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柔一系列的关心之举,并没有消散轩辕钰心中的疑虑。
而所谓的在君王面前“如实禀告”,更让他觉得这不过是苏雨柔故意所做的表象。
“我刚听外面吵吵闹闹,是那些太医登门?”
就算是让他们进来也无妨。
他们都奉着君王的旨意,每每瞧见他这病怏怏的样子,便知节离去,回禀君王,从不会真的上手,为其把脉治病。
他觉得苏雨柔如今所做不过都是些徒劳无功。
“嗯。”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未休息好,或是今日早晨就大清早的被拽起来的缘故。
苏雨柔此刻也实在是困倦不堪。
“你没事就行,没事…就好好休息,我有点困,我先回去…睡一会儿。”
她折腾了这么久,实在是受不住疲惫。
轩辕钰下一句话还未开口,却只见人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外走去。
苏雨柔看着院中的房屋布置,最后选择了一个自己欢喜的地。
虽说这屋中确实还有些杂乱,但是可以叫人前来收拾。
不过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睡觉。
苏雨柔倒床就睡,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有些暗了,才悠悠转醒。
刚一睁眼就瞧见坐在床边的翠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那眼眸之中的哀怨,却差点将眼前之人吞了个干净。
“小姐……”
苏雨柔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她的头。
“睡过了,睡过了,我这就去弄。”
说完,苏雨柔连忙起身,便去了后厨起锅烧油。
好在之前拿肉炼出来的油还有不少,而后厨也有被发好的面。
只是…这发了和没发,面的样子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区别。
“你确定正面发过了?”
苏雨柔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可以和桌子碰撞,发出清脆响声的面团,怎么都想象不了,这是已经发过的面。
“是。”
对比面前厨娘的那份认真,苏雨柔将原本想要吐槽的话,再次收回了心中。
不过还好。
她还有其他办法补救。
只见苏雨柔拿过了面团之后,在手中揉着,不出多时,便将它们一一分成了小块儿的面饼。
总归是答应了翠环,一定会让其吃到小饼,那发不发面的也都可以做,
周围的厨娘一直都围在苏雨柔的身旁,那几双眼睛根本离不开她的身影,生怕下一秒这面团就在她的手上变成了其他的形态。
苏雨柔的动作很快,还不过一炷香的时候,便将那面团擀做成饼皮,随后下进了锅中。
这次出锅的饼没有早晨的厚重也就罢了。
甚至一个个表面酥黄脆皮,用手一捏都能听见嘎嘣脆的声音。
这实在是太过于吸引人的味觉。
尤其是他们从前吃的寡淡,一年到尾就算是有钱,也终究买不来如此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如今个个馋的口水直流。
苏雨柔拿了几个还算温热的放在了另外一个盘子里,剩下的就全留在了厨房中。
“剩下的你们分了吃吧,这几张我拿过去,同王爷一同用。”
“是。”
苏雨柔说完便端着盘子,朝着他的内室走去。
而男人看着面前的暗卫。
“皇宫深严,属下实在无能,确实不曾探听得到那女人同陛下之间的沟通,但是…想来陛下并未起疑,那几个太医回去之后,也是按照王烨病重难医的结果回禀的。”
她真的没与陛下说实话?
轩辕钰还是觉得奇怪,毕竟苏雨柔没有任何理由帮他。
反而若是为了侯府着想,只要苏雨柔将他如今已经建好的消息告知于当今天子,
无论是苏雨柔也好,还是侯府,都可以得到君王的赏赐。
他刚要开口,却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
那暗卫将手搭在腰间的配剑上,似乎若是有人敢轻易闯入,他便直接要了那人的性命。
而轩辕钰则是坐起来摇了摇头,“你先退下。”
“是。”
下一秒苏雨柔推门而进,一股食物的香气瞬间便钻入了他的鼻腔。
他掩下眼眸之中的不耐烦,下一秒却被苏雨柔轻松而又欢快的语气所吸引。
“今天早晨的时候看你食欲不错,吃了不少,不知道我中午匆匆忙忙的离开下人,到底有没有给你吃东西,怕你饿,所以多拿了几个饼给你,尝尝看?”
那一个个的小饼就那样被摆放在盘子里。
苏雨柔还帮忙配了碗汤。
“这汤…是补汤,你放心,里面所有的药材我都问过太医,这方子也是那几个太医给我的,说是能增进你的体质,能让你活得久。”
那几个太医终究看着苏雨柔那副柔弱的面孔,心生怜悯之意。
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个补汤的方子。
苏雨柔虽然比较擅长西医,但是也勉强能够看得出那药方之中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交给了翠环,让翠环先熬制出来。
他没有开口说话,目光虽有些斜视在那饼上,却始终没有挪动。
苏雨柔本来就干了不少活,那几个厨娘也就只能打打下手,一切都得亲力亲为,此刻她实在是饿的饥肠辘辘。
当然此刻完全顾不上侯府千金的身份,苏雨柔撕开了张饼,便随意叠了叠,直接一口塞进了嘴里。
还带着些温烫的薄饼,就这样在她的口齿之间留下了香气。
苏雨柔哈了哈气,略带着几分被烫到了的囧样。
他见苏雨柔吃了才放心,随后一口接着一口,没想到直接吃了六七个饼。
苏雨柔看着面前的“光盘行动”,感觉自我良好。
心情好的代价,就是做事情做的多,在翠环还没来之前,苏雨柔就将碗筷收拾得干净。
今日陛下和那些太医的态度,也让苏雨柔彻底的明白,面前的男人身上一定有所顽疾。
不过按照他今天的饮食习惯,还有面色来看,应该昨日里打进去的那些药物有所作用。
“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你能不能…先搬出去这个屋子,过段时间再搬回来?”
这个屋子里的气息确实有些难闻。
到处都是些长年累月堆积的脏东西。
尤其是他身下躺着的那些褥子,上面所遗留的根本不知是药汤还是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