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娥眼底滑过一丝阴狠,瞪了苏棠一眼。
突然朝着苏棠冲了过来。
苏棠早有防备,直接闪身避开。
杨秀娥却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直接跪倒在她面前。
她嘴里大喊着:“大家快来看啊!苏棠这个白眼狼不孝女!为了钱,逼得亲娘下跪,不顾亲弟弟的死活!”
苏棠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她就知道杨秀娥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杨秀娥这一跪,力道又快又狠,膝盖砸在冻得梆硬的青石板上。
发出“咚”的闷响,惊得围观的村民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头散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只剩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哭嚎声比刚才更凄厉了几分: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东西啊!你弟弟快死了,你当姐姐的见死不救,还逼着我们拿一百二十块钱那钱是要你弟弟命的钱啊!”
她边哭边往地上磕,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乡亲们评评理,我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为了外人,连亲娘亲弟弟都不管不顾”
苏胜见状,也跟着往地上瘫,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添油加醋:“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赌钱,不该骂你你先救我,钱我以后一定还,砸锅卖铁都还!”
两人一唱一和,倒真有几分母子情深的架势。
村民里几个心软的妇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看向苏棠的眼神又带上了几分责备。
“我说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啊,亲妈都给亲女儿下跪了,这亲女儿一点反应没有!”隔壁的张婶一番添油加醋。
事态似乎愈演愈烈。
苏棠站在原地没动,脸上那点伪装的脆弱早没了踪影,只剩一片清明的冷意。
她看着在地上撒泼的母子俩,突然有些想笑。
也没心情和这母子两人瞎掰扯了。
苏棠弯腰,声音扬高,清晰地拆穿这出丑陋的戏码:“妈,您这出戏,演得真不怎么样。”
杨秀娥哭声一顿,抬头瞪她:“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苏棠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您要是真疼苏胜,就该知道他这毒拖不得。一百二十块钱换他一条命,划算得很,况且这是你们欠我的。”
杨秀娥猛地抬起头,指着她,声音尖锐:“你还说你不知道解毒的方子!苏棠给我拿出来!”
苏棠摇了摇头,没理会她,而是继续道:“您宁愿在这儿跪着演戏,也不肯掏钱,到底是心疼钱,还是心疼他?”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在杨秀娥心上。
她发黄的脸,微微哆嗦,气得半死:“我哪有那么多钱!”
“是吗?”苏棠挑眉,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慢悠悠道,
“前阵子我还瞅见您,在供销社给苏胜扯了块的确良新布料,又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呢。那布料和糖可不便宜,加起来也不是小数目。”
“您有钱给儿子买糖做新衣服,却没钱给他治病?还是说,在您眼里,苏胜的命,还不如一块布料金贵?”
这话掷地有声,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指责苏棠的见死不救,还是指责杨秀娥的狠心刻薄。
“怪不得呢,我就说秀娥前几天瞅着穿得挺鲜亮!”
“可不是嘛,大白兔奶糖!我家娃过年都没舍得买!”
“所以这苏棠真知道什么解毒的方子,故意不说啊?就为了逼她妈拿钱给她,心够狠的!”
“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秀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急得直拍大腿:“你血口喷人!那是那是我攒了半年的钱!”
“攒钱给儿子挥霍,却看着他中毒不管?”苏棠步步紧逼,“还是说,您笃定我一定会心软,就算不给钱,也会把方子交出来?”
她突然转向苏胜,眼神锐利如刀:“苏胜,你自己说,这些天在家,你妈是急着给你找大夫,还是想着琢磨怎么来我这儿讹钱?”
苏胜像是才反应过来,他恶狠狠盯着杨秀娥,哆嗦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