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产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时,顾西洲的电话关机了。
护士小声说：顾总在VIP室陪林小姐做产检。
我拔了氧气管自己签。
产后大出血濒危时,他正朋友圈晒B超照：此生挚爱,母子平安。
五年后顾氏破产清算会上。
我牵着儿子出现：顾总,你晒的挚爱…
骨髓配型失败,昨天火化了。
他跪地求我救私生子。
我笑着点开遗产公证：
顾董遗嘱：长孙继承全部股份。
你猜…长孙是谁
第一章
手术台孤签
冰冷的无影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发苦,混合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沈念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被厚重的无菌布覆盖,只露出高高隆起的腹部。麻醉剂的凉意顺着脊椎蔓延,下半身逐渐失去知觉,只剩下一种漂浮在虚空中的、令人心慌的失重感。
沈女士,放松,别紧张。主刀医生王主任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带着职业性的安抚,我们马上开始。
沈念点了点头,指尖却无意识地抠紧了身下的床单。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毫无预兆的破水,紧急推进手术室。剖腹产。她不怕疼,只是…顾西洲呢
家属签字了吗王主任问旁边的护士。
护士拿起手术同意书,声音有些迟疑：沈女士的丈夫…顾总…电话一直关机…
关机沈念的心猛地一沉。今天是…林薇薇的产检日。她记得。顾西洲昨晚还特意说过,要陪她去,因为薇薇胆子小。
一股冰冷的寒意,比麻醉剂更甚,瞬间攫住了心脏。她艰难地侧过头,看向手术室紧闭的门。门外空空荡荡。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焦急的等待。只有冰冷的走廊灯光。
沈女士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您看…这同意书…
沈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她抬起那只没被束缚的手,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笔。
护士愣了一下,连忙递过笔和同意书。
沈念的手有些抖。麻醉的影响,还有心底翻涌的冰冷。她咬着牙,一笔一划,在家属签字栏,用力写下自己的名字——沈念。
每一笔,都像刻在心上。
可以了。她将笔和同意书递还给护士,声音平静无波。
王主任和护士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最终,王主任点了点头：准备手术。
锋利的手术刀划破皮肤的触感,被麻醉隔绝了。但沈念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被一层层打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和被剥离的冰冷,顺着脊椎往上爬。
就在医生准备取出胎儿时,手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护士探进头来,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沈念耳中：王主任…那个…VIP产检室那边的林小姐…好像有点不舒服…顾总他…问这边还要多久他…他有点急…
轰——！！！
沈念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所有的冷静,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在她躺在手术台上,命悬一线为他生孩子的时候！在陪另一个女人产检！还嫌她这边太慢！
巨大的愤怒和灭顶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她猛地弓起身体！麻醉似乎在这一刻失效了！尖锐的剧痛从腹部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呃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痛呼从她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不好！产妇情绪激动！血压骤降！
快！止血钳！
出血量增大！快！输血！
通知血库！O型血！快！
沈女士！坚持住！深呼吸！别用力！
手术室里瞬间乱成一团！警报声尖锐刺耳！仪器疯狂闪烁！医生护士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
沈念的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愤怒中沉浮。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浓重的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只有手术灯刺目的白光和医生们焦急晃动的身影。
顾西洲…
林薇薇…
好…
很好…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念头如同淬毒的种子,狠狠扎进心底最深处。
你们欠我的…
欠我孩子的…
我要你们…
百倍…
千倍…
还回来！
第二章
朋友圈祭子
刺鼻的消毒水味顽固地钻进鼻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感。沈念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惨白的天花板,冰冷的点滴架,还有手臂上扎着的留置针。身体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一种空荡荡的钝痛。
念念！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她的闺蜜兼助理,夏小雨。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此刻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沈念冰凉的手,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差点就…
沈念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夏小雨连忙用棉签沾了水,小心地润湿她的嘴唇。
孩子…沈念的声音嘶哑破碎,几乎是用气音挤出两个字。
孩子没事！是个男孩！五斤八两！很健康！夏小雨连忙说,脸上带着一丝后怕的庆幸,就是…就是早产,有点虚弱,在新生儿监护室观察呢…你别担心…
男孩…她的孩子…没事…
沈念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再次袭来。她闭上眼,积蓄着微弱的力气。
顾西洲呢她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夏小雨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神躲闪,带着浓浓的愤怒和难以启齿的犹豫：他…他…
说。沈念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夏小雨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朋友圈,递到沈念眼前。
屏幕上是顾西洲刚刚更新的朋友圈。一张照片：林薇薇躺在VIP产检床上,侧脸温柔,小腹微隆。顾西洲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在她的小腹上。他微微侧头,看着镜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到近乎炫耀的笑容。
配文：【此生挚爱,母子平安。感谢上天眷顾。我的薇薇,辛苦了。期待我们的宝贝降临。】
轰——！！！
沈念的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得一片空白！巨大的耳鸣声尖锐地响起！盖过了病房里所有的声音！
此生挚爱母子平安感谢上天期待宝贝
那她呢她算什么她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她的孩子还在监护室！而他！她的丈夫！在陪着小三产检！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对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的深情！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沈念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那口血喷出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刚刚缝合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却感觉不到！只有心脏被活生生剜走的、灭顶的剧痛和耻辱！
念念！念念你别激动！医生！医生快来！夏小雨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按呼叫铃！
沈念猛地抬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打掉了夏小雨的手机！
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顾西洲那张刺眼的笑脸,在林薇薇微隆的肚子上定格！
沈念死死盯着那碎裂的屏幕,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她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好…好一个…此生挚爱…
好一个…母子平安…
顾西洲…
林薇薇…
你们…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翻腾的恨意都吸进肺腑！再开口时,声音嘶哑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
给我等着！
我沈念…
和我的儿子…
会好好…
看着你们…
怎么平安！
怎么恩爱！
怎么…
下地狱——！！！
第三章
病危唤魂归
五年后。顾氏集团总部,顶楼会议室。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余烬和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面色凝重的股东和高管。主位上的顾西洲,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疲惫和焦躁,眼底布满血丝。曾经意气风发的商业新贵,如今被接连不断的打击磨去了棱角,只剩下强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顾总,财务总监的声音干涩,带着绝望,银行最后通牒…今天下午五点前,如果无法偿还第一期贷款利息…将启动强制冻结程序…并申请破产清算…
砰！顾西洲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水杯乱晃！废物！一群废物！融资呢！我让你们找的融资呢！
顾总…投资部经理脸色惨白,所有接触过的资本…都…都拒绝了…寰宇资本那边…更是直接放话…说…说顾氏是…无底洞…
寰宇资本！又是寰宇资本！顾西洲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怒火！这个近几年在资本市场横空出世、手段狠辣的神秘秃鹫,像条毒蛇一样死死咬住顾氏不放！他查不到幕后老板！只知道对方对他有着刻骨的恨意！
滚！都给我滚出去想办法！顾西洲嘶声咆哮！股东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会议室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顾西洲粗重的喘息和死寂的空气。他颓然瘫坐在椅子里,双手插进头发,用力揉搓。怎么办顾氏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不能倒！绝对不能倒！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林薇薇！
顾西洲烦躁地接通,语气带着不耐：又怎么了！
西洲！呜呜呜…西洲你快来医院！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小宇啊——！！！林薇薇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瞬间炸响！刺得顾西洲耳膜生疼！
小宇怎么了！顾西洲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瞬间揪紧！林薇薇生的儿子顾宇,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的命根子！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复发了！医生说…说这次很凶险…需要立刻骨髓移植！不然…不然就…林薇薇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西洲！你快来！小宇他…他一直在喊爸爸…呜呜呜…
白血病复发！顾西洲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猛地站起身：我马上到！
仁和医院VIP病房。浓重的消毒水味也掩盖不住绝望的气息。林薇薇扑在病床边,哭得肝肠寸断。病床上,五岁的顾宇小脸苍白如纸,瘦弱得脱了形,身上插满了管子,微弱地呼吸着。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顾西洲冲进病房,一把抓住主治医生的胳膊,声音嘶哑颤抖。
医生面色凝重地摇摇头：顾总,情况很不乐观。小少爷的白血病细胞恶性程度很高,化疗效果很差。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尽快进行骨髓移植。但是…他顿了顿,艰难地说,我们库里…没有匹配的骨髓源…亲属配型…也失败了…
失败了！怎么会失败！顾西洲目眦欲裂,我和薇薇呢！再配！再配一次！
顾总,林小姐的配型…半相合…风险太大…您的…医生叹了口气,也不匹配。
不匹配！顾西洲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他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西洲…怎么办啊西洲…我们的儿子…林薇薇扑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救怎么救！顾西洲烦躁地甩开她,赤红的眼睛扫过病房,像一头困兽,没有配型！你让我拿什么救！
有的！还有一个人！林薇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尖声叫道,沈念！沈念的儿子！苏念安！他和小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骨髓配型成功的几率很高！西洲！你去找沈念！让她儿子给小宇捐骨髓！她一定会答应的！她以前那么爱你！
沈念苏念安
顾西洲的身体猛地一震！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名字！那个五年前被他抛弃在手术台上的女人！还有那个…他从未正眼看过的儿子！
她…她会答应顾西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荒谬感。他当年那样对她…她怎么可能答应！
会的！一定会的！林薇薇哭喊着,她是母亲！她懂一个母亲的心！她不会见死不救的！西洲！快去啊！求你了！为了小宇！去求她！跪下求她！她想要什么我们都给她！顾氏！钱！什么都行！只要她救小宇！
跪下求她顾西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让他去求那个被他踩在泥里的女人！去求那个他从未承认过的儿子！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看着病床上儿子微弱起伏的胸口,看着林薇薇哭得扭曲的脸…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被命运嘲弄的无力感,最终压倒了所有的骄傲和屈辱！
好…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破碎,我去…求她…
第四章
直播焚孽缘
寰宇资本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的缩影。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沈念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沈董,助理恭敬地递上平板,顾氏集团破产清算会,十分钟后开始。线上直播通道已开启。顾西洲…他来了,在楼下,说要见您。
沈念没有回头,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轻轻划过,声音平静无波：让他上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西洲站在门口,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凌乱,眼窝深陷,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他看向沈念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悔恨、屈辱,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惊艳五年不见,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揉捏的沈念了。
沈…沈念…顾西洲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我来是想求你…
沈念缓缓转过身。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看不清表情,只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求我她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顾总,求我什么
顾西洲被她看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小宇…我的儿子小宇…他白血病复发了…医生说…必须马上骨髓移植…不然就…就活不成了…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念,沈念！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恨我！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救救小宇！让你的儿子…苏念安…救救他弟弟！给他捐骨髓！我求你了！
他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膝盖撞击大理石的声音沉闷刺耳！
沈念！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了！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顾氏！钱！我的命！都给你！只求你救救小宇——！！！
他哭喊着,额头一下下磕在地板上,很快便红肿一片,渗出血丝。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顾总的威风
沈念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他此刻的狼狈。
顾西洲,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盖过了他的哭嚎,你晒在朋友圈的‘此生挚爱’…那个叫林薇薇的女人…她给你生的宝贝儿子…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顾西洲瞬间僵住的身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昨天下午三点…
骨髓配型失败…
并发急性感染…
抢救无效…
火化了。
轰——！！！
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顾西洲的天灵盖上！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瞳孔骤然缩成针尖！难以置信地瞪着沈念！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死…死了小宇…死了！昨天…就火化了！
巨大的震惊和灭顶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和绝望！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几秒钟后,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像疯了一样扑向沈念！沈念！你这个毒妇！你诅咒我儿子！我杀了你——！！！
两名高大的安保人员瞬间上前,如同铁塔般牢牢架住了状若疯魔的顾西洲！
沈念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她看着顾西洲因绝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着他涕泪横流、歇斯底里的模样,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诅咒她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指尖轻点。
嗡——！
办公室墙壁上巨大的投影屏幕瞬间亮起！画面是仁和医院出具的、盖着鲜红公章的《死亡医学证明书》！姓名：顾宇。死亡原因：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并发多器官衰竭。死亡时间：昨日15：07。
紧接着,画面切换！是殡仪馆的遗体火化确认单！以及…一张小小的、冰冷的骨灰盒照片！
铁证如山！
啊——！！！顾西洲爆发出野兽般的绝望哀嚎！他疯狂地挣扎着,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儿子的死亡证明和骨灰盒！巨大的悲痛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狂怒撕扯着他的神经！不——！！！我的儿子！我的小宇——！！！
沈念冷冷地看着他崩溃,如同欣赏一出悲剧的落幕。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屏幕再次一点。
画面切换回顾氏集团破产清算会的线上直播现场。巨大的会议桌旁空无一人,只有主位上摆放着一个象征性的清算中牌子。屏幕上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顾西洲儿子死了！
报应！活该！
当年抛妻弃子！现在遭天谴了吧！
沈董牛逼！杀人诛心！
顾总,沈念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入直播,也传入顾西洲的耳中,你晒在朋友圈的‘此生挚爱’…
她微微一顿,目光落在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顾西洲身上,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和你期待降临的‘宝贝’…
现在…
都在盒子里了。
母子平安
呵…
骨灰盒里…
确实挺平安的。
第五章
长孙定乾坤
顾西洲瘫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灵魂。儿子的死亡证明和骨灰盒照片,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也烫穿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巨大的悲痛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小宇…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他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双手死死抓着地板,指甲崩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
直播镜头精准地捕捉着他崩溃的每一个瞬间。弹幕如同海啸般汹涌：
哭早干嘛去了
抛弃原配和婚生子的时候呢
活该！报应！
沈董干得漂亮！
沈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五年前手术台上的冰冷和绝望,产后大出血濒危时的孤独和无助,看到那条朋友圈时剜心刺骨的痛…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某种冰冷的宣泄。但这还不够。
顾西洲,她的声音清冷,穿透了顾西洲的哀嚎,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
顾西洲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念,里面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个女人…她还要做什么！
沈念缓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密封的、印着公证处徽章的文件袋。她慢条斯理地拆开封条,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纸张有些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认识这个吗沈念将文件展开,转向顾西洲,也转向直播镜头。
文件的标题清晰醒目：《遗嘱公证书》。
立遗嘱人：顾振国（顾西洲父亲）。
日期：五年前,沈念剖腹产手术前一个月。
顾西洲瞳孔猛地一缩！父亲的遗嘱！他当年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怎么会在沈念手里！
沈念的目光扫过遗嘱内容,最后定格在一条被红笔圈出的条款上,声音平静无波地念出：
本人名下所持顾氏集团全部股份（占股51%）,及其所有投票权、收益权、处置权…
她微微一顿,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凌,直刺顾西洲瞬间惨白的脸！
…由我的长孙,顾西洲与沈念之子,顾念安（现名苏念安）,在其年满十八周岁时,无条件继承。
在其成年之前,由其母沈念女士代为行使全部权利。
顾西洲…及其任何其他子女…均无继承权。
轰——！！！
如同五雷轰顶！顾西洲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份遗嘱！长孙！苏念安！继承全部股份！他…他没有继承权！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狂怒瞬间点燃了他！他猛地挣扎起来,嘶声咆哮：假的！这是假的！沈念！你伪造遗嘱！你不得好死！那是我爸的股份！是我的！是我的——！！！
假的沈念轻笑一声,指尖在文件下方点了点,公证处钢印。笔迹鉴定报告。还有…她拿起文件袋里掉出的一张泛黄照片——照片上,病重的顾振国虚弱地靠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苏念安）,脸上带着慈爱和不舍。旁边站着神情复杂的顾西洲。
你父亲…在安安出生后,就立了这份遗嘱。沈念的声音冰冷,他知道你是什么货色。知道林薇薇的存在。所以…他把顾氏的未来…留给了他唯一的、名正言顺的长孙。
她看着顾西洲那张因震惊、愤怒、绝望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如同最后的审判：
顾西洲,你机关算尽…
抛妻弃子…
捧着小三和私生子…
到头来…
你拼命想保住的顾氏…
从始至终…
都不属于你。
它…
是我儿子苏念安的。
沈念的目光扫过直播镜头,扫过屏幕前无数双震惊的眼睛,最后落回顾西洲那张彻底灰败、如同死人般的脸上。
现在…
你猜…
我这个…
你当年弃如敝履的…
顾家长孙的母亲…
会怎么处置…
我儿子的产业呢
她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是让它彻底消失…
还是…
把你们这些…
肮脏的蛀虫…
一个不留…
清理干净
顾西洲彻底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世界一片死寂。只有直播弹幕疯狂的刷屏声,如同为他敲响的丧钟。
沈念不再看他。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声音平静无波：通知清算组。顾氏集团破产清算程序,即刻启动。所有资产,依法处置。
电话挂断。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夏小雨发来的信息：【念念！安安醒了！医生说脱离危险了！他想妈妈了！】
沈念冰冷的眼底,终于漾开一丝真切的暖意。
她赢了。
她的儿子,也赢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