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夏芷柔突然尖叫起来,“我没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那是我嫂子的家啊!”
她哭得更厉害了,几乎喘不上气,惨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病态的红晕。
“我我知道了,肯定是嫂子是嫂子跟你们说的,对不对?”她抬起泪眼,绝望地看着萧和安。
“和安哥,她就这么恨我吗?就因为你先救了我,她就要这么污蔑我?”
“她明知道我有哮喘,在火场里多待一分钟都可能会没命。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的话,句句都扎在萧和安的心上。
萧和安的心乱成一团麻,他看着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夏芷柔,再也忍不住。
“公安同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芷柔她胆子很小,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可能去放火?而且她昨晚一直和我妹妹在一起,我妹妹可以作证!”
张明志合上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们只是例行问话。既然夏芷柔同志身体不适,那我们改天再来。”
说完,他便带着同事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病房里只剩下夏芷柔压抑的哭声和萧和安沉重的呼吸声。
“和安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夏芷柔拉着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嫂子她她不会真的去告我吧?我不想坐牢我害怕”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坚定:“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冤枉你。”
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有从鼻尖散尽,沈知意就办了出院。
程念华和沈知瑶想让她多留两天,被她摇头拒绝了。
医院这地方,住一天都嫌晦气。
她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清明冷静。
“姐,咱们先回筒子楼,我给你炖了鸡汤”沈知瑶搀着她,小心翼翼地说。
沈知意拍了拍她的手,却在走出医院大门的岔路口,停住了脚步。
“妈,瑶瑶,你们先带孩子回去。我还有点事,办完了就回。”她说完,没给她们再劝的机会,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拐进了几条老旧的巷子,最后在一个戴着老花镜,在巷子口摆摊替人写信的老先生面前停了下来。
“先生,帮我写份东西。”
半个钟头后,一份措辞严谨、条理清晰的离婚诉讼书就放在了她面前。
她付了钱,将那张还带着墨香的纸仔细折好,贴身放着。随后,她又拿出另一张纸。
“再帮我写封信。”这一次,她的语速很慢,内容也简单,只有寥寥几句。
写完,她看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起身去了邮局。
邮局里是独有的墨水和旧纸张混合的气味。
她走到柜台前,将那封信和一张邮票递了过去。
“同志,寄到这儿。”
办事员接过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拿起邮戳,“哐”的一声,重重盖了下去。
信封上,收信人的地址和名字,清晰无比。
太阳花公社,孙大勇收。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朝着筒子楼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