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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在被王母抓回天庭那日。
前世我为董永放弃仙骨,他金榜题名后却递来休书:仙儿,你已非完璧,莫损我官声。
他那些吸血的亲戚,曾逼我日夜织布换钱,用我仙露敷脸除皱,此刻正围着新状元郎道贺。
董郎,休了那妖妇就对了!村头李寡妇可等着给你续弦呢!
我冷笑捏碎凡尘锁链,仙光刺破九霄:董永,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天河水牢里,王母砸碎我恋爱脑:傻闺女,男人只会影响拔剑速度!
姐妹七人重拾仙骨,司命殿中命簿改写,董永沦为军营最贱奴隶。
当我跪在王母面前请罪,她眼神如冰:本宫怎知,你不是第二个织女
直到银河舰队碾碎仙凡壁垒,女帝剑指凌霄:王母娘娘,银河拆了,航道更宽!
玉帝看着混沌仙印苦笑:夫人,咱家这软饭馊得…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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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凡尘孽火,仙骨重燃
冰冷、坚硬、带着天河水牢特有的,能冻结仙魂的寒意,刺骨锥心。
后脑勺猛地撞在粗糙的玄冰壁上,咚一声闷响,剧痛炸开,却远不及脑海中翻腾撕裂的记忆来得凶猛、来得蚀骨。
是梦不,那指尖被织机磨破渗血的钝痛,灶膛里半死不活的火光映着董永那张从温顺到嫌恶最后只剩贪婪的脸,还有那纸劣质黄麻纸上的墨迹,每一笔都像淬了毒的刀,捅得我神魂俱裂——仙儿,你已非完璧,又无娘家依靠…念在旧情,这休书,你且收好,莫要纠缠,损我官声。
纠缠前世被强行抽离仙骨坠入凡尘的剧痛,与此刻被彻底踩进泥里的绝望交织翻涌,几乎将我撕裂!原来剥去仙女光环,我在他眼中,连被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
啊——!
一声饱含千年委屈与刻骨恨意的尖叫从我喉中迸发,震得水牢冰屑簌簌。血泪滚烫灼下,在玄冰上烙出焦痕白烟。
小七!
七妹!
惊惶心疼的呼唤刺破水牢死寂。大姐红儿、二姐橙儿…六位姐姐同样被玄冰锁链缚着,憔悴不甘,眼底藏着与我如出一辙的迷茫——为了真情,跳下万丈深渊的迷茫。
吱嘎——沉重牢门洞开。
凛冽仙气裹挟睥睨三界的威严灌入。银白贴身战甲流淌月华冷光,勾勒出王母久违的上古战神凌厉线条。她一步步走来,足下云纹战靴踏在冰面,嗒、嗒声敲在心头。凤眸深处,不再是雍容无奈,而是焚尽九幽的怒火与冰冷决绝!
她的目光,如淬炼万载寒冰的利剑,狠狠钉在我血泪未干的脸上。
痛吗声音不高,却似惊雷炸响,金铁交鸣。
我喉头哽咽,屈辱点头,血泪更凶。
王母目光扫过姐姐们倔强的唇、凝聚的冰霜、掐出血的掌心,最终化作一声极冷嗤笑,讽刺刺骨:为了一个凡间男子,放弃万载仙寿,抛弃生养你们的仙界,值得吗看看你们!仙骨蒙尘,神力被封,待宰羔羊!这就是真情!
她猛地抬手,五指虚张,混沌初开般的恐怖气息缭绕指尖,毫无预兆地贯入我天灵!
轰——!
宇宙在脑海炸开!前世为董永熬红的眼、饿瘪的胃、忍受的白眼…所有粉饰为深情的付出,所有自我感动的牺牲,被这狂暴力量撕碎、碾压、焚烧!董永金榜题名意气风发的脸、接过侍郎千金丝帕时的谄媚、写下休书时的冰冷嫌恶、洞房花烛夜我蜷缩柴房听隔壁欢笑的绝望!肮脏愚蠢的脓疮被生生剜出!
啊——!!!凄厉百倍的惨叫响彻水牢,锁链哗啦,我身体剧颤。
傻闺女们!王母声音如洪钟大吕,涤荡寰宇,给本宫醒醒!男人——
斩钉截铁,字字重锤,砸碎名为恋爱脑的顽固枷锁:
只会影响我们拔剑的速度!!
铮——!
清越剑鸣如凤凰初啼!大姐红儿眼中最后温婉湮灭,焚尽八荒的战意爆发!
缠绕皓腕的玄冰锁链在赤红如熔岩的仙焰中断裂汽化!她并指如剑,对空狠划!
毁灭真炎凝聚的赤红匹练斩断宿命!
虚空中无数缠绕我们、散发腐朽情孽的暗红丝线——月老红线——嗤嗤哀鸣,化为虚无!
神魂深处对凡尘情爱的眷恋,灰飞烟灭!
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死!红儿声凛冽如刀锋。
咔嚓嚓…
极致冰寒紧随。二姐橙儿抬头,冰蓝眼眸深处万载玄冰凝结。她冷冷望向水牢虚空,穿透三十三重天。
董永…红唇轻启,冰冷两字。
凡间,新科状元府邸。
大红灯笼高挂,丝竹悦耳,贺喜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董永身着簇新绣云雀补子的绯红官袍,满面红光,被一众同僚乡绅簇拥在中央,意气风发。
他刚接了吏部实缺,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董状元!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一个肥头大耳的乡绅举杯谄笑,休了那来历不明的妖妇,又得侍郎青眼,前途无量!
就是就是!一个穿着崭新绸缎、颧骨高耸的妇人挤上前,正是董永那刻薄的大姑母,
她尖着嗓子,唾沫横飞,董郎啊,姑母早说那狐媚子不是好东西!
瞧她那双眼睛,勾魂似的!
哪有村头李寡妇老实本分屁股大好生养!改明儿姑母就给你说合去!
旁边几个七大姑八大姨立刻附和,七嘴八舌:
可不是!那妖妇织布是快,可那布邪性得很!
穿身上凉飕飕的!定是妖法!
就是!让她用那仙露给老娘敷敷脸除除皱,还推三阻四!小气巴拉的!活该被休!
董郎如今是状元爷了!
那李寡妇祖上也是耕读传家,配得上!
赶明儿让她来伺候我们几个老的,比那妖妇强百倍!
董永听着这些聒噪,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心底却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休了七仙女没错!
她再美再能织布又如何终究是个没根脚的孤女,只会拖累他!
侍郎千金多好,家世显赫,嫁妆丰厚,岳父在朝中根基深厚,这才是他青云直上的阶梯!
至于这些穷亲戚…哼,等他站稳脚跟,有的是法子打发。
他端起一杯酒,正要故作矜持地应酬几句,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极寒瞬间攫住了他!
呃!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玉杯啪地一声摔得粉碎!脸色肉眼可见地惨白、发青,嘴唇瞬间蒙上骇人冰霜!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刺骨剧痛和濒死窒息!
体内那丝因仙女垂青侥幸沾染的微弱仙缘气运,在绝对零度的仙威下,寸寸冻结、碎裂!
嗬…嗬嗬…他喉咙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球凸出,布满血丝,身体筛糠般抖起来,直挺挺向后栽倒!
状元爷!
董郎!
满堂尖叫混乱!喜庆瞬间变成惊恐。
七大姑八大姨吓得面无人色,那高颧骨大姑母更是腿一软瘫坐在地,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没人看到,九天之上,水牢中的橙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惩戒,只需一念。
负心薄幸者,神魂亦当受炼狱之苦!三姐黄儿的声音如金石交击,酷烈森然。
小巧八卦紫金炉凭空显现,炉盖嗡地掀开,炉内翻滚咆哮着颜色妖异的九幽孽火!无数凄厉怨毒的哀嚎声隐隐透出,万千负心汉魂魄在其中承受永世煎熬!
黄儿指尖一弹,取自董永命魂的气息投入炉中,孽火轰地爆燃,滋滋作响,哀嚎声陡然拔高!
剑之所指,孽债血偿!四姐绿儿身影骤然模糊,只留一道凝练碧色剑意。
下一刻,凡间某城花楼雅间,一个正搂着歌姬、吹嘘自己如何逼死原配侵吞岳家产业的纨绔恶少,头颅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
血柱喷溅,染红纱幔!碧光一闪而逝,只留无头尸身与满楼骇然死寂。
五妹青儿与六妹蓝儿相视,纤手翻飞,古老法印结成。
翠绿生机仙光与深邃星海蔚蓝涟漪交织升腾,穿透玄冰穹顶,射向浩瀚天穹!
周天星辰,听吾敕令!大阵——启!
轰隆隆!
仙界三十六重天,亿万星辰自亘古沉睡中惊醒!
无数沉寂黯淡的古老星位,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粗大星辰光柱如贯穿天地的巨矛,自无尽星海投射而下,精准注入仙界各处荒芜崩塌的灵脉节点!
干涸仙泉汩汩涌出甘霖,龟裂仙土焕发生机,枯萎仙葩瑶草疯长绽放霞光瑞彩!
稀薄灵气如海啸反扑轰然暴涨!浓郁到化为实质的先天灵气,化作七彩云雾奔流涌动!
嗡——!!!
七道颜色各异、辉煌璀璨、蕴含本源大道的仙光,以天河水牢为中心,如七柄开天神剑,冲破玄冰禁制,撕裂三十三重天云霭,直贯九霄!光耀寰宇,盖过煌煌大日!
整个仙界,陷入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
仙宫神殿在灵气潮汐中簌簌颤抖,琉璃瓦片叮当。
沉睡古仙惊醒,惊疑望向光柱源头。仙兽灵禽惶恐嘶鸣。
凌霄宝殿万载紫金琉璃地面亦在微颤,映照着玉帝震惊错愕又无比复杂的脸。
他一身九龙衮服,抬头望向那搅动风云、宣告旧秩序崩塌的七色仙光源头,嘴角苦涩至极。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
王母已端坐凤座。银甲闪耀冰冷不容侵犯的辉光。
她未曾看玉帝一眼,只微微摊开手掌。
掌心上方,一团混沌氤氲、蕴藏开天辟地伟力的光团缓缓旋转凝聚——混沌仙印!天道权柄!
玉帝看着那混沌仙印,再看王母冷峻如万载玄冰的侧脸,喉头滚动,最终化作一声低低叹息,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夫人…这…他扫过殿下噤若寒蝉的仙卿神将,咱们家这碗软饭…怕是要馊透了啊…
急促清脆脚步声打破死寂。
织女抱着一大叠散发金色光晕、非金非玉的崭新书卷,跑进凌霄殿,气喘吁吁,小脸兴奋又焦急:启禀王母娘娘!凡间新飞升的那位女帝…刚过南天门,就嚷嚷着要拆了银河!说挡着她舰队航路了!守门天兵快拦不住了!
2
天河水牢的玄冰锁链寸寸碎裂,化作齑粉消散。
七道璀璨仙光缭绕周身,干涸的仙脉贪婪吮吸着周天星辰大阵引来的澎湃先天灵气,发出江河奔涌般的轰鸣。
断裂的仙骨在光芒中重塑、接续,发出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比以往更加坚韧,流淌着破而后立的凛冽锋芒。
然而,仙骨虽复,神格犹缺。被凡尘浊气侵染、被负心孽债重创的本源仙魂,如同蒙尘明珠,光芒晦暗。
那刻入神魂的背叛之痛、抽骨之殇,是缠绕道心的荆棘,若不彻底斩断,终成心魔,阻碍重返巅峰。
王母立于水牢入口,银甲沐光,凤眸扫过我们姐妹七人,声音沉凝如昆仑玉磬:仙骨易塑,道心难复。
凡尘孽债,业火焚身,方得琉璃无垢。欲归仙班,再掌权柄,需入‘七情炼心劫’!
她广袖一挥,水牢景象扭曲变幻。森森鬼气弥漫,一条浑浊翻滚、无数怨魂沉浮哀嚎的黄色大河横亘眼前——黄泉!
河上仅有一座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古老石桥,正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桥身布满裂痕,沾染着洗刷不去的斑驳血痕与怨气,仿佛随时会崩塌,将渡桥者彻底吞噬。
此桥乃七情孽障所化!王母声音穿透鬼哭
踏上去!每一步皆映照尔等前世情劫!
见尔所见,痛尔所痛!
斩断情丝,焚尽痴妄,方可抵达彼岸,重铸无暇仙魂!若心神失守,坠入黄泉,则万劫不复!尔等,可敢
有何不敢!七妹紫儿率先踏出,紫云包裹全身,一步踏上那腐朽桥板!桥身剧烈摇晃,无数董永扭曲的面孔自黄泉浊浪中浮现,或深情款款,或狰狞怨毒,嘶吼着红儿救我!为何弃我!紫儿眼神冰寒,真炎化作长鞭,狠狠抽下!虚妄孽障,安敢惑我!幻影哀嚎消散。
二姐橙儿紧随,足下冰莲绽放,冻结翻涌浊浪。三姐黄儿手托丹炉,孽火焚尽扑来的怨魂虚影。四姐绿儿剑气纵横…姐姐们各显神通,在摇摇欲坠的破桥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心魔幻象的冲击与神魂撕裂般的痛楚。
桥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浊浪翻腾,瞬间将我吞噬!
3
冰冷的梭子磨破指尖,血珠渗出。董永推门而入,带着外面的寒气,脸上是熟悉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仙儿,今日的布…怎的少了他语气带着责备。幻境无比真实,指尖的痛,心里的委屈,几乎让我重陷。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冰湖。董永,声音平静无波,这双手,不是给你织布换酒钱的。
仙光微吐,织机连同幻象砰地碎裂!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董永身着状元红袍,骑在高头大马上,春风得意。
他看向人群中的我,眼神却像看一个陌生人。
七大姑八大姨挤在他马前,指着我唾骂:妖妇!离状元郎远点!董永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前世剜心之痛再次袭来。我深吸一口气,仙魂之力震荡:虚妄!本仙荣辱,岂系汝等蝼蚁之口!仙光如剑,刺破这虚伪的繁华!
破败的柴房,冰冷刺骨。董永将休书掷在我面前,劣质黄麻纸,墨迹淋漓。仙儿…好自为之。他身后,是侍郎千金娇媚得意的脸。
那纸休书,每一个字都在灼烧我的眼睛。恨意如毒藤缠绕心脏。
这一次,我没有尖叫。
我弯腰,拾起那纸休书,指尖仙火燃起,瞬间将其焚为灰烬,灰烬飘散,露出我冰冷如霜的眼。
董永,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幻境如琉璃般片片碎裂。
一步一劫,一幻一斩。
前世种种不堪、委屈、背叛,在黄泉桥上被反复撕开、审视、再以更强大的意志碾碎!每一次挣脱,仙魂便澄澈一分,光芒更盛一分!
当最后一步踏出摇摇欲坠的奈何桥,踏上彼岸坚实的土地时,七道纯净无垢、光华万丈的仙魂之力冲天而起,在黄泉上空交织成璀璨星图!蒙尘的明珠,终现无暇光华!
彼岸,并非荒芜。
一座巍峨古朴、笼罩在蒙蒙清光中的巨大殿宇矗立眼前。殿门高悬匾额,三个古朴道文流转着命运长河的气息——司命殿。
殿门无声开启。一位身着素白广袖长袍、面容清矍、眼神却仿佛看透万古沧桑的中年仙君立于门内,正是执掌三界生灵命途的司命星君。他目光扫过我们姐妹七人重铸的仙魂,最终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七位殿下,司命星君声音平淡,却直指核心,仙魂归位,劫数已满。
然,凡尘因果未绝,孽债犹存。此债不偿,终为尔等道途瑕疵,亦扰天道运行。欲彻底了断,需亲笔勾销那孽缘命簿。
他侧身,殿内景象豁然开朗。无数巨大的、散发着各色光晕的玉册悬浮空中,缓缓旋转,构成一条无始无终的命途长河!
其中一册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凡间命簿被无形之力牵引,飞至我面前,哗啦啦自行翻开。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董永,字永安。祖籍丹阳郡董家村…
命簿上清晰记载:
XX年XX月:遇天仙七女紫儿(七公主),诱其动情,私配凡尘。得天仙仙骨滋养,气运转盛。
XX年XX月:得七仙女日夜织布供养,结交乡绅。
XX年XX月:*赴京赶考,七仙女耗尽仙元织就‘云霓锦’贿考官,得中秀才。
XX年XX月:*高中状元。得吏部侍郎赏识。
XX年XX月:休弃发妻七仙女,迎娶侍郎千金柳氏。得柳家助力,授翰林院修撰。
XX年XX月:官运亨通,纳妾三房,家宅兴旺…
批注:
此子心性凉薄,忘恩负义,然受天仙气运所钟,福禄未尽,当享凡人七十载富贵,寿终正寝。
享凡人七十载富贵寿终正寝我盯着那行批注,指尖冰凉,一股滔天怒意混杂着极致的冰冷自心底升起。
前世剜心刺骨的痛楚,姐姐们所受的牵连,天庭因此蒙受的动荡…他凭什么!
司命星君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天道无情:殿下,此乃天道运转既定之数。
仙凡有别,强改凡人命数,恐遭反噬,于殿下仙途有损…
有损我猛地抬头,眼中仙光爆射,重铸的仙魂之力毫无保留地释放,整个司命殿内悬浮的命簿玉册都为之震颤嗡鸣!
他董永窃我仙骨气运,辱我姐妹仙颜,毁我天庭清誉!此等孽障,天道若容他善终,便是天道不公!
我一步踏前,无视司命星君微变的脸色,指尖凝聚起一点纯粹到极致、蕴含破灭与新生之力的仙魂本源,狠狠点向董永命簿上那行福禄未尽,当享凡人七十载富贵,寿终正寝的批注!
给我——改!
嗤!
指尖落处,命簿玉册爆发出刺目强光!那行代表天道眷顾的金色批注如同烈阳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变黑、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铁画银钩、透着森然寒意的血色新字,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
天罚临身,福禄尽削!气运反噬,贫贱终生!孽债缠身,为奴为畜,不得善终!
血色字迹落成的刹那,冥冥中仿佛有枷锁断裂、因果重定!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带着血腥与铁锈味的反噬之力顺着指尖狠狠冲入我的仙魂!
神魂剧震,喉头一甜,一缕淡金色的仙血溢出嘴角。
七妹!姐姐们惊呼。
我抬手抹去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那彻底变灰、再无半分光泽的董永命簿,一字一句,冰冷彻骨:反噬本宫受得起!董永,你的‘好日子’,现在才真正开始!
4
血色批注烙印在董永命簿上的瞬间,凡间,新科状元府邸。
正被家人手忙脚乱抬到床上、灌下昂贵参汤的董永,身体猛地一抽!仿佛有无形巨锤狠狠砸在他灵魂深处!他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不是鲜红,而是带着脏腑碎块的暗黑色!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生命中最重要、最温暖的东西被硬生生抽离!
状元爷!
董郎!
惊呼再起。然而,更恐怖的变化接踵而至。
他那张原本因中状元而红光满面、引得无数闺秀倾慕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变得蜡黄松弛,眼角额头爬满细密皱纹,连头发都瞬间失去了乌亮,变得枯槁灰白!仿佛短短几息之间,他就苍老了二十岁!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状元,变成了一个未老先衰的佝偻病夫!
鬼…鬼啊!他那位刻薄的大姑母第一个尖叫起来,指着董永的脸惊恐后退。其他人也骇然变色,纷纷远离床榻。
这仅仅是开始。
报——!一个管家连滚爬爬冲进来,面无人色,老爷!不好了!吏部…吏部刚派人来传话,说…说老爷的任命文书有…有重大错漏,涉嫌舞弊!官职…官职被革除了!永不录用!
什么!董永眼前一黑,又是一口血喷出。
报——!又一个家丁哭嚎着冲入,老爷!外面来了好多债主!说老爷之前借的印子钱利滚利,现在要收房子收地抵债!还有…还有柳家!柳侍郎派人来传话,说小姐要…要和老爷和离!嫁妆…嫁妆要全部收回!
不…不可能!董永挣扎着想坐起,却浑身无力,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他赖以生存的功名、岳家的靠山、虚假的富贵,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接下来的日子,对董永而言,是活生生的炼狱。
革职查办、功名被褫夺的消息如瘟疫传开。昔日门庭若市的状元府,瞬间变成人人避之不及的晦气之地。讨债的天天上门打砸叫骂,柳家更是雷厉风行,不仅收回了所有嫁妆,还将董永和他那堆穷亲戚像扫垃圾一样轰出了京城。
他们如丧家之犬,狼狈逃回丹阳郡董家村。等待他们的,是乡邻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唾弃。
呸!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活该!
听说他为了攀高枝,把给他当牛做马的仙女媳妇给休了老天爷开眼啊!
什么状元舞弊来的!丢尽我们董家村的脸!
滚出去!别脏了我们村的地!
曾经对他点头哈腰的村正,此刻冷着脸,将他家那几亩薄田和破屋强行收归族里,以抵偿他父亲早年欠下的族债。董永和他那一家子吸血虫般的七大姑八大姨,彻底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
为了活命,董永拖着病体,想去镇上找个体面活计。然而,忘恩负义薄情郎、欺心休弃仙女妻、科举舞弊被革职的恶名早已传遍乡里。没有一家店铺、一个作坊肯收留他。连扛大包、掏粪坑的下贱活计,工头一听是他,都嫌晦气地挥手赶人:滚滚滚!别把晦气沾到老子这!
饥饿和病痛日夜折磨。他那群亲戚更是不堪,大姑母第一个卷了点偷藏的首饰跑了,其他几个也作鸟兽散,临跑前还不忘将董永身上仅剩的几枚铜板搜刮干净。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董永裹着破麻布片,蜷缩在破败山神庙的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腹中饥饿如火烧。他脸上、手上长满了冻疮,流着脓血,散发着恶臭。昔日俊朗的状元郎,如今形销骨立,比最卑贱的乞丐还不如。
就在这时,破庙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鲁的吆喝。
头儿,这破庙里好像有动静
进去看看!妈的,这鬼天气,抓不到壮丁,回去又得挨鞭子!
几个穿着破旧皮甲、凶神恶煞的军汉闯了进来。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王老五),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蜷缩的董永,看到他脸上手上流脓的冻疮时,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妈的,是个痨病鬼加烂疮货!一个兵卒啐了一口。
王老五却眯起三角眼,打量了一下董永的身板骨架,虽然病弱,但底子似乎还在。他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痨病鬼烂疮怕什么!军营里缺的就是敢死填壕沟的牲口!烂疮拿烧红的烙铁烫一烫,结痂了照样能扛沙包!他大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揪住董永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放开我!我是读书人!我是状…董永惊恐挣扎,声音嘶哑。
状你娘个头!王老五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牙齿松动,老子管你以前是状元还是皇帝!现在,你就是老子手里最下贱的营奴!代号‘瘟猪’!听见没!
冰冷沉重的铁链哗啦一声套上董永的脖子和手腕,磨破了溃烂的皮肉,钻心的疼。他被粗暴地拖出破庙,扔进一辆散发着浓重汗臭、血腥味和排泄物恶臭的囚车里。里面已经挤着几个同样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绝望的汉子。
囚车在风雪中吱呀前行,驶向北方边境最苦寒、最血腥的磐石营——那里,是专为罪囚、俘虏和抓来的营奴准备的炼狱,干的永远是最脏最累最危险的活,吃的却是连猪食都不如的馊水,随时可能死在苦役、监工鞭下或敌人的刀箭中。
董永缩在恶臭的囚车角落,脖子上冰冷的铁链紧勒着溃烂的皮肉,风雪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心脏。他想起了七仙女温柔的眼,想起了她织出的华美云锦,想起了她指尖渗血还在为自己操劳…更想起了那纸冰冷的休书和她最后血泪交织的绝望眼神。
仙…仙儿…他嘴唇哆嗦着,浑浊的泪水混着脓血滑落,是悔恨是恐惧或许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他只知道,他那短暂的、建立在背叛与欺骗之上的富贵,彻底结束了。等待他的,是军营最底层、猪狗不如、永无尽头的奴隶生涯。
瘟猪!给老子爬快点!今天的壕沟挖不完,老子抽死你!
磐石营巨大的校场上,尘土飞扬。监工王老五的鞭子像毒蛇,狠狠抽在一个瘦骨嶙峋、脖颈上套着沉重铁环、背上被着巨大石块的身影上。那人一个趔趄,背上石块滚落,重重砸在他脚踝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啊——!凄厉的惨叫响起。正是董永。
他穿着破烂肮脏、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单衣,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鞭痕、烙印和流着黄水的冻疮烂疤,尤其是脸上和手上,更是溃烂得不成样子,散发着恶臭。曾经挺拔的身躯佝偻得像只虾米,眼神浑浊呆滞,只剩下对鞭子的恐惧和麻木的痛苦。
装死!王老五狞笑着上前,沾着盐水的皮鞭没头没脸地抽下,瘟猪!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狗屁状元!到了这磐石营,你就是条最下贱的狗!连狗都不如!狗还能看门,你只配给老子填壕沟!
鞭子抽在烂疮上,脓血飞溅,钻心的疼让董永浑身痉挛。他像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哀嚎:饶…饶命…王…王爷…
王爷老子是你祖宗!王老五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看着他痛苦蜷缩,得意大笑,兄弟们!看到没这就是那忘恩负义、休了仙女老婆的状元郎!现在,他就是咱们营里的‘瘟猪’!以后,他的马桶,他刷!营里的茅坑,他掏!死人的裹尸布,他洗!都听见没!
听见了!周围看热闹的兵痞和麻木的营奴们爆发出哄笑和应和。鄙夷、唾弃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董永身上。他成了整个磐石营最底层、最肮脏、最被人唾弃的玩物和出气筒。
日子在无休止的折磨中流逝。刷洗堆积如山的、散发着恶臭的马桶;掏那蛆虫翻滚、能把人熏晕过去的茅坑;搬运死尸,清洗那些沾满血污和秽物的裹尸布…每一次,都伴随着监工和兵痞的辱骂与鞭打。
瘟猪!刷干净点!留一点味儿,老子让你舔干净!
妈的,掏个粪都慢吞吞!今晚别吃饭了!
哟,这不是状元公吗来,给爷讲讲,仙女老婆的滋味儿怎么样啊哈哈哈!污言秽语伴随着拳打脚踢。
他睡在营奴区最潮湿、最肮脏的角落,和虱子跳蚤为伍,吃着连猪都嫌弃的、混合着泥沙和馊水的饭。他脸上的烂疮因为得不到治疗和恶劣的环境,愈发严重,甚至开始向脖颈蔓延,恶臭更甚。营里的人都像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董永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烂疮流出的脓水都带着腥臭味。他被扔在冰冷的营奴通铺角落,无人理会。意识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了七仙女,她站在云端,仙光缭绕,眼神冰冷地俯视着他,如同看一只肮脏的蛆虫。他又看到了侍郎千金柳氏,她穿着华服,依偎在一个年轻官员怀里,指着自己嗤笑:看,那就是我前夫,一只癞皮狗!
不…不要…董永在草堆里痛苦地蜷缩、抽搐,冰冷的绝望和悔恨啃噬着他最后一点意识。
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猪狗不如。
这,就是他余生的全部。
血色命簿上的批注,正一字一句,化为他血淋淋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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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磐石营的飞雪与污秽,是凡尘最底层的炼狱。而九天之上的瑶池仙境,却是永恒的祥云缭绕,仙葩吐瑞。只是此刻,这份祥和之下,潜流暗涌。
七道重铸仙骨、涤净仙魂的身影,沐浴着周天星辉,穿过重重仙阙,最终落在瑶池那由整块无瑕灵玉铺就的晶莹殿阶前。仙光内蕴,威仪天成,再非昔日被锁天河的落魄模样。然而,姐妹七人脸上并无半分得意,反而带着凝重。
大姐红儿深吸一口气,作为长姐,她率先一步踏出,声音清朗却饱含敬意:女儿红儿,携众姐妹,求见母后!
声音穿透氤氲仙雾,传入那由七彩珊瑚与万年珍珠妆点、流淌着柔和霞光的瑶池深处。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仙鹤清唳偶尔传来。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在七人心头。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六妹蓝儿忍不住想再次开口时,殿门内终于传来一个声音,并非王母,而是她身边随侍的**瑶池女官**,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娘娘有旨:七位殿下劫满归来,仙骨重铸,可喜可贺。然尘缘未了,心性难测。瑶池清静之地,恐扰道心。殿下们且回各自仙府静修,无旨,不得擅入瑶池。
拒之门外!
七人脸色皆是一变。这比直接责罚更令人心沉。母后…竟连见都不愿见她们一面是不信她们已斩断情丝还是对她们失望透顶
女官大人!我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烦请再禀母后!女儿自知罪孽深重,累及天庭,伤透母后之心!今日归来,非为邀功,实乃诚心请罪!求母后…求母后给女儿一个当面认错的机会!说罢,我提起仙裙下摆,双膝一弯,重重跪在了冰冷的灵玉阶上!
七妹!姐姐们惊呼。
大姐,二姐,三姐…你们不必如此。我挺直脊背,声音坚定,我的罪孽,我自己担。母后一日不见,我便在此跪一日!
见我如此,红儿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化为决然。她一言不发,同样撩起裙摆,在我身侧跪下。紧接着,橙儿、黄儿、绿儿、青儿、蓝儿,六位姐姐齐齐上前,如同七朵倔强的仙莲,并排跪在了瑶池殿阶前!
女儿红儿(橙儿…蓝儿),管教幼妹无方,同罪!请母后责罚!七道声音,带着同样的坚定与悔意,汇成一股力量,穿透云雾。
瑶池殿内,一片沉寂。只有仙池中灵鱼吐泡的细微声响。
殿内深处。王母并未端坐凤椅,而是负手立于一面巨大的水镜之前。镜中光影流转,赫然是凡间磐石营的景象:董永像条蛆虫一样在泥泞中蠕动,刷着堆积如山的马桶,被鞭子抽得满地打滚,烂疮流脓…每一幕都清晰无比。
王母面无表情地看着,凤眸深邃如寒潭,不起波澜。直到画面中董永在风雪高烧中痛苦蜷缩,她才几不可察地微微闭了下眼。
娘娘…瑶池女官悄然立于她身后,低声禀报,七位殿下…都在殿外跪着了。尤其是七公主,言辞恳切…
王母没有回头,声音听不出喜怒:跪着跪着就能抵消她们犯下的蠢跪着就能证明她们那所谓的‘恋爱脑’彻底好了她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如电,扫向殿外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殿宇看到跪着的我们。
紫儿当年,不也曾跪在银河畔,哭得肝肠寸断,指天誓日说与牛郎情比金坚结果呢千年相思,隔河相望,误己误人!仙凡之恋,本就是逆天悖理!她们七个,当初哪一个不是信誓旦旦!王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千年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本宫的心,被她们伤一次就够了!难道还要本宫再信一次,等着看她们重蹈覆辙,等着看整个仙界再因她们动摇一次!本宫…赌不起!
她猛地一挥袖,水镜中董永凄惨的画面消失,镜面恢复平静,映出她冷若冰霜的脸庞:告诉她们,本宫心意已决。各自回府,闭门思过!若再纠缠…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休怪本宫动用天条!
女官心中一凛,躬身应是,悄然退下传达。
瑶池殿外。
女官将王母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声音平板:…娘娘言,心意已决。请七位殿下各自回府,闭门思过。若再纠缠,恐动天条。
母后!我如遭重击,脸色瞬间煞白,一股冰冷的绝望从心底蔓延。母后她…竟连一丝机会都不肯给她真的认为我们姐妹还会重蹈覆辙
女官大人!大姐红儿强压着情绪,试图争取,母后之忧,我等深知!然七妹此次历劫归来,道心坚定,已非昨日!那董永下场,便是明证!母后…
女官微微摇头,眼神带着一丝怜悯,但语气不容置疑:大殿下,娘娘有旨,奴婢不敢违逆。请回吧。
殿门在女官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内外,也像一盆冰水浇在七人心头。
我跪在冰冷的玉阶上,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份被至亲彻底否定的冰冷。前世被董永背叛的痛,似乎又涌了上来,只是这一次,源头是瑶池深处那道她最渴望亲近的身影。
七妹…二姐橙儿轻轻握住我冰冷的手,试图给我力量。
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酸楚和委屈,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母后不信我,是应该的。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在先。我抬起头,望向那紧闭的、流转着霞光的殿门,眼神却渐渐从委屈迷茫,变得异常坚定,甚至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锐利。
既然跪着无用,言语无力…我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姐姐耳中,那就用行动证明给她看!
证明三姐黄儿蹙眉。
对!我霍然起身,仙裙飘动,周身竟隐隐散发出不同于以往的、带着锐利进取的气息,母后担心我们沉溺情爱,担心仙界因我们动摇!那我们就让她看看,没有情爱牵绊的七仙女,能在这天庭做些什么!让她看看,女子掌权,能否让这仙界——更加昌盛!
大姐,我看向红儿,目光灼灼,你掌南明离火,司兵戈战伐!如今周天星辰大阵重启,灵气复苏,正是重整天兵、革新战法之时!何不向母后请命,重建‘朱雀战部’,拱卫天南
红儿眼中赤焰一闪,战意瞬间被点燃:正合我意!天庭承平太久,兵甲松弛,是该好好整顿了!
二姐,我又看向橙儿,你掌玄冥真水,司刑狱律法!天规陈腐,多有疏漏,尤其对负心薄幸、欺辱仙凡之辈惩戒过轻!何不重订《天刑律》,昭彰天威
橙儿冰眸寒光四射:凡间董永之流,岂能逍遥此律,早该修订!
三姐,丹道一途,关乎仙界根基!灵气复苏,仙丹妙药需求倍增,何不开设‘百草阁’,广纳仙才,普惠诸仙
四姐,剑道通玄,乃护道根本!何不设‘万剑塚’,传道授业,为天庭铸就利剑锋芒
五妹、六妹,星辰之力浩瀚,阵法玄妙!周天星辰大阵重启只是开始,何不推演‘诸天星衍大阵’,梳理星河,再造乾坤
我语速越来越快,每说一句,姐姐们眼中的光芒便亮一分!一个前所未有的、由她们姐妹主导的革新蓝图,在瑶池殿外清晰勾勒!
而我,我最后看向那紧闭的殿门,声音斩钉截铁,愿为先锋!凡尘历劫,我深知仙凡阻隔之弊!银河旧道,迂腐陈规!我请命,开新路!凿星海!通万界!让天庭威严,不再囿于三十六重天!让母后看看,我们姐妹,能撑起怎样一片天!
好!大姐红儿第一个响应,眼中赤焰熊熊,我们姐妹同心,何惧前路!
同去!众姐妹齐声应和,声震云霄!七道仙光不再跪伏请罪,而是带着昂扬的斗志与破天的锐气,冲天而起,直射向各自的目标——南天门、刑律殿、兜率宫、剑冢、观星台!
瑶池殿内。
王母依旧立于水镜前,镜面却映照出殿外七道仙光离去的方向。她冰冷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极细微的松动。女官悄然上前:娘娘,殿下们…似乎并未回府,而是…
本宫看见了。王母打断她,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殿外浩瀚仙宇,那里,新的变革风暴,正由她七个不省心的女儿,悍然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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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变革的飓风,以七位公主为核心,在重启的周天星辰大阵激荡出的澎湃灵气中,席卷了整个仙界!
南天门,点将台。
赤焰焚天!大姐红儿身着赤金战甲,立于高台之上,背后朱雀战旗猎猎作响。下方,是重新整编、淘汰了无数老弱冗员、装备了最新炼器殿,这是由三姐黄儿丹道延伸打造出的离火战铠和破军弩的天兵方阵,肃杀之气冲霄!
天庭威严,不容亵渎!凡尘有孽,仙剑伐之!红儿声音如金戈交鸣,手中令旗挥下,朱雀战部,巡狩天南!凡遇邪魔,凡有不臣——杀无赦!战吼如雷,赤色洪流滚滚而出,肃清寰宇!
刑律殿。
寒气森森!二姐橙儿高坐玄冰法座,下方是重组后铁面无私的执法天官。一卷散发着凛冽寒光、由万年玄玉为底、铭刻着全新《天刑律》的玉册悬浮空中。律条严苛,尤其新增:
凡负心薄幸、背信弃义、欺辱仙凡者,视其罪,抽魂炼魄、永镇九幽寒狱!
凡仗势欺人、为祸一方者,削其福禄,打入凡尘,历百世苦厄!
凡阻挠新法、徇私枉法者,同罪论处!
刑律即天威!昭告三界,即日施行!橙儿声音落下,法旨化作万道寒光,射向诸天万界!无数仙凡心头一凛,尤其是那些心怀鬼胎之辈,顿感寒芒在背!
兜率宫旁,百草阁。
药香馥郁,霞光氤氲。三姐黄儿不再独守丹炉,而是大开山门!无数仙草灵根被移植于此,更有下界飞升的草木精灵、丹道散仙被破格吸纳。流水般的灵药被炼制出来:
生生造化丹——重塑仙躯,疗愈本源!
九转悟道散——启迪灵智,助益修行!
戮魔焚心散——专克邪魔,歹毒无比!
丹道,当惠及诸仙,亦当为护道之刃!黄儿清喝,无数流光自百草阁飞出,飞向需要它们的仙神手中。仙界整体实力,在丹药加持下悄然提升!
剑冢。
剑气冲牛斗!四姐绿儿立于万剑之巅,以身化剑,演绎无上剑道。下方,是来自各方的剑仙种子,无论男女,无论出身,只论剑心!一道道纯粹凌厉的剑意被激发、被引导。
剑者,宁折不弯!护己,护道,护苍生!入我剑冢,当有此志!绿儿的声音与剑鸣相和。
新一代的剑仙,带着崭新的锐气,正在崛起!
观星台。
星河璀璨!五姐青儿、六姐蓝儿并肩而立,纤手拨弄着由纯粹星光构成的巨大星盘。周天星辰在她们指尖流转、推演。
星轨偏移,当正!
此处星域淤塞,灵气不畅,当疏!
诸天星衍大阵——启!
随着她们法印落下,浩瀚星空中,沉寂的星辰被点亮、被牵引,形成新的、更高效、更稳固的灵气循环网络!仙界的血管被彻底打通,灵气浓度再攀高峰!无数仙山福地灵脉喷涌,仙葩异果遍地生长!
而这一切变革的核心驱动力与最耀眼的成果,则聚焦在——
银河之畔!
曾经那道阻隔了无数痴男怨女的、象征陈旧天条的璀璨天河,此刻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剧变!
我立于一颗被强行拘来的、巨大无朋的星辰之上,这里已被改造成了临时的指挥中枢——破军星坞!下方,是沸腾的工地!
无数身披星辰战甲、由五姐六姐麾下星辰力士组成的工程队伍,在青儿、蓝儿精确无比的星图指引下,操控着巨大的、闪耀符文的仙金巨构!威力强大的仙法不再是个人争斗的武器,而是变成了开山裂星、熔炼材料的工具!
轰隆!一颗阻碍航道的小型陨星被集火仙法精准轰碎!
嗤——!炽热的星辰真火从巨型熔炉中喷涌,将提炼出的星髓金浇筑成巨大的、流线型的构件!
锵!锵!锵!金铁交鸣震耳欲聋,力士们操控着符文傀儡,将一块块闪耀着星辰光泽的巨构严丝合缝地铆接、组装!
一艘艘庞大得超乎想象、造型充满力量与速度美感的巨舰,正在星空中初具雏形!它们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楼船仙舟,而是狰狞的战争巨兽!
厚重的星髓金装甲覆盖全身,舰首是狰狞的撞角,两侧是密密麻麻、闪烁着毁灭性能量波动的炮口,由百草阁提供核心,朱雀战部测试威力!巨大的引擎喷口(基于星辰大阵原理改造)酝酿着澎湃的星力!
这就是新天庭的利刃——诸天星舰!第一支舰队,名为破军!
航道清理进度,七成!
星舰‘贪狼号’龙骨合拢!
引擎星力灌注测试,准备就绪!
破军弩阵列安装完成!
一条条振奋人心的汇报通过传讯仙玉汇聚到我面前。我俯瞰着这片热火朝天、颠覆传统的星海工地,胸中豪情激荡。凿通星海,打破仙凡乃至万界壁垒,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轰——!!!
遥远的、靠近南天门方向的星域,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股恐怖绝伦的能量波动!空间被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黑洞!狂暴混乱的虚空乱流从中喷涌而出!
紧接着,一艘前所未见的巨舰,悍然从黑洞中挤了出来!
它通体呈暗金色,线条更加流畅锐利,充满了异域的科技感与磅礴的仙道威压结合的气息!舰体上布满了玄奥的符文与闪烁的能量管道,体积甚至比正在建造的破军级星舰还要庞大一圈!舰首,一个巨大的、由不知名能量构成的徽记闪耀着——那是一柄刺穿星辰的利剑!
这艘巨舰无视了混乱的虚空乱流,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稳定了自身,然后…舰首那巨大的主炮口,开始凝聚起令人心悸的、仿佛能湮灭星辰的恐怖能量光芒!炮口所指,赫然是——南天门!以及南天门外,正在巡弋、显然被这突发状况惊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大姐红儿率领的朱雀战部先锋!
敌袭——!!!凄厉的警报瞬间通过仙网传遍天庭!
南天门外,红儿瞳孔骤缩,厉声怒喝:朱雀战部!结阵!离火焚天!
然而,那艘暗金巨舰的主炮光芒凝聚速度太快!眼看毁灭性的打击就要降临!
千钧一发!
休得猖狂!
一声清越冰冷、带着无上威严与一丝怒意的断喝,如同九霄惊雷,炸响在混乱的星域!并非来自天庭内部!
只见那艘暗金巨舰侧后方,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另一艘体积稍小、但通体银白、造型更加优雅凌厉、宛如一只展翅冰凰的星舰凭空跃出!舰体上,一个由冰晶与火焰交织的徽记熠熠生辉!
舰桥之上,一位身着白金战甲、身姿高挑、容颜绝美却冰冷如万载玄冰的女子傲然而立!她眼神锐利如剑,锁定那艘暗金巨舰,玉手狠狠挥下!
凰焱主炮!目标‘裁决号’!发射!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炽白中带着毁灭蓝芒的光柱,从银白星舰主炮口咆哮而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暗金巨舰裁决号即将发射的主炮能量节点上!
轰隆——!!!
震彻寰宇的爆炸在星空中绽放!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虚空乱流都暂时驱散!裁决号的主炮被硬生生打断、殉爆!庞大的舰体剧烈震颤,装甲扭曲崩裂,冒出滚滚浓烟(能量泄露的光芒)!
是‘凌霄号’!女帝陛下!破军星坞中,有认出那银白星舰的仙官激动高呼!
我心中剧震!女帝凡间飞升的那位
只见那银白星舰凌霄号一击建功,毫不停留,舰体灵巧地划出优美弧线,无数副炮口亮起,如同凤凰展翼,泼洒出密集如雨的毁灭光束,将裁决号后续的反击死死压制!同时,舰体侧面舱门打开,一架架造型灵动、如同冰晶凤凰的小型战机(仙道版舰载机)蜂拥而出,配合着主舰,对裁决号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围攻!战术配合精妙绝伦,攻击凌厉狠辣,完全是以碾压的姿态!
原本气势汹汹的裁决号瞬间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狼狈不堪。
战斗爆发的快,结束的更快。在凌霄号绝对的火力和战术优势下,裁决号很快被打得千疮百孔,动力核心被精准摧毁,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像条死鱼般漂浮在星空中。
银白星舰凌霄号优雅地悬停在战场中央,如同胜利的女王。
舰桥缓缓开启。那位身着白金战甲、气势凌人的女帝,一步踏出,立于虚空。她目光如电,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扫过惊魂未定但迅速结成防御阵型的朱雀战部,最后,她的视线穿透无尽空间,仿佛落在了瑶池方向,也落在了破军星坞中我的身上。
然后,她清冷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借助某种强大的扩音仙法,清晰地响彻在南天门外,响彻在刚刚被惊动的凌霄宝殿,也响彻在每一个关注此战的仙神耳中:
朕乃**玄穹女帝**!自凡间破界飞升!此等宵小‘裁决者’,妄图染指朕之航道,已被朕碾碎!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一丝…不耐烦
另外——王母娘娘!朕的‘凌霄舰队’已至南天门外!你那道银河,陈旧迂腐,阻我舰队阵列展开!实乃碍事!
她抬手,指向那条横亘在星空间、流淌着亘古星辉的璀璨光带——银河!
朕今日,便要拆了它!清出航道!尔等——可有异议!
拆…拆银河!
整个仙界,瞬间死寂!无数仙神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刚被那场惊心动魄的星舰大战震得七荤八素,紧接着就听到如此石破天惊的宣言!
凌霄宝殿内,玉帝端着琉璃盏的手一抖,琼浆玉液洒了一身。他张着嘴,看着昊天镜中那位霸气绝伦、剑指银河的女帝,再看看身旁凤座上,王母娘娘那看不出喜怒、却隐隐散发着更加可怕气息的侧脸,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夫人…咱家这碗软饭…馊是馊了点…他瞥了一眼王母掌中不知何时浮现、正缓缓旋转、散发出让诸天星辰都为之颤栗的混沌仙印,又看看镜中那支炮口还冒着青烟、虎视眈眈的银白舰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补了一句:
…可它馊得…真他娘的香啊!
(仙界新篇章,由女子掀开!)
-全文完2025.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