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脚步声渐远。
沈云疏浑身脱力,几乎站不稳。
裴寒枭从暗处走出,一把扶住她,声音冷沉:“他起疑了。”
她闭了闭眼:“王爷不能再来。”
裴寒枭冷笑:“你觉得我会听?”
她抬眸看他,眼底是决绝:“你若再来,本宫也会死。”
他瞳孔一缩,手指收紧:“什么意思?”
沈云疏摇头:“陛下在试探。”
萧恒若真确定裴寒枭夜探漪竹苑,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只是警告。
他是在等,等一个确凿的证据,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杀机。
“王爷先回去吧,本宫也乏了。”
沈云疏边说边走入内室,裴寒枭见状也只能先离开。
夜里,沈云疏辗转反侧睡不着,这时,她突然听到“吱呀”一声。
窗棂被轻轻撬开。
沈云疏呼吸一滞,手指悄悄探入枕下,握住裴寒枭给自己的匕首。
一道黑影翻窗而入,落地无声。
从身形上沈云疏能看出来,对方不是裴寒枭——
黑影在室内逡巡,先是查看了屏风后,又摸向案几。
月光照进来,沈云疏看清了那人腰间的令牌——御前侍卫!
黑影突然走向床榻。
沈云疏立刻闭眼假寐,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那人俯身,似乎在检查她是否真的睡着。
就在此时沈云疏“惊醒”,惊慌失措地坐起:“有刺客?!”
黑影急忙后退:“娘娘恕罪,属下奉旨巡查。”
沈云疏抓起枕边玉如意砸过去:“滚出去!”
侍卫仓皇退到门外,却仍不死心地环顾四周。
突然,他目光定在窗棂上——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擦痕。
“娘娘,这窗户”
“本宫闷热,开窗透气有何不可?”沈云疏冷笑:“还是说,陛下派你来监视本宫?”
侍卫脸色一变,匆匆告退。
沈云疏紧紧的捏住胸口。
看来事情越发展越难控了。
她必须再想想对策才行!
沈云疏让青禾打了一盆凉水,用簪子小心翼翼将窗户上的苔藓一点点刮下来。
直到天亮才弄完。
第二天,萧恒比裴寒枭先来了。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声。
沈云疏突然起身,将帕子投入香炉。青烟升起时,殿门被推开。
“陛下?”她仓皇转身,打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
萧恒负手立在门口,目光扫过香炉里未燃尽的帕角:“深夜焚香,可是心神不宁?”
“臣妾”她话音未落,萧恒已走到窗前,指尖抚过窗棂上新鲜的刮痕。
“这漪竹苑的窗户,似乎总关不严。”
“大概是年久失修,多谢陛下关心。”沈云疏冷静应对。
萧恒又走回来,摸着棋盘。
“既然睡不着,陪朕下一局棋如何?”萧恒突然开口。
沈云疏指尖微颤。
“臣妾棋艺粗浅”
萧恒已执起一枚黑玉棋子,在指尖翻转:“你不用怕,只是下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