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千万粉丝的情感导师,却被丈夫和女病人联手构陷身败名裂。
他剽窃我的学术成果,她指控我医患不当关系,直播镜头前我百口莫辩。
两年蛰伏,我化身网络幽灵舟影,用心理学精准狙击他的商业帝国。
当他在庆功盛典接受万众膜拜时,我一身红裙走上舞台：江博士,游戏结束了。
大屏幕亮起他诱导病人作伪证的录音,直播信号被他疯狂切断的瞬间——
全场响起我提前录好的声音：各位观众,好戏才刚刚开始。
1
镁光灯砸在脸上,疼得像耳光。叶轻舟站在舞台中央,看着侧前方的江临
——
她的丈夫,正搂着林薇,那个她掏心掏肺救过的病人。
叶老师,你利用我的信任……林薇的哭声刺穿麦克风,弹幕已经炸了：【心理医生性骚扰病人真恶心！】
江临适时皱眉,痛心疾首：轻舟,你剽窃我的研究,还要毁掉薇薇
叶轻舟浑身发冷。这不是误会,是谋杀
——
要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谋杀！
镜头冷酷地锁死她煞白的脸,每一个细微的颤抖都被无情捕捉、放大,投射向千万块闪烁的屏幕。
她的丈夫,江临,就站在侧前方一步之遥。深灰色西装熨帖完美,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曾盛满她误读为深情的温柔,此刻只余刻意流露的沉痛与难以置信。他微微侧身,以一个保护者般的姿态半护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女人——林薇。
林薇,她曾耗尽心力辅导的来访者,一个被诊断为边缘型人格障碍、深陷情感泥沼的可怜人。此刻裹在宽大的米白色开衫里,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着,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叶轻舟身上,充斥着扭曲的控诉和病态的亢奋。
叶老师…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堪,却清晰地穿透麦克风,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说过要帮我…理解我的痛苦…可你…却利用我的信任…她猛地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肩膀剧烈耸动,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江医生说得对,我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每一句,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叶轻舟的心脏。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滚烫的砂纸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她下意识看向江临,那个昨夜还拥着她低语永远爱你的男人。
江临适时地伸出手,似要安抚林薇,却又带着沉重无力收回。他转向镜头,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目光充满挣扎与痛心。
各位媒体朋友,直播间的观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强压着悲愤的疲惫,作为轻舟的丈夫,作为林薇的主治医生之一,此刻…我的心情无比沉重。从未想过,真相如此丑陋,会以这种方式撕裂我们。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耗尽力气,对于轻舟…我深爱过,也无比信任她的专业操守。然而,林薇女士提供的证据,以及我们内部调查发现的…无可辩驳的事实…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只剩冰冷的决绝,指向一个我们都不愿相信的结论：叶轻舟女士,严重违反心理咨询伦理,利用职务之便,与来访者林薇女士发展出…不当关系。更严重的是…
他刻意停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呆滞的叶轻舟,如同宣判。
她剽窃了我们共同研究、但核心框架和主要工作由我完成的
高敏人群情感干预模型
,试图据为己有,并以此牟取暴利。
轰——！
叶轻舟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剽窃不当关系他完成的核心框架牟利
每一个词都像炸弹在颅内引爆。看着江临英俊而正义凛然的脸,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与恐怖。寒意从脚底窜起,冻结四肢百骸。这不是误会,是处心积虑、要将她彻底碾碎的谋杀！
不…不是的！叶轻舟用尽全力挤出嘶哑辩驳,声音抖得不成调,江临！你撒谎！那份研究…是我…她试图说出心血,却被粗暴打断。
轻舟！江临厉声喝道,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沉痛与不容置疑的权威,事到如今,还要狡辩林薇的痛苦是假的那些被你篡改、抹去原始署名痕迹的研究文档是假的他转向工作人员,厉声道,把证据链投屏！
巨幕瞬间亮起。左边是文档修改记录截图,清晰显示江临的名字和日期远早于叶轻舟的最后保存时间,她的名字在关键版本里消失。右边是几张模糊却极具暗示性的照片——咖啡馆角落,叶轻舟的手似搭在林薇臂上；叶轻舟的车停在林薇公寓楼下。
紧接着,一段精心剪辑的录音响起。背景嘈杂,但叶轻舟的声音片段清晰可辨：
…薇薇,我知道你很痛苦…
…依赖是正常的…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片段被巧妙拼接,配合林薇台上痛苦的抽泣,营造出暧昧与操控的语境。
弹幕疯了。直播间人数爆炸,评论如洪水决堤。
【卧槽！叶圣母翻车！利用病人感情还剽窃老公成果又当又立！】
【吐了！之前就觉得她装,天天知心姐姐样,原来是蛇蝎！】
【心疼江博士！被枕边人背叛…还这么有担当揭发！真男人！】
【叶贱人退网！坐牢！举报！】
【取关！人渣不配当心理医生！】
曾经的心灵灯塔ID,化作最恶毒的刀,铺天盖地砸来。
我…我没有…那些话不是…照片断章…他…文档…叶轻舟徒劳辩解,声音淹没在记者尖锐提问和震耳欲聋的声讨中。视线扫过台下,曾经的同行、朋友,或躲避目光,或满眼鄙夷、幸灾乐祸。世界在她眼前崩塌扭曲,只剩无边恶意。
江临的声音穿透喧嚣,冰冷宣判：鉴于叶轻舟女士严重违反职业伦理与法律,我代表心聆工作室宣布,即刻解除其合伙人及首席咨询师职务！我们将全力配合调查,追究其法律责任！对于林薇女士所受伤害…我深表歉意,将提供一切必要援助。
咔嚓！咔嚓！刺目闪光灯如鞭子抽打脸庞。叶轻舟孤立在风暴中心,像被剥光示众的小丑。最后一丝力气抽干,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意识沉入黑暗前,她只捕捉到江临嘴角一闪而逝的、冰冷满意的弧度,和林薇眼中病态得逞的疯狂快意。
……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深海,挣扎着,终于冲破粘稠的阻碍。
叶轻舟猛地睁开眼。
没有镁光灯,没有镜头,没有控诉。只有死寂的黑暗,一股浓重潮湿的霉味直冲鼻腔。她躺在硬得硌人的小床上,劣质床单散发着洗不掉的廉价洗衣粉味。身下是粗糙的触感,提醒她已从云端坠落泥潭。
这里是哪里
记忆碎片如锋利玻璃渣扎进脑海——江临沉痛的控诉,林薇扭曲的指控,巨幕上伪造的证据,还有那撕碎她的谩骂…心脏被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让她蜷缩起来。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昏黄的小台灯。微光吝啬地照亮方寸之地：不足十平米的囚笼,墙壁斑驳发黄,角落堆着几个简陋纸箱,是她全部家当。窗外是城市不灭的霓虹,光芒却透不进这绝望的牢笼。巨大的落差感让她胃部痉挛。
手机早已被谩骂和骚扰打到关机。她挣扎起身,找到角落落满灰尘的旧笔记本。指尖颤抖着按下开机键,屏幕幽幽亮起。浏览器首页推送的耸动标题刺得她眼睛生疼——
【情感教主叶轻舟人设崩塌！剽窃丈夫、性骚扰女病人证据确凿！】
【江临博士含泪控诉,昔日爱侣竟是学术窃贼与道德沦丧者！】
【心理行业毒瘤！叶轻舟被永久除名,面临多项指控！】
每一个标题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名字上。她点开一个视频,正是那场毁灭她的直播回放。看着屏幕上自己绝望苍白的脸,江临虚伪沉痛下藏不住的得意,林薇令人作呕的表演…胃里翻江倒海。
呕……她冲进狭小肮脏的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干呕,却只吐出苦涩的胆汁。冰冷自来水拍在脸上,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的脸,陌生得可怕。那双曾清澈明亮、充满温度的眼睛,如今只剩死灰般的空洞,和一丝未被绝望吞噬的、微弱的不甘。
叶轻舟捶了下桌面,旧笔记本发出呻吟。两年心血的模型被偷,掏心救的病人反咬
——
江临和林薇,这对狗男女！她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键盘上：等着,我会把你们欠我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恨意,如同冰冷粘稠的石油,从心脏最深的裂缝汩汩涌出,瞬间淹没了残存的悲伤自怜。那黑色的物质在血管里奔流,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
她不能死。不能烂在这发霉的出租屋,成为江临和林薇的垫脚石！她要撕碎谎言！让他们尝尝身败名裂、坠入深渊的滋味！
一股狠戾取代绝望。叶轻舟猛地擦干脸,眼神锐利如刀。坐回电脑前,不再看恶毒新闻。她需要一个突破口！颤抖着手,点开几乎遗忘的旧邮箱——大学时注册,后来主邮箱被江临接管后便很少用。
旧邮箱的
归档
文件夹里,一封邮件弹了出来。
标题：《高敏模型初版构想》,发送时间：两年前。
附件里是她手写的框架图,角落还有当时打翻咖啡的污渍
——
这是江临绝对模仿不了的！
叶轻舟攥紧鼠标,指节发白。江临,你删得掉后期文档,抹不掉我亲手写下的第一笔！复仇的火,从骨头缝里烧了起来。
【卧槽！这咖啡渍就是铁证啊！江临死定了！】
虽然只是非常早期的雏形,远不如后来完善,但它像一道微弱却真实的闪电,劈开了绝望的黑暗！**这是她的！是她思想的起源！**
江临再如何篡改后续文档,也无法抹杀这最初的印记！
复仇的火种,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幽蓝炽烈。叶轻舟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草稿文件,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被恨意淬炼的冰冷火焰无声燃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她却感觉不到痛,只有一种近乎毁灭的快意在滋生。
接下来的日子,叶轻舟如同幽灵,蛰伏在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她变卖仅存的饰品,换来基本生活费和一台二手手机。白天,她在24小时便利店值最苦的夜班,忍受疲惫和偶尔认出她的人投来的鄙夷。夜晚,这间出租屋成了她的复仇堡垒。
昏黄灯光下,她像最刻苦的学生,疯狂汲取复仇所需的知识。曾经治愈人心的心理学,化作剖析敌人弱点的锋利手术刀。她深入研究：江临的自负、虚伪、对名利的贪婪；林薇的偏执、情绪不稳、易受暗示、对江临扭曲的依恋与怨恨。
她注册无数小号,潜伏网络阴影。学习舆论操控,引导话题,制造偶然质疑。甚至啃起晦涩的网络安全入门书,虽进展慢,但让她明白了信息传播的路径与漏洞。一周后,她成功清除了一个暴露风险较高的小号的所有痕迹,指尖在键盘上敲下第一个微小胜利的音符。
一个月后的深夜。电脑冷光映着叶轻舟专注冰冷的脸。她登录小众心理论坛幽谷回声。这里讨论相对理性。江临的新书《高敏人群：情感自救指南》正被热议——剽窃自她、被改头换面的情感干预模型,成了他沽名钓誉的工具。
看着吹捧,叶轻舟嘴角勾起冰冷弧度。点开舟影账号——她打造的第一件武器,一个言辞犀利、视角独特、对江临领域了如指掌的匿名者。
她点开一个讨论江临新书关键干预技术的热帖。楼主热情分析其创新性。叶轻舟手指翻飞,敲下冷静诛心的文字：
【楼主分析细致。关于书中第87页‘情绪锚点转移技术’,其核心操作流程与内在逻辑,与三年前《临床心理学前沿》期刊上,叶某所著《边缘型人格障碍短期干预策略探析》中提出的‘情境替代法’,相似度是否过高江博士在书中未提及任何借鉴或引用。方法论如此雷同,是巧合还是…】
【另,该技术强调‘治疗师权威性引导’,在缺乏严格界限设置下,极易滑向操控。书中对此风险轻描淡写。结合近期行业风波,这种对治疗师权力缺乏警惕的论述,是否不够严谨】
发言如石入水。帖子安静几秒,随即跟帖涌现。
【咦‘舟影’一说…好像真眼熟那篇论文我看过！】
【查到了！三年前《临床心理学前沿》电子版！】
【靠！对比核心步骤几乎一样！就换名包装！江临这操作…细思极恐！】
【舟影大佬快扒！我就觉得江临那本书眼熟,原来是抄的！】
【‘舟影’大佬牛！治疗师权力这点也戳中！江临最近风头太盛,飘了吧】
【嘘…慎言！小心被粉丝冲！不过…确实值得讨论。】
质疑声如星火,在专业圈悄然蔓延。叶轻舟看着增加的质疑帖,关闭页面。这只是第一步。她需要更锋利的武器,更致命的陷阱。
目标：林薇。沾满她鲜血的帮凶。
叶轻舟换了新虚拟号,注册新社交媒体号微光,头像模糊风景。她如最耐心的猎手,不动声色浏览林薇所有公开动态。林薇状态糟糕。炫耀过得好的照片下,是掩饰不住的焦虑空洞。抱怨失眠,抱怨无人理解,抱怨那个人的冷酷欺骗,字里行间是被抛弃的怨毒与病态执着。
叶轻舟判断,林薇对江临的恨意,正在发酵。这是撬动她的支点。
一个深夜,林薇又发了一条戾气冲天的动态：都是骗子！利用完就扔！装什么深情恶心！配图是揉皱的纸巾。
时机到了。
微光给林薇发去私信,带着共情与试探：
你好,无意打扰。见你状态…有些心疼。似乎经历了很多不公那种被利用欺骗、最后被一脚踢开的感觉…很窒息。若需树洞,我在。
石沉大海。叶轻舟不急。两天后,又发一条,仅引用一段自恋型人格利用者如何摧毁依赖者的心理学短文片段,不加评论。
这次,林薇回复：你懂
叶轻舟心跳微快,谨慎敲字：谈不上懂。只是…也曾被最信任的人推进深渊。那种被全世界背叛、还要被泼脏水的绝望,经历者才懂。你…是否也被泼了脏水被迫做了违心之事精准抛出诱饵。
回复快而激烈：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是他逼我的！都是他！他说只有那样他才能摆脱那个贱人！他说会对我好！骗局！骗子！他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了！文字混乱充满戾气。
叶轻舟眼神冰冷。林薇的心理防线,裂开了缝。她继续扮演微光,一个被伤害的倾听者,引导林薇宣泄对江临的恨,同时小心暗示：她们共同的敌人是江临,那个被林薇推下深渊的贱人（叶轻舟）,也是受害者。
网络匿名给了林薇虚幻的安全感。一次情绪崩溃中,她终于吐露关键信息：…他以为他赢了做梦！他给我的那部破手机…我藏起来了！里面…里面说不定还有东西！就在城西那片旧仓库区…他永远别想找到！文字后跟着一串混乱符号。
旧手机！城西仓库区！
叶轻舟瞳孔骤缩！一股混杂狂喜与冰冷战栗席卷全身！直觉尖叫：这很可能是江临诱导林薇作伪证的联络工具！里面或有录音、短信等致命证据！复仇路上第一块有分量的砝码！城西废弃仓库不少,范围很大,但至少有了方向！她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监控软件图标突然闪烁起刺眼的红色警报——那是她用粗浅技术,在残留的几个被江临势力渗透的旧邮箱里埋的触发点。
有人正大规模、高强度地搜索所有与舟影ID相关的痕迹！对方手段老练,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叶轻舟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江临。他终于注意到幽谷回声里的杂音了。这条被惊扰的毒蛇,顺着网线,朝阴影中的她亮出了獠牙。
幽暗房间,只有屏幕发出惨白的光。叶轻舟盯着那闪烁的红点,如同凝视黑暗中野兽的眼睛。她缓缓靠向冰冷椅背,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眼底那簇冰冷的火焰,无声地跳跃了一下。
游戏,终于变得有意思了。真正的狩猎,开始了。
这时,旧笔记本突然弹出一个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
IP
尝试连接你的邮箱
——
来自城西仓库区。
叶轻舟瞳孔一缩,对方竟主动暴露了位置
2
城西仓库区的铁皮顶被暴雨砸得哐啷作响,像无数只拳头在擂鼓。叶轻舟裹紧雨衣,靴底碾过积水里的碎玻璃碴,每一步都溅起混着铁锈的水花。手机屏幕上的仓库分布图被雨水晕开墨痕,二十多个废弃仓库像蛰伏的野兽,隐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三天了。自从林薇发来那条语无伦次的消息——旧手机…黑色外壳…右上角有裂纹…,她几乎把这片厂区翻了个底朝天。指甲缝里嵌满铁锈,掌心磨出的水泡破了又结,换来的只有几只被惊飞的野猫,和裤脚不断滴落的泥水。
咔嗒。
第三排仓库的铁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叶轻舟猛地转身,雨衣下的手攥紧口袋里的折叠刀,刀刃硌着掌心的伤口,疼得她清醒了几分。昏黄路灯劈开雨幕,照亮个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对方手里的金属探测仪正发出细碎的蜂鸣,像某种毒蛇的吐信。
你是谁叶轻舟压低声音,后背抵住冰冷的铁皮墙,警惕地打量着对方——身形清瘦,戴防蓝光眼镜,手指在探测仪上飞快滑动,动作透着技术人员特有的利落。
对方摘下雨帽,露出张布满胡茬的脸,眼角有块淡青色的疤痕。他举了举手里的设备,屏幕上闪过一串暗网论坛的加密代码：叶轻舟我是秦默。三天前你在‘暗礁’发的求助帖,是我接的。
叶轻舟的呼吸顿了半秒。她确实在暗网发过求助,要找个能突破江临技术壁垒的人,对方开价五十万,语气倨傲得像在打发乞丐,她本以为是骗子。
江临的人下午来过。秦默突然将探测仪转向仓库深处,屏幕上瞬间跳出十几个红点,像撒在黑布上的火星,他们在墙角、货架缝里藏了信号器,只要你靠近手机,张远就能定位到这里。
叶轻舟后背沁出冷汗。她果然还是低估了江临的阴狠——他根本不是在找手机,是在等她自投罗网。
不过,秦默突然调出另一个界面,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复杂的指令,他们的后台有个漏洞。红点群里,唯独左下角那个在不规则闪烁,像颗跳脱的心脏,这个信号源很奇怪,频率和其他的不一样,位置在…地下三层的废弃冷库。
雨势渐歇时,两人终于撬开冷库的锈锁。寒气扑面而来,叶轻舟的睫毛瞬间结了层白霜。秦默打开夜视仪,光柱扫过一排排冻僵的货架,最终停在角落的木箱堆里——那里躺着个黑色手机,屏幕裂成蛛网,却还在微弱震动,像条濒死的鱼。
别动！叶轻舟突然拽住秦默的手腕。她注意到手机旁散落着几颗钢珠,表面有细微的螺纹,反射着诡异的光,是压力触发式屏蔽器。一旦被拿起,周围五百米的信号都会被屏蔽,张远的人会立刻围过来。
秦默挑眉,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外壳刻着复杂的电路纹路：军用级反制器,拆了三个报废雷达改的。他按下开关,钢珠突然发出几声滋滋的轻响,表面的螺纹彻底暗了下去,好了,现在它就是块废铁。
叶轻舟这才弯腰捡起手机。指纹解锁失败,她盯着屏幕上的密码框,指尖微微发颤——林薇曾在咨询时反复提过,她母亲的忌日是她唯一记得的日子。她深吸一口气,输入0719。
屏幕亮了。
秦默突然盯着照片里江临手中的手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探测仪边缘：我妹妹当年的硕士论文,也被导师冒名发表了。
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她想不开,走了。
叶轻舟翻照片的动作顿住,抬头时对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
——
与她此刻胸腔里燃烧的恨意,如出一辙。
相册里滑过一张张刺眼的照片：林薇依偎在江临怀里,背景是他们曾经的卧室；江临拿着她的研究手稿,对着镜头比耶；甚至有张偷拍的照片,是她伏案工作时的背影,角落的日期显示在三年前——比她发现两人私情的时间,早了整整两年。
他们早就勾搭上了。秦默突然指向通话记录,最新一条是打给张远,时间就在半小时前,看来张远知道手机在这儿,故意引我们来。
叶轻舟的指甲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她正要点开录音文件夹,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越来越近。秦默迅速拔掉手机卡,将机身塞进铅制屏蔽袋：快走！他们来了！
两人钻进通风管道时,叶轻舟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冷库门口的阴影里,张远正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他们在冷库里的画面,角度像是藏在货架后的针孔摄像头。
她跑不远！张远的声音穿透管道,带着狠戾,江博士说了,手机可以不要,人必须留住！
三天后的咖啡馆,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叶轻舟搅动着杯里的拿铁,奶泡在她指尖化成白沫。她特意化了憔悴的妆,眼下的青黑用遮瑕盖了三层,头发松松挽成髻,露出苍白的脖颈,像只被雨打蔫的鸟。
对面的江临还在说话,声音温柔得像羽毛：轻舟,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信我,当初我是被林薇逼的。她拿着那些照片威胁我,说要发到网上,让我们俩身败名裂…
叶轻舟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她故意让手指在杯沿划出半圈水痕,指节因用力泛白：所以你就看着我被全网骂‘学术窃贼’看着我被行业永久除名
我那是在保护你！江临突然伸手覆住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想缩回,林薇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你跟她硬刚,只会被她拖进更深的泥潭。我已经在收集她伪造证据的线索了,只要等论坛结束…
论坛叶轻舟猛地抽回手,咖啡杯被带得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溅在桌布上,像朵丑陋的花,是你那个要宣布‘独立研究成果’的庆功论坛吗
江临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显然没料到叶轻舟会知道这个消息,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咖啡杯耳,指节泛白：媒体乱传的。其实我一直想把你接回来,我们重新开始。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张黑卡,推到她面前,这里有五百万,你先拿去换个房子。等论坛结束,我就公开澄清,把研究成果的第一作者还给你。
叶轻舟盯着那张卡,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江临,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这些她抓起卡扔回他面前,卡片撞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只想知道,你跟林薇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是在我熬夜写研究报告的时候,还是在你说‘永远爱我’的时候
江临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收起卡,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动作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看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话音刚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林薇。
叶轻舟的心脏骤然收紧。
江临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直接按下了免提。林薇的哭喊声立刻炸响在咖啡馆里,尖锐得像玻璃刮过铁板：江临！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叶轻舟那个贱人是不是又去找你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回头,我就把我们的录音全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骗她的！
江临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慌忙挂断电话,强装镇定地解释：你看,她就是这样歇斯底里。轻舟,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
不必了。叶轻舟拿起包站起身,故意让脚步踉跄了一下,像极了被伤透心的模样,我累了。
走出咖啡馆时,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秦默发来的消息：张远带了三个人跟着你,左拐第三个巷口有辆出租车,车牌号尾号739。
叶轻舟拐进街角的服装店,在试衣间里迅速换上备用衣服——短款皮衣,紧身牛仔裤,头发剪得齐耳,和刚才那个憔悴的女人判若两人。她推开后门时,正好撞见张远带着两个保镖守在巷口,三人手里都攥着黑布,显然是想绑人。
叶小姐,江博士请你回去聊聊。张远笑得像条毒蛇,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
叶轻舟突然抬手,将手里的防狼喷雾狠狠砸向他的眼睛。趁张远惨叫的瞬间,她钻进停在巷尾的出租车,关门前听见张远气急败坏的吼声：给我追！往城西开！
车子驶离街角时,叶轻舟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咖啡馆的玻璃窗后,江临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像是在说：你果然上钩了。
他根本不在乎林薇的录音。叶轻舟将新手机扔在桌上,屏幕上正同步着秦默破解的通话记录。秦默坐在对面,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跳出张远与精神病院院长的对话。
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后手。秦默调出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张远将一个U盘塞进院长手里,声音压得很低,这是林薇的‘病历’,下周一就给她办‘精神失常’的诊断证明,江博士说了,钱不是问题。
叶轻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桌面上。原来江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林薇,这个男人的狠毒,比她想象中更甚。
手机突然亮起,是微光账号收到的消息,来自林薇：他们要带我去安康医院！说我精神有问题！救我！后面跟着个定位,正是城郊的安康医院。
不能去。秦默立刻按住她的肩膀,这是陷阱。张远的人肯定在医院布了局,就等你自投罗网。
叶轻舟却点开地图,指尖戳在安康医院302病房的位置：我必须去。她调出林薇半小时前发来的照片——支银色录音笔放在窗台上,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那里面有江临诱导她作伪证的完整录音,包括他承认剽窃研究的部分。
秦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骨处的旧伤——那是被江临推下楼梯时留下的：你会死的。
我知道。叶轻舟的眼神异常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但这是唯一能让林薇彻底倒戈的机会。她现在怕的不是江临,是被当成疯子关一辈子。我们要让她知道,只有把江临拉下马,她才能活。
深夜的安康医院静得可怕,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淡淡的福尔马林气息。叶轻舟穿着偷来的护士服,推着治疗车走过长廊,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秦默已经黑进了监控系统,屏幕上的画面全是十分钟前的循环播放,像场拙劣的默剧。
302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林薇压抑的哭泣声,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
别碰我！我没病！林薇的尖叫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叶轻舟猛地推开门,就看见张远正按着林薇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针管,针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她将治疗车狠狠撞过去,药水洒了张远一身,趁他踉跄的瞬间拉起林薇就跑：录音笔！
林薇突然挣脱她的手,冲回病床抓起窗台上的录音笔,笔身被她攥得发烫。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死寂。
张远狞笑着掏出手机,按下扩音器：江博士说得对,你果然会来救她。手机里传出叶轻舟刚才在病房的声音,被剪辑得面目全非：快跟我走,不然江临会杀了你的！他说要让你永远消失…
你听,这多像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张远一步步逼近,身后的保镖堵住了门口,警察来了正好,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绑架精神病患的。
叶轻舟突然笑了。她缓缓举起手机,屏幕上正直播着这里的一切——秦默早已将信号接入了江临论坛的预备频道,此刻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
张助理,你说观众会不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能录下这些叶轻舟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江临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带着得意的轻哼：
…只要你说叶轻舟骚扰你,我就能让她身败名裂,到时候研究成果就是我们的…
…她那个模型漏洞太多,我改了三个月才能用,算起来还是我的功劳…
…等论坛结束,我就送你去安康医院‘疗养’,那里的院长是我的人…
走廊里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张远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像张被水泡过的纸。林薇突然抢过叶轻舟的手机,对着镜头嘶声喊道：我不是精神病！是江临逼我的！他还打我！她猛地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青紫的瘀伤,在镜头下触目惊心,这些都是他威胁我时留下的！
叶轻舟看着冲进来的警察,突然想起江临在咖啡馆里的表情。她掏出秦默刚发来的消息,是江临论坛的最终流程表,在最后的庆功环节,赫然写着神秘嘉宾登场——揭秘叶轻舟的‘精神病史’。
她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正穿过云层,照亮远处的夜空。江临大概正坐在办公室里,想象着她在论坛上被当众揭穿精神病身份的模样,笑得春风得意。
可惜,这场戏的剧本,从今天起,由她来写。
秦默的消息突然弹出：江临的海外账户有异动,他在转移模型数据
——
目标是瑞士。
3
凌晨三点的出租屋,空调外机发出哮喘般的嗡鸣。叶轻舟趴在折叠桌上,指尖抚过打印纸边缘的毛边——那是高敏人群情感干预模型的原始草稿扫描件,红笔批注的第17版修正旁边,还留着当年喝咖啡时溅上的褐色渍痕。秦默坐在对面的电竞椅上,椅背的裂痕用胶带粘着,他却像握着手术刀般精准地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泛着幽蓝的光。
最后一遍检查。秦默推过来的平板电脑烫得像块烙铁,江临的人在会展中心布了三层信号屏蔽网,军用级的。我破解了三个频段,但只能保证主舞台区域十五分钟的稳定传输。他点开地图,六个红点在会场分布图上闪烁,观众席第三排那两个举着‘心理科学报’牌子的,是我找的人,会在关键时刻带头喊‘让她说完’。
叶轻舟拿起支哑光红笔,不是往唇上涂,而是对着草稿角落的时间戳比对。笔尖落在2021.03.17这行小字上,墨水晕开时,突然想起那天在第三医院的走廊,江临蹲在她身边捡掉落的草稿,笑着说：轻舟,你的字真像女孩子,连标点都圆圆的。
林薇那边有动静吗她猛地回神,笔帽在掌心转得飞快。
秦默调出酒店监控,画面里林薇蜷缩在床角,指甲抠着墙皮,留下五道白痕。张远中午去了趟医院,塞给她张黑卡。他放大音频波形图,林薇说‘我不要钱,我要你保证江临不会杀我’,张远说‘江博士说了,只要你今天乖乖待着,以后想去哪就去哪’。
叶轻舟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发霉的墙壁上,显得格外瘆人。她拉开衣柜拉链,酒红色丝绒礼服滑出来,肩线锋利如刀,领口的水钻在暗光里闪着冷光——这是她结婚时穿的礼服,江临曾说像朵带刺的红玫瑰。
上午九点的国际会展中心,水晶吊灯碎成千万点金芒,落在记者们咔嚓作响的相机镜头上。江临站在后台化妆镜前,指尖摩挲着领带上的钻石别针,那是用叶轻舟模型的首笔专利费买的。镜中映出张远佝偻的背影,他正对着对讲机低声说：…精神病院的诊断证明已经放进口袋,只要她敢露面,就按‘精神失常闹事’处理…
她真的会来江临突然开口,镜中的自己嘴角还挂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张远转过身,西装袖口沾着点咖啡渍——是刚才给林薇送卡时,被她打翻的。肯定会。他从公文包掏出张照片,是叶轻舟在仓库附近的监控截图,她这几天一直在查盛典的流程,连备用通道都摸清楚了。
江临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带,钻石别针晃得人眼晕：来正好。他突然压低声音,让保安‘不小心’碰掉她手里的东西,最好是让她摔倒——疯女人失控打人的画面,可比诊断证明有用多了。
此时的观众席,
叶轻舟正低头调试耳机。宽檐帽压得很低,遮住半张脸,口罩里还塞着片薄荷糖,冰凉的刺激让她保持清醒。秦默的声音从耳机钻出来：林薇刚才把护士锁在了厕所,现在正翻行李箱,好像在找什么。
她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点开与林薇的加密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凌晨两点发的：我怕他杀我。叶轻舟回了段录音,是昨天在安康医院走廊录的——张远跟精神病院院长的对话,院长说给她打双倍剂量的镇静剂,保证今天醒不过来。
中午十二点,盛典进入高潮。江临站在台上,手里的新书烫金封面在聚光灯下泛着油光。他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创作历程,大屏幕上播放着他工作的纪录片：画面里他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背景的窗帘却是叶轻舟最喜欢的雾霾蓝——那是他们曾经的书房。
这个模型的诞生,源于我对三千个案例的跟踪研究…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尾音带着刻意练习过的温和,光数据整理就花了整整一年…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几声刻意的咳嗽。叶轻舟摘下口罩,露出精心描画的眼线,与第三排举着心理科学报牌子的记者交换了个眼神——那记者的钢笔帽上,有个秦默特有的划痕。
接下来,让我们揭晓特别环节！主持人突然提高声音,手往后台入口一指,有请神秘嘉宾,为大家讲述江博士鲜为人知的故事！
聚光灯唰地打向后台入口,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但灯光下只有个穿黑西装的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跑上台,在主持人耳边说了句什么。主持人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台本差点掉在地上。
江临的喉结滚了滚,突然拍手笑道：看来神秘嘉宾害羞了。那我们先来看段VCR…
话音未落,全场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叶轻舟穿着酒红色礼服,从观众席中央的通道缓缓走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如钟,每一步都像踩在江临的心脏上。她的裙摆扫过前排观众的膝盖,有人认出她,倒吸冷气的声音连成一片。
抱歉,来晚了。她从心理科学报记者手里接过备用话筒,指尖攥着U盘的棱角,在掌心压出红痕,作为‘高敏人群情感干预模型’的真正创作者,我想我有资格来讲讲它的故事。
全场炸开了锅。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举着相机往前挤,镁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保安！江临猛地拍掉面前的话筒,唾沫星子溅在上面,把这个疯子赶出去！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早就被行业永久除名了！他指着叶轻舟,青筋在额角突突直跳,你们别信她！她连自己妈是谁都记不清！
叶轻舟没理他,径直走向舞台中央。高跟鞋踏上台阶时,她突然顿了顿——这个舞台,她曾陪江临站过无数次,他总说你站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踏实。她深吸一口气,将U盘插进控制台的接口,金属碰撞声在嘈杂中格外清晰。
大屏幕上瞬间跳出扫描件,是她用红笔批注的原始草稿,角落的咖啡渍像朵丑陋的花。2021年3月17日,我在第三医院实习时,遇到第一个高敏人群案例——一个总觉得‘自己的呼吸是错的’的小女孩。叶轻舟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冷静得像手术刀,那天我在病历本背面画了第一版干预框架,现在还存在医院的档案室里。
屏幕切换出邮件截图,是她发给导师的汇报邮件,附件名称赫然是高敏模型1.0。发送时间：2021年12月5日,19:37。
而江博士在书里写的‘独立创作起始日’,是2022年1月1日。叶轻舟抬眼看向台下,目光像淬了冰,请问江博士,这提前的一个月,您是坐着时光机完成的吗
台下哄笑起来,有人开始喊拿出证据！。
【这时间戳比江临的早一个月！实锤了！学术小偷！】
江临的脸
腾
地红透,话筒被他攥得咯吱响：假的！全是假的！
他突然指向屏幕上的咖啡渍,声音劈叉,这污渍…
是她故意弄的！想栽赃我！
台下哄笑中,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狼狈地用肩膀去蹭。
是吗叶轻舟突然按下播放键。林薇的声音从音响里钻出来,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江临说…只要我按他教的话说,说叶轻舟骚扰我…就能让他摆脱叶轻舟…他还说…那个模型本来就是他的…我只要帮他,他就会娶我…
录音播放到一半,突然被刺耳的电流声切断。全场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大屏幕啪地黑了下去。
切断信号！快！江临的吼声在混乱中炸开,他指着技术台,把线拔了！所有线都拔了！
叶轻舟却笑了,她缓缓举起手机,屏幕上正进行着另一场直播,右上角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五十万。江临,你忘了秦默吗她晃了晃手机,他说军用级屏蔽网,在无人机中继面前就是个笑话。
就在这时,会场后排突然传来骚动。林薇穿着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被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架着往门口拖。她拼命挣扎,手里紧紧攥着个银色录音笔,笔尖磕在地上发出轻响：我有证据！江临剽窃！他还打我！你们看我的胳膊！
她猛地甩开左边的人,撸起袖子——胳膊上青紫的瘀伤在应急灯下格外刺眼,像幅扭曲的地图。
林薇挣扎时,录音笔突然从掌心滑落,滚过地毯时沾了根长发——是叶轻舟礼服上掉的。它一路撞到舞台台阶,停在江临脚边。江临的瞳孔骤缩,下意识抬脚去踩,却被叶轻舟扑过来按住脚踝。两人扭打时,录音笔突然咔哒一声,像是被按到了播放键,传出段更惊悚的对话……
混乱中,叶轻舟死死按住江临的脚踝,另一只手去够那支录音笔。江临抬脚就往录音笔上踩！叶轻舟扑过去按住他的脚踝,手背被碾得钻心疼,却死死扣住不放。
拿开！
江临嘶吼着踹她,西装裤沾了灰,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
哪还有半分精英样
林薇突然尖叫：是他逼我撒谎！录音里有证据！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录音笔在挣扎中
咔哒
启动,江临阴狠的声音炸响：……
等拿到奖,就把林薇送进精神病院……
大家安静！叶轻舟突然提高声音,用尽全力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这次传出的不是林薇的声音,而是江临和张远的对话,背景里还有键盘敲击声——是从张远办公室的监控里截的：
…那个模型有个漏洞,高敏人群会产生二次创伤,必须在庆功会前修补…江临的声音带着得意,我已经改得差不多了,就说是最新研究成果…
…林薇那边处理干净点,她知道得太多了…张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实在不行,就制造场意外…比如在她药里加点东西…
…不急。江临轻笑一声,等我拿到年度学术奖,她就没用了…
录音戛然而止。全场死一般寂静,连相机的快门声都停了。江临瘫坐在地上,昂贵的西装沾了灰,他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说的…是伪造的…
突然,会场的玻璃门被推开,穿警服的人鱼贯而入。为首的警官径直走向舞台,手里拿着份文件：江临先生,我们接到报案,怀疑你涉嫌学术剽窃、故意伤害及教唆伪证,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临被警察架起来时,突然像疯了样挣脱开,朝着叶轻舟的方向扑来：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
【急了急了！狗急跳墙了！叶姐快跑！】
只见一个恍惚之间江临的指甲就划破了叶轻舟的脸颊,血珠顺着下颌滑下来,滴在酒红色礼服上,像朵骤然绽放的红梅。
叶轻舟没躲。她看着江临被按在地上,手铐咔嗒锁住手腕,突然对着手机镜头笑了——那笑容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被烧尽后的荒芜。
就在警察要把江临拖出会场时,他突然扭头冲张远使了个眼色。张远立刻往技术台跑,手在口袋里掏着什么。叶轻舟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加密硬盘,里面存着模型升级版的核心数据。秦默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开：不好！硬盘正在被远程下载！进度98%！
叶轻舟猛地看向技术台。张远正背对着她,手里举着个小巧的发射器,嘴角挂着狞笑。她突然明白了——江临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失败,他要的是模型的升级版,只要拿到数据,就算身败名裂,也能靠技术卖给国外机构翻身。
秦默！她对着耳机嘶吼,拦截！快拦截！
来不及了！秦默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但我早就在硬盘里埋了逻辑炸弹！下载到99%会自动加密,没有你的指纹,他拿不到密钥！
张远似乎听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想跑。可他刚迈出两步,就被两个警察按住——是叶轻舟提前给警方发去的证据包里,特意标注了张远的照片和罪名。
叶轻舟站在舞台中央,看着满地狼藉：翻倒的椅子,散落的文件,还有那支滚到脚边的录音笔。她弯腰捡起来,指尖触到笔身上的刻痕——是林薇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像个孩子的涂鸦。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站在阳光下,对江临说：我们一起做个能真正帮到人的研究吧。
那时的阳光,好像比今天暖得多。
4
女王归来
警灯的红蓝光透过玻璃门淌进来,在江临扭曲的脸上流成晃动的光斑。他被两个警察架着胳膊,皮鞋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吱呀声,嘴里还在嘶吼：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脖颈青筋暴起,西装领口被挣得歪斜,唾沫星子喷在警察的制服上,我是年度学术奖候选人！是心理学界的未来！
他突然猛地扭头,冲着叶轻舟的方向啐了口唾沫：这个疯女人伪造证据！她连自己妈都敢推下楼梯,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叶轻舟站在舞台中央,指腹擦过脸颊的唾沫,血痕混着冷汗在下巴汇成细流。她反手抹了把,指尖沾着铁锈味的红。江临提到的‘推母亲下楼梯’,发生在2022年3月12日。她对着手机镜头举起另一个U盘,声音透过应急广播传遍全场,那天下午三点十七分,我母亲在家突发脑溢血,是我跪在地上求你送她去医院,你却在客厅翻我的研究手稿。
屏幕上突然跳出段录音波形,伴随着邻居王阿姨的声音,带着老年机特有的杂音：我在楼道听得清清楚楚,小葉哭着喊‘妈快不行了’,那男的却说‘手稿比你妈重要’……紧接着是医院的抢救记录,17:42抢救无效死亡的字样被红框标得刺眼。
我母亲去世那天,你拿着我的第23版草稿,去参加了华东区学术研讨会。叶轻舟的声音很稳,只有紧握的指节泛白泄露了情绪,你在会上说,这是‘你熬夜三个月的成果’。
网络直播的弹幕瞬间炸开,江临禽兽不如的词条以火箭速度冲上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个鲜红的爆字。
伪造！都是伪造的！江临突然爆发出蛮力,挣脱警察的钳制,像头疯牛似的撞向技术台。张远早有准备,猛地抽掉控制台的电源插头,全场的屏幕啪地黑了下去。没有信号了！江临笑得面目狰狞,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你们什么都看不到了！叶轻舟,你斗不过我的！
叶轻舟却缓缓举起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画面依旧清晰,右上角的观看人数正以每秒几千的速度飙升。忘了告诉你,秦默在会场预埋了六个4G信号放大器。她按下蓝牙耳机的通话键,耳麦里传来秦默敲击键盘的脆响,藏在消防栓、指示牌和通风口,无人机在500米高空做信号中继,刚好够撑到结束。
她抬眼看向江临,嘴角勾起冷弧：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会场四周的应急广播突然滋啦一声,传出秦默冷静的声音：正在为您切换备用信号源,当前观看人数127万,还在增加。紧接着,舞台两侧的LED屏重新亮起,画面里是江临在书房的监控录像——他正对着电脑,把叶轻舟三个字一个个改成江临,嘴角还沾着咖啡渍,和草稿上的褐色印记一模一样。
不可能！江临的瞳孔骤缩,像是见了鬼,我明明拆了所有监控！
你拆的是明线。叶轻舟的声音透过应急广播漫开来,带着点嘲讽,2021年你生日,我送你的那支钢笔,你说‘还是轻舟最懂我’。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到钢笔特写,笔帽夹里藏着的针孔摄像头正对着书桌,清晰拍到江临修改数据时颤抖的手指,它的续航,比我们的婚姻长多了。
张远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三寸高。他踉跄着扑向堆放宣传册的展台,嘶吼着烧掉所有证据！。火焰舔舐着纸质宣传册,黑烟瞬间呛得人睁不开眼,前排观众尖叫着往后退。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他口袋里掉出个U盘,银色外壳在水渍里闪了下——叶轻舟的高跟鞋正稳稳碾在上面,鞋跟在塑料壳上压出浅痕,这是秦默教的防数据自毁动作。
浓烟裹着焦糊味涌过来,叶轻舟弯腰捡起U盘,指尖被烫得发红。秦默的声音从耳机钻出来：消防系统已启动,三分钟后自动洒水。她摸着黑往舞台侧方跑,江临的吼声在身后炸响：抓住她！那个U盘里有模型漏洞！
原来他在意的不是过去的剽窃,是这个！叶轻舟心脏狂跳——那是她故意留在旧电脑里的诱饵,里面埋了追踪程序,只要江临碰过,就能定位他和境外机构的联络痕迹。
哗啦——洒水系统突然启动,水柱劈头盖脸砸下来。所有人都在尖叫躲避,唯有叶轻舟站在舞台中央,酒红色礼服湿透贴身,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轮廓,像从血里捞出来的。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对着重新亮起的屏幕举起U盘：江博士这么紧张这个U盘,不如我们看看里面有什么
秦默远程操控着投影仪,U盘里的内容立刻显现在大屏幕上——不是什么漏洞,而是江临与境外公司帕斯心理研究所的邮件往来。最新一封的标题赫然是高敏模型升级版独家授权协议,报价栏用加粗字体写着三千万美元。
2023年1月,你说要‘完善模型’,骗我把升级版草稿存在共享云盘。叶轻舟的声音混着水流声,却字字像冰锥扎进人心,其实早在2022年9月,你就联系了这家机构——他们的创始人是个学术骗子,专靠剽窃研究成果牟利。她放出瑞士银行的流水截图,这是对方给你的定金,五十万美元,汇到了你用‘江林’假名开的秘密账户。
江临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一会儿抓着警察的裤腿喊我是被冤枉的,一会儿又抬头冲叶轻舟骂你这个毒妇,最后竟开始求饶：轻舟,我们复婚好不好我把研究成果分你一半……不,全给你！我只要你放我一马！
警察架起他时,他突然死死抓住叶轻舟的脚踝,指甲掐进肉里,疼得她倒抽冷气：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你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我害怕！我怕你离开我,怕你发现我不如你……
爱叶轻舟一脚踹开他的脸,鞋跟在他颧骨上留下清晰的印子,你的爱就是偷我的研究、见死不救害死我母亲、把林薇当用完就扔的棋子她转向玻璃门外的救护车,声音陡然提高,林薇,该你了。
担架上的林薇猛地一颤。她手指攥着平板电脑边缘,指节泛白,输液管被扯得绷紧,针尖在手背上晃了晃。几秒钟后,她像是鼓足全身力气掀开被子,抓起平板冲向舞台,屏幕上是她手腕上的伤疤特写,缝合线像条丑陋的蜈蚣：这是江临逼我作伪证时划的。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异常清晰,他说‘你要是敢翻供,下次就划在你脸上’。
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十几张照片,全是江临手写的剧本。最上面那张的字迹,与他新书扉页的签名一模一样,连最后那个歪勾都分毫不差：哭的时候要捂着心口,停顿三秒再说出‘不当关系’,这样更像真的……
林薇突然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死死盯住观众席第三排：还有他！心理论坛的评审主席周明！她举起平板,屏幕上跳出段转账记录,他收了江临三十万,把叶老师投给核心期刊的论文压下来,换成了江临的版本！周明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手忙脚乱地解领带想往人群里钻,却被后排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拽住——那女生举着手机大喊：我能作证！我是叶老师的学生,去年我的投稿评审意见,和江临书里的第三章一模一样！
周明的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一沓现金和评审表散落出来。记者们疯了似的往前挤,闪光灯在烟雾里织成光网。叶轻舟突然提高声音,压过所有嘈杂：还有最后一样东西。她点开秦默刚发来的文件,是江临与营销公司的聊天记录,2022年5月到8月,他花了两百八十万,让营销号把‘叶轻舟私生活混乱’的话题刷上热搜十七次。
屏幕上跳出张照片,是江临雇人去她母亲墓地泼油漆的监控截图,时间显示在她母亲忌日当天。
不是我！江临突然爆发出蛮力,挣脱警察冲向林薇,手指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脸贴脸地狞笑,是这个贱人勾引我！是她偷了草稿给我！你不是爱我吗那就替我去死啊！
林薇猛地推开江临,从口袋里甩出水果刀,刀刃擦过他手腕,留下道血痕。她指着他尖叫：我恨你！你这个骗子！
血珠滴在她手背上,她抖着后退,眼神里是恐惧和决绝。
混乱中,叶轻舟按下手机录音键。江临的嘶吼、林薇的尖叫、警察的警告、记者的追问……所有声音都被清晰收录。当警察终于用电击器制服江临时,他还在抽搐着喊：模型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叶轻舟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水顺着发梢滴在他脸上,她看着他涣散的瞳孔说：你知道吗那个模型的终极干预手段,是‘直面愧疚’。她扯下他领带上的钻石别针,那别针在灯光下闪了闪,被她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可惜你到死都学不会。这个,配不上它原来的主人。
消防喷淋系统渐渐停了,水顺着天花板的裂缝滴答作响,在舞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叶轻舟站在狼藉中央,酒红色礼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倔强的线条,像朵浴火重生的玫瑰。她对着手机镜头说：各位观众,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等等！台下突然有人喊,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举着第三医院心理科的工作牌,叶老师,您的研究……以后还会继续吗
叶轻舟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有了温度,像冰雪初融：‘高敏人群情感干预模型’的完整版本,我会在明天上午九点公开在国家学术平台,免费供所有研究者使用。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举着相机的记者、红着眼圈的粉丝,还有远处救护车旁安静坐着的林薇,我还会成立‘舟光’公益基金,帮助那些被学术霸凌、被情感操控的受害者。
网络上的弹幕刷成了白色的海洋,满屏都是女王归来我们等你。有粉丝举着写着叶老师我们信你的灯牌,在水渍里站成小小的火炬。
警察带走江临时,他突然安静了。经过叶轻舟身边时,他盯着她脸上的疤痕看了很久,低声说：我输了。但你记住,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
叶轻舟没回头。她知道,有些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他们只会怪别人太清醒。
三个月后,叶轻舟的新书发布会在同一会展中心举行。她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脸上的疤痕淡成浅粉色,像道温柔的勋章。台下座无虚席,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秦默坐在第一排,手里举着舟影永远在的灯牌——那是他给粉丝后援团设计的,灯牌边缘还贴着创可贴,说是做的时候被美工刀划了。
……很多人问我,复仇之后是什么感觉。叶轻舟合上书,书名叫《深渊回响》,封面是片海,海面上浮着盏灯,不是快感,是释然。像拔掉扎在肉里两年的刺,疼,但终于能站直了。
她指了指大屏幕,上面是江临的判决结果：十五年有期徒刑,罚款五百万,学术成果被永久除名,追缴全部非法所得。法律给了他应有的惩罚,而我,要往前走了。
发布会结束后,秦默递给她杯热可可,杯套上印着只小船：林薇在隔壁休息室等你。
叶轻舟走进休息室时,林薇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手腕上的疤痕盖着浅色纱布。她瘦了很多,眼神却平静了,像暴风雨后的湖面。我下周要去疗养院了。她递过来个布包,蓝白格子的,是叶轻舟以前送她的,这是你母亲的日记,江临藏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我偷偷拿出来的。
日记本的纸页泛黄,最后一页停留在2022年3月11日,字迹因为手抖有些歪：我的小舟,要永远像光一样亮。别为不值得的人停步。
叶轻舟合上日记,眼眶发烫。她蹲下来抱了抱林薇,纱布蹭过她的脸颊：好好治病,我们还会再见的。
走出会展中心时,阳光正好。秦默突然说：张远招了,他不仅帮江临伪造证据,还把模型漏洞卖给了境外公司,现在国际刑警在抓他。
叶轻舟抬头看天,云卷云舒,像幅干净的画。她掏出手机,给公益基金的负责人发消息：下周的反PUA讲座,我想加个环节,教大家怎么用区块链存证保护自己的研究成果。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叶轻舟笑了笑,删掉短信,把手机揣回口袋。她知道是谁发来的,但已经不重要了。伤害或许会留下疤痕,但永远挡不住新生的力量。
远处的广告牌上,正播放着她的新节目预告。画面里,她站在阳光下,说：真正的强大,不是永不跌倒,而是跌进深渊后,还能自己爬起来,顺便照亮别人的路。
风穿过广场,吹起她的长发。这一次,每一缕发丝都在自由地飞扬。
叶轻舟的手机震动,是条加密信息,只有一行字：周明手里有你母亲去世当天的监控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