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裴寒枭的角度看,沈云疏这么说一定是疯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裴寒枭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终于叹了口气:“娘娘可曾想过,若事情败露,您将面临什么?”
“想过。”沈云疏坚定地说:“但比起坐以待毙,本宫宁愿冒险一搏。”
裴寒枭沉默良久,突然用未受伤的右手抚上她的脸颊:“沈云疏,你真是我见过最大胆的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沈云疏心跳漏了一拍,俯身靠近他:“所以,将军是答应了?”
裴寒枭的手滑到她脑后,轻轻一按,两人的唇终于相贴。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药草的苦涩,却又无比甜蜜。
裴寒枭大概也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答应沈云疏如此荒唐的要求!
但他早就“死”了,不介意再死一次。
这辈子,他知道自己跑不了。
当沈云疏喘息着分开时,裴寒枭却皱眉道:“但现在不行微臣身上有伤”
沈云疏噗嗤一笑:“本宫又不是禽兽,自然等你伤好。”她调皮地眨眨眼,“不过王爷既然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裴寒枭无奈地摇头:“臣遵旨。”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沈云疏被晨光刺得眯起眼,才惊觉天已大亮。
她猛地转头看向榻上的人,裴寒枭竟不知何时醒了,正支着伤臂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醒了怎么不叫本宫?”她手忙脚乱地去拢衣襟,却被他伸手拽住。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禅衣渗进来,烫得她指尖发颤。
“看娘娘睡得沉。”裴寒枭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目光扫过她散在枕上的青丝,“昨夜娘娘翻身三次,还踹了微臣两次。”
沈云疏脸一红,拍开他的手:“胡说!本宫何时”
话没说完,就见他肩上的绷带渗出些微暗红,顿时慌了神,“是不是扯到伤口了?都怪本宫睡觉不老实”
他却忽然低笑出声,反手将她拉进怀里。
沈云疏撞在他没受伤的左肩,鼻尖蹭到他颈间的药香,听见他在耳边说:“臣皮糙肉厚,娘娘那点力气,还不如孩童捶背有劲。”
“贫嘴。”她伸手去拧他胳膊,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声音:“娘娘,该起身抄经了。”
沈云疏吓得差点从榻上弹起来,裴寒枭却极快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揽着她往榻内侧滚。
锦被瞬间将两人裹成一团,他压在她上方,伤臂小心地悬在半空,呼吸尽数落在她额间。
“嘘——”他眼尾带着笑意,“娘娘这是怕了?”
沈云疏瞪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