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期限已经过了,我没看见钱,只认这个结果。”
“知意,你再给我点时间。”
“不必了。”沈知意打断他,“我没时间陪你耗。”
她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萧和安拧眉,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知意,我们非要闹成这样吗?”
沈知意甩开他的手,看了眼他,没回头。
“回家看看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估计是你妈拿的。”
萧和安僵在原地。
他捏紧了拳头,沈知意那句话就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他不愿意相信,可除了他妈,谁还会动他的包?
他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回了家。
一推开门,罗兰芝和萧美荷正坐在客厅里嗑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也没人收拾。
这一个月来,家里就像个被废弃的巢穴,乱糟糟的,再也没有了沈知意在时的整洁。
“你这么着急忙慌地回来干什么?见鬼了?”罗兰芝斜了他一眼问。
萧和安胸口憋着一团火,大步走过去:“妈,我包里的钱,是不是你拿了?”
罗兰芝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什么钱?我不知道!我一个老婆子,拿你钱干什么!”
“就是!哥,你怎么说话呢?妈怎么会拿你钱!”萧美荷也跟着帮腔。
“除了你们还有谁会翻我的包?”萧和安的声音低沉无比,“那一千块钱,是我要给知意的。里面还有两百块是芷柔的。”
“妈,你还回来。”
一听到钱要离自己口袋,罗兰芝一下子就炸了。
“还给她?凭什么还给她!那个白眼狼,嫁进我们萧家,就是我们萧家的人!她的钱,自然也是我们萧家的!我告诉你,那钱我拿了,一分都不会给那个丧门星!”
她见儿子脸色铁青,索性破罐子破摔,拍着轮椅扶手撒起泼来:“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你把钱给了她,她转头就拿去养汉子,你头上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萧和安气得浑身发抖。
“我胡说?你看看她现在那个样子,在外面抛头露面,跟一帮男人不清不楚的,她眼里还有你这个丈夫吗?还有我们萧家吗?”
萧和安看着母亲蛮不讲理的样子,再看看旁边煽风点火的妹妹,和这一片狼藉的客厅,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他忽然想起,沈知意还在的时候,家里永远是干净的,饭菜永远是热的。
他下班回来,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
那个时候,他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可她才走了一个月,这个家,就已经烂到了根里。
“把钱拿出来。”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最后的警告。
“不给!”罗兰芝把头一撇,“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想从我这儿拿钱给那个贱人,门儿都没有!”
萧和安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理智在克制着他不向自己的母亲吼叫。
他猛地转身,拉开门,重重地摔门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都颤了颤。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鹏城的夜风带着潮气,吹在脸上,却吹不散他心里的烦躁和憋闷。
不知不觉,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一栋熟悉的筒子楼下。
楼上,沈知意家的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缝纫机“嗒嗒嗒”的声音,夹杂着女人们的说笑声和孩子清脆的应答声。
那声音充满了烟火气,充满了生命力。
萧和安站在楼下昏暗的阴影里,仰着头,呆呆地望着那片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