在我人生最灰暗茫然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提问:如果你实现财务自由了,第一件事会去做什么
点开前,我以为答案会是环球旅行、买岛、挥霍。
没想到,高赞回答竟然是:读书。纯粹为了兴趣,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不考虑就业。
这句话像一道光,劈开了我眼前的迷雾。
我有钱,足够我衣食无忧几辈子。
我缺的,是方向,是重新点燃热情的东西。
我想重新拿起笔,去学最顶尖的编剧,去学如何用故事打动人心。不去想能不能成功,不去想未来如何。我有足够的资本,去试错,去追寻。
我想要,我就要得到。
飞机冲上云霄,将繁华的港岛抛在脚下。
踏上伦敦阴雨绵绵的土地,呼吸着带着泰晤士河水汽的空气,我还没有太多实感。
直到搬进泰晤士河边租下的温馨小公寓,一点点把它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堆满书的书架,舒适的写作角,飘窗上放着软垫和小茶几——双脚才真正落回地面。
我换了新的英国号码,注册了新的微信,彻底切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
新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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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半个月后,乔乔打来越洋电话,语气激动又八卦:
晚晚!周叙白是不是疯了!他订婚了不去度蜜月,天天变着法儿缠着我问你的消息!跟个偏执狂似的!烦死了!你可得小心点,我感觉那家伙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我没太当回事。
周叙白这个人,掌控欲强到变态。任何脱离他掌控的事情,都会让他不爽。
或许是我这个金丝雀突然不告而别,让他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面子上挂不住。
但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消遣。新鲜劲过了,或者新的消遣到位了,他自然就忘了。
又过了一个月,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我和几个同组的同学在我租的小公寓里,热火朝天地讨论一个剧本课的作业。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陌生的国际长途号码。
我走到安静的阳台接起。
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压抑、带着浓重疲惫感的声音,即使在电流的干扰下有些失真,我也瞬间认了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
是周叙白。
我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看着窗外伦敦阴沉的天空:不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冰冷的、带着怒意的嗤笑:
林晚,你真是好样的。
电话被狠狠挂断。
几乎是同时,门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皱眉转身,看到一个高大的英国男同学Tom已经走过去开了门。
Who
are
you……
Ouch!
FUCK!
门外传来Tom的惊呼和痛呼!
我心猛地一沉,快步冲回客厅。
只见周叙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一拳狠狠砸在Tom的脸上!Tom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平时也健身,竟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嘴角瞬间见了血!
周叙白!你干什么!我冲过去,死死抓住他再次挥起的拳头。
他的拳头停在半空,离Tom红肿的脸颊只有几厘米。他猛地转头看向我,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暴戾和……一丝受伤
看他不爽。他甩开我的手,语气森冷,带着浓重的酒气。
你疯了吗我气得浑身发抖,挡在捂着鼻子、一脸痛苦的Tom面前。
其他几个同学都吓傻了。我赶紧用英文向他们道歉,解释是误会,麻烦他们先离开。尤其对无辜挨打的Tom,我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歉意,并当场给他转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Tom收了钱,揉着鼻子,心有余悸地用英文对我说:Lin,
your
friend...
he
needs
to
see
a
psychiatrist.
Seriously.(林,你的朋友……他需要去看精神科医生。认真的。)
周叙白显然听懂了,眼神瞬间又阴沉下来。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没敢拍头),连忙对Tom说:Yes,
I
will.
Thank
you
for
your
suggestion.(好的,我会的。谢谢你的建议。)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周叙白,我打破沉默,语气带着疲惫和不解,你不陪你的苏小姐度蜜月,跑到伦敦来发什么疯
他靠在门框上,直直地看着我,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和执拗。
没什么蜜月。他声音沙哑,我和苏晚,解除婚约了。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近乎惨淡的笑:为什么林晚,别装傻。你知道为什么。
我皱眉,语气坦荡而疏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周叙白没再解释,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条被我许愿的贝壳项链,直接丢到我怀里。
小小的贝壳砸在胸口,有点疼。
你上次说的第二个愿望,他盯着我,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紧张,不算。我反悔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
林晚,最后一次机会。拿着它,重新许一个。他的声音紧绷,呼吸都加重了,任何愿望,只要你说出来,我都能替你实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归于更深的平静。
我的愿望,从未改变。
我希望,周叙白立刻离开伦敦,并且,我迎上他骤然紧缩的瞳孔,清晰而坚定地说,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
砰!
一声闷响!
周叙白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
白墙瞬间凹陷下去一小块,粉尘簌簌落下。鲜红的血,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蜿蜒流下,刺目惊心。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死死地盯着我,眼底一片猩红,翻涌着绝望、愤怒、不甘,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痛楚。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拳头攥紧又松开,手背青筋暴起,血迹斑斑。
半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云顶居……产权证上,写的……一直是你的名字。
我愣住了,惊讶地看着他。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继续说下去,语速很快:你想要劳斯莱斯我马上让人去订最新款!私人飞机游艇还是拍卖行那颗粉钻只要你开口!我都能给你!
他往前逼近一步,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血腥味,眼神里竟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
别跟我赌气了,晚晚。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脆弱,你知道……我想听你说什么。
讲真的,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骄傲尽碎的男人,看着他流着血的手,听着他近乎乞求的话语……心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难以抑制地颤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瞬。
过去,就是过去了。
周叙白,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碎了所有幻象,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提前去了餐厅。
周叙白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嘴唇翕动,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化为一片死寂的沉默。
我笑了笑,带着一种残忍的平静,一字一句,清晰地复述他当日的金句:
林晚漂亮是够漂亮,带出去也有面子。不过,玩玩可以,结婚我另有人选。
我们只是玩玩,正好在你决定结婚之前,我识相地离开。这一切,不正是你希望的方向吗
我顿了顿,看着他血色尽褪的脸,继续道:
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觉得我这只金丝雀,不该有自己的想法,不该自己飞走还是觉得,
我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嘲讽,你的‘玩物’,在离开你之后,竟然没有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反而活得还不错,让你觉得……很没面子
周叙白的脸色惨白如纸,高大的身形晃了晃,颓然地靠在了门框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跟苏晚……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艰涩地开口,声音干哑,我只是……想让你在意……我没想到……
这话,我打断他,眼神澄澈得近乎冷酷,如果放在半年前,在我还傻乎乎地爱着你、幻想嫁给你的那个时候听到,我大概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我曾无数次在脑海里描绘过穿着婚纱走向他的场景。
所有的粉红泡泡,都在他生日那晚轻飘飘的一句玩玩里,碎得干干净净。
你想娶我为什么不做呢我向前一步,逼视着他躲闪的眼睛,我知道原因。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因为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
一个家里破产、父亲自杀、背负巨债、靠着爬男人床上位的‘戏子’,有什么资格让你周大少爷屈尊降贵地求婚
当然得是她不知廉耻、上赶着、用尽手段求你娶她,才配得上你高贵的身份,才能让你说服自己,你只是‘可怜’她,只是‘信守承诺’,而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娶她!
我对你而言,从来就只是一只还算称心的宠物。
我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你可以宠我,对我好,给我买无数奢侈品。宠物跑了,主人当然会有点失落,有点不习惯,甚至有点生气。
可是,我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宠物和主人,永远也不可能平等!
周叙白痛苦地闭上眼,声音破碎:我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你……你不要这样贬低自己……
不是我在贬低自己!
我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声音拔高,是你在看轻我!是你们所有人!都在看轻我!
我想起刚还清家里债务那年,手里有了点积蓄。我省吃俭用,花了整整一百二十八万,给他买了一块百达翡丽的复杂功能腕表。那几乎是我当时全部的家当。
我满心欢喜地送给他。他当时笑着收下了,说了句谢谢晚晚。
可后来,我再也没见他戴过。
直到有一次,在他某个发小炫耀新买的理查德米勒时,我无意间听到周叙白淡淡地说:还行吧,入门款,一千来万。
我送的那块一百二十八万的表,连他口中入门款的零头都够不上。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视若珍宝的心意,在他和他那个圈子里,不过是廉价的、拿不出手的玩意儿。
我对周叙白来说,就像那块表。可以放在家里把玩,却永远上不了台面。
你说我们只是玩玩行。你帮了我很多,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林晚。我陪你玩,尽职尽责。
你要订婚,没问题。我林晚再下贱,也做不出破坏别人婚姻的事。所以我自觉滚蛋,滚得远远的。
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不解,在我掏心掏肺爱你的时候,你说只是玩玩。我认清了现实,如你所愿只谈钱不谈感情了,你又说你爱我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叫什么爱情的时差吗
可是周叙白,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真的晚了。
在我们‘各取所需’的最后半年,每次你对我好,我脑子里想的都是:哦,金主又在施舍了,我得表现得感恩戴德。
看到你为了苏晚,为了你未婚妻的堂妹,一句话就毁掉我朋友赖以为生的工作,我想的是:正常,我只是个‘玩物’,怎么配跟你未来的妻子、她的家人相提并论
看到你向苏晚求婚,铺满玫瑰的游艇,漫天的烟花,我想的是:真般配啊。她送给你的订婚礼物,一定很昂贵,很拿得出手吧不像我……
我甚至不敢相信你刚才说的‘你想娶我’这种话。
我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嘲的颤抖,我怕我一答应,下一秒,你那些发小就会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刺耳的嘲笑声。
周叙白,你看,我疲惫地总结,就算我们真的重归于好了,我也会时时刻刻记得,在你这里,在你周大少爷面前,我林晚,永远是低人一等的。我不想要这样的关系了。过去就是过去了。未来,我只想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地做我自己。
周叙白彻底僵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从最初的愤怒、执拗,慢慢变成一片空茫的死寂,最后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懊悔。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许久,才无比艰涩地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
周叙白最终还是被公司一通接一通的紧急电话催回了港岛。
寰亚那么大的摊子,他怎么可能一直耗在伦敦。
只是没过多久,我又在公寓楼下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看到了他。
他倚着树干抽烟,沉默地看着我公寓的窗户,脚边落了一地的烟蒂。
我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走进公寓楼。
晚上,门铃响了。打开门,是一大束几乎要把楼道塞满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卡片上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周。
九百九十九朵。
我面无表情地抱起那束沉重的花,下楼,当着周叙白的面,直接丢进了路边的绿色大号垃圾桶。
他站在树下,没动,只是眼神暗了暗。
第二天,又是一束一模一样的红玫瑰。
我再丢。
第三天,第四天……我照丢不误。
第五天,周叙白消失了,烦人的玫瑰也没再出现。
第二个月中旬,他又出现了。这次不送花,改送食盒。精致的三层漆木食盒,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一看就出自顶级私厨的粤式点心。
我没开门,也没收。
后来,他出现的频率变得飘忽不定。有时在楼下守一夜,有时又消失半个月。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我不在意。
他总会累的。
他其实,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爱我。
我在伦敦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每天泡在图书馆,沉浸在剧本创作的世界里,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交流碰撞,汲取着知识的养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
这种脚踏实地、为自己而活的感觉,真好。
至于未来管它呢。活在当下,就够了。
---
周叙白视角:
我知道,林晚接近我,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她爸是个赌鬼,被人做局欠下还不清的债,跳海自杀了,把烂摊子丢给了她和她那病弱的妈。
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我不在乎她接近我的初衷。钱对我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顺风顺水、应有尽有的日子过得太久,反而觉得索然无味。林晚的出现,像一剂鲜活的、带着野性的调味料。
我乐意宠着她,看她在我面前努力掩饰小心思,却又藏不住那份青涩倔强的样子。她长了一张过于明艳、充满攻击性的脸,心思却并不算深,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她的喜欢也曾是真的。看向我时亮晶晶的眼睛,跟我说话时不自觉放软的语调,靠近我时那种全身心依赖的姿态……都曾让我无比受用。
我给她资源,捧她进娱乐圈。她会拿出一半片酬,精挑细选一份礼物回赠我。我送她珠宝华服豪宅跑车,她会回我一块可能花光积蓄的手表,或是一幅她淘来的、不值钱却有点意思的字画。
她似乎在固执地维持着我们之间某种微妙的、她所认为的平等。
我不深究,只是享受着掌控她情绪的感觉,享受着她围着我转的满足感。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晚眼里的光,不再为我而亮了。
我送她的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转头就被她换成了钱。我问起,她就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用最乖巧的语气敷衍我:太贵重了嘛,怕弄坏了,只好珍藏起来。
我看得出她在说谎。
她越是这样冷静克制,我越是心慌,越是愤怒。像精心饲养的金丝雀,突然对金笼子失去了兴趣。
我慌了手脚,开始用最幼稚的方法试探她、刺激她。甚至找上苏晚,联手演了一场联姻的戏码。
我想看她吃醋,看她闹,看她哭着求我别结婚,让我把身边的女人都赶走。
可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平静地搬出了云顶居,然后一次次地、决绝地将我推开。
我的怒火无处发泄,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控,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直到她宣布退圈,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甚至切断了所有我能找到她的方式。
我动用了所有力量,发了疯一样地找她。
找到她的那一刻,看着她在异国他乡的公寓里,和同学们谈笑风生,眼神明亮而充满活力,那是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光芒。
我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早就弄丢了她。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林晚,被我亲手杀死了。
剩下的,只是一个清醒、独立、再也不需要我的林晚。
我站在伦敦阴冷的街头,看着公寓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第一次尝到了名为后悔的滋味,苦涩得难以形容。
我像个可笑的傻子,捧着她曾经最想要的东西(婚姻、承诺),卑微地递到她面前,祈求她再看我一眼。
她却只是平静地告诉我:太晚了,周叙白。
是啊,太晚了。
我亲手推开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女孩,又有什么资格,在她浴火重生、光芒万丈的时候,要求她回到我身边
雨点,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肩膀。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下。
我仰起头,望着那扇透出暖光的窗户,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
然后,转身,没入伦敦无边无际的雨幕之中。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晚晚。
愿你余生,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