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后脑勺传来,周春和猛地睁开眼
空了箱子没了!
他顾不上头上的剧痛和满身的尘土,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疯一般地冲回家。
“砰——!”
他一把推开自家大门
客厅里,赵馨媚和赵婷婷正悠闲地嗑着瓜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大跳。
“你你发什么疯!”赵馨媚刚想开口骂人,却被周春和的表情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周春和没有理会她们,奔书房。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个沉重的、用来伪装的红木书柜给推开,露出后面那扇不起眼的暗门。
他的心在狂跳,手抖得连钥匙都对不准锁孔。
然而,当他打开那扇沉重的铁皮保险柜门,看到里面同样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只悠闲爬行的蜘蛛时,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顺着墙壁滑了下来,差点再次昏倒。
没了!
这里也没了!
“不不可能”
周春和不死心,他又像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向地下室的入口。
那里,存放着程玉琴当年带来的、最值钱的一批嫁妆!那是他觊觎了二十年,却一直没敢动的东西!只要那些东西还在,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地下室的门锁完好无损。
周春和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哆嗦着手打开了门。
然而,当手电筒的光照亮地下室的那一刻,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空了!
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那些他做梦都想据为己有的金银首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周春和再也支撑不住,他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嚎啕大哭、精神恍惚。
与此同时,毫不知情的赵子鹤,正经历着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他穿着昨天刚买的新褂子,头发油光锃亮,苍蝇站上去都得打滑,兴冲冲地来到了城东小学。
他昂首挺胸地走进校长办公室,递上盖着萝卜章的材料:“校长,我是来报到的。我姐程娇,前几天应该已经跟您说过了吧?”
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校长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哦,是你啊。”校长的声音不咸不淡,“你姐姐是来过了。”
赵子鹤的心情更加激动了。
可校长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
“不过,那个教师岗位,你姐姐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转让’给了其他人。钱货两清,手续都办完了。”
“什什么?”赵子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如遭雷击。
老校长看着他那副蠢样,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揶揄:“怎么,小同志,你姐姐没告诉你吗?”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赵子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不过嘛”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羞辱的语气说:“你一个初中都没念完的,想来我们学校当老师?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轰——”
赵子鹤的大脑一片空白。
羞辱、欺骗、美梦破碎所有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校长办公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
当他将学校发生的事情一说,客厅里,赵馨媚和赵婷婷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
被卖掉的工作被掏空的五千块嫁妆那份诡异的断亲书…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
她们终于如梦初醒!
“骗子!那个贱人是个骗子!”赵馨媚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尖叫道:“我们被她耍了!从头到尾,我们都被她给耍了!”
羞耻、愤怒、不甘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程娇!我跟你没完!!!”赵婷婷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冲到还在地上哭嚎的周春和面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哭!哭什么哭!现在哭还有什么用!”她双眼赤红,“还不赶紧去找那个贱人算账!把我们的钱要回来!!”
“对!要回来!一分都不能少!”
一家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像一群疯狗冲出了家门,直奔顾家所在的筒子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