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子我妈被渣爸家暴,被一家子极品亲戚吸血,身上总是带伤,连山沟子都没出去过,为了保护我这个赔钱货,被活活打死。我逃离大山之后成为最年轻有为的服装设计师,用拥有的一切换一个重来的机会,这一辈子,我一定不会让我妈重蹈覆辙!
哐当——搪瓷缸子砸在水泥地上的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碎片溅到墙根那盆蔫哒哒的仙人掌上,划出一道白印。
我盯着眼前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得指节发白——这是我穿越到1983年的第七天,而面前的渣爹周国强,正举着磨得发亮的牛皮皮带,朝我妈李素琴劈头盖脸抽来。
你个扫把星!生不出儿子还敢顶嘴老子今天非抽死你不可!皮带撕裂空气的呼啸声里,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死死挡在妈身前。
后腰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我咬着牙没哼一声,额角的冷汗却顺着脸颊往下淌,抬头迎上周国强通红的醉眼,声音发颤却透着一股狠劲:离婚吧,我们娘俩不伺候了,你爱跟谁过跟谁过!
反了天了!你个小赔钱货也敢管老子的事周国强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带着劣质烧酒的酸臭味,老子当年娶你妈花了三十斤粮票、两匹粗布,还有一块上海牌手表!想走除非我死!
他扬起的皮带还没落下,我猛地抄起脚边的煤球钳,尖锐的铁齿对准他的肚子,手因为用力而发抖:你再动一下试试明天公社就能收到匿名信,举报你上个月在火车站倒卖粮票,还跟黑市贩子换了半瓶茅台!
这话像一盆冰水,让周国强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他盯着我手里的煤球钳,又看了看我眼底的狠劲,酒意醒了大半——倒卖粮票在1983年可是重罪,轻则罚款游街,重则要蹲大牢。
我余光瞥见妈煞白的脸,她扶着门框的手在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心里泛过一阵钝痛:上辈子听妈说这段往事时,她总说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嫁给周国强后,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就连我小时候发高烧,周国强都舍不得花钱买药,还说
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省得浪费粮食。如今我既然穿回来了,绝不能让妈和我再受这份罪。
当晚,我锁上那扇掉漆的木门,就着十五瓦的昏黄灯泡,翻开从供销社买来的破旧笔记本。
作为21世纪开连锁服装品牌的女老板,我穿越时没带任何物资,只带来了满脑子的商机和对八零年代的记忆——而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赚钱,是先带妈逃出这个吃人的家。
囡囡,你...你哪来的证据啊妈坐在炕沿上,小心翼翼地给我后腰抹药酒,她的手在发抖,药酒洒在伤口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她却更慌了,周国强要是真被抓了,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我握住她布满冻疮的手,她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缝里还嵌着洗不掉的煤黑——那是常年洗衣做饭、烧煤取暖留下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妈总把唯一的蛤蜊油省给我用,自己的手冻得裂开口子,渗出血珠也只是用布条裹裹。
妈,你放心,我蹲了三天火车站,亲眼看见周国强跟一个穿黑棉袄的贩子交易,还拍了照片。我撒谎了,其实照片是我找公社照相馆的老徐叔拍的——我用两个煮鸡蛋换了他半小时时间,让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火车站站台,假装拍了张交易照,但这话必须说得笃定,才能镇住周国强。明天天不亮我们就去公社,赶在他酒醒前把离婚手续办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鸡刚叫头遍,我就拉着妈出了门。寒风卷着碎雪往脖子里灌,像小刀子似的割皮肤,妈裹着那件打了三层补丁的棉袄,还是冻得直跺脚。路过公社门口的供销社时,我瞥见玻璃柜里挂着一件粉色的确良衬衫,领口还绣着小碎花,心里突然一酸——上辈子妈活到六十岁,都没穿过一件没补丁的新衣服,总是把好东西都留给我。等熬过这阵,我一定要让妈穿上最好的料子,还要给她烫最时髦的卷发。
公社办公室里,王主任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喝着搪瓷杯里的茶水,听我说完来意,他放下杯子,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离婚不是小事,得双方都同意才行,而且周国强要是不同意,你们还得调解...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把那张交易照和写满证据的纸条拍在桌上,纸条上连周国强倒卖粮票的数量、时间、地点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些都是我从邻居张婶嘴里套出来的,张婶跟周国强的三婶不对付,早就看周国强不顺眼了。王主任您看,他不光家暴我妈,还倒卖国家物资,这些证据够不够要是公社不管,我就往县里递材料,反正我们娘俩已经没活路了,也不怕把事情闹大!
周国强被公社干事传唤来时,脸比墙灰还难看。他大概是酒醒了,知道倒卖粮票的事瞒不住,一开始还嘴硬:李素琴,你敢跟我离婚你走了谁给我洗衣做饭可当他看到我手里的照片——虽然照片里只有模糊的背影,但他心里有鬼,立刻慌了神,腿一软就跌坐在长条凳上。王主任把《婚姻法》摆在他面前,指着其中一条念:周国强,根据规定,实施家庭暴力、虐待家庭成员的,另一方有权提出离婚,而且你作为过错方,财产分配上要少分甚至不分。
周国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突然嘶吼起来:我同意离婚!但李素琴必须净身出户!家里的缝纫机、收音机、还有那口铸铁锅,都是我家的!她一分钱也别想带走!
你放屁!我忍不住骂出声,缝纫机是我妈当年的嫁妆,收音机是我外公生前给她的,就连那口锅,都是我妈用自己攒的私房钱买的!我从书包里掏出连夜手抄的《婚姻法》条文,那是我昨天在公社图书室抄的,纸都被我攥得发皱:王主任,您看,夫妻共同财产要平分,嫁妆属于女方个人财产,他没权利要!而且他家暴、倒卖物资,我们没让他赔偿就算仁至义尽了!
王主任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说出这么多法律条文,他点了点头:周国强,你这就不对了,嫁妆确实是女方的,你不能强要。这样吧,家里的存款、粮食归你,缝纫机、收音机归李素琴,再给她一百二十块钱作为补偿,这事就算了了。
周国强还想争辩,我立刻补上一句:要是您不同意,我们就去县里举报,到时候您不仅要离婚,还得蹲大牢,您自己选。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咬着牙说了句算我倒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离婚手续办妥那天,夕阳把公社的红旗染成了金红色,妈摸着崭新的离婚证,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我轻轻抱住她单薄的肩膀,闻到她发间廉价雪花膏的味道——那是她唯一的护肤品,还是去年过年时我用压岁钱给她买的。妈,别哭了,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们去县城,我带你做生意,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在她耳边说,声音也有些哽咽。
可我没想到,麻烦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和妈正收拾行李,准备去县城投奔我远房表姐,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我拉开门一看,周国强的七大姑八大姨堵在了门口,足足有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他那个尖酸刻薄的三婶周王氏,她手里挥舞着一把破蒲扇,就算是冬天也不忘装腔作势:好啊李素琴,你个没良心的!翅膀硬了就想跑当初可是我们老周家花了三十斤粮票、两匹布娶的你,你现在想离婚就离婚,把我们老周家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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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话不能这么说。我挡在妈身前,双手叉腰,学着村里泼辣媳妇的样子,当年的彩礼是周家自愿给的,现在周国强家暴、倒卖粮票,我们离婚是合法的,而且根据法律,彩礼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你们没权利要回去!
周王氏大概没听过夫妻共同财产这种词,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扑过来扯我的头发:你个小贱人懂什么法律!我看你就是被李素琴教坏了!今天不把缝纫机、收音机留下,你们娘俩别想踏出这个门一步!她的指甲很长,抓得我头皮生疼,我也急了,伸手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撒泼打滚:杀人啦!李素琴教唆女儿打长辈啦!老周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混乱中,我瞥见人群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国强的堂弟周文斌,他穿着一件半旧的蓝布褂子,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苹果,看起来憨厚老实,可我记得上辈子妈说过,当年周国强倒卖粮票,就是周文斌牵的线,后来周文斌还想骗我妈的缝纫机,说要给他媳妇用,结果转头就卖了换酒喝。
都别吵了!我抄起院子里的铁锹,把铁锹头往地上一戳,发出哐当一声响,谁再敢闹事,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是我们娘俩没理,还是你们老周家仗势欺人!人群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暂时安静下来,周王氏也停止了哭闹,只是坐在地上哼哼唧唧。我转向妈,压低声音:妈,快把重要的东西装包里,我们现在就走,再晚就走不了了。
妈点点头,赶紧把缝纫机的零件、收音机和那一百二十块钱塞进布包里,我则拎着铁锹挡在门口,防止有人拦着。临走前,我回头看了眼这个压抑了妈十几年的院子:破漏的屋檐下,晾着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在风中摇晃,窗台上的仙人掌已经蔫得快死了,墙角还堆着周国强喝空的酒瓶。我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妈远离这里,远离所有欺负她的人。
县城的招待所里,我和妈挤在一张窄窄的木板床上,被子又薄又硬,还带着一股霉味。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虽然不如21世纪的繁华,却也让我恍如隔世。我掏出怀里皱巴巴的纸币清点——离婚分到的一百二十块钱,再加上妈偷偷攒的三十多块私房钱,一共一百五十六块八毛钱,这是我们娘俩全部的家当。
囡囡,我们...我们能做什么生意啊妈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声音里满是不安,我除了会缝缝补补,什么也不会,而且我们在县城也没熟人...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冰凉的,我把她的手揣进我的被窝里暖着:妈,你忘了我小时候你给我做的虎头鞋,村里的人都夸好看,说比供销社卖的还精致!我们就卖手工布鞋,肯定能赚钱!在21世纪,复古手工艺品可是抢手货,一双纯手工的虎头鞋能卖好几百块,而现在,八零年代的人刚解决温饱,开始追求好看的东西,手工布鞋肯定有市场。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妈去了县城的布料市场。市场里挤满了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布料的颜色也比村里丰富多了:有大红的、碎花的、格子的,还有柔软的棉布、耐磨的灯芯绒。妈抚摸着一块浅蓝色的棉布,眼睛都亮了:囡囡,这料子真软,做旗袍肯定好看。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八零年代旗袍热——那时候改革开放刚开始,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开放,开始追求时髦,旗袍既传统又洋气,肯定能受欢迎。
妈,我们不单做布鞋,还要做旗袍!我兴奋地说,现在大家都爱美,这种传统又时髦的衣服肯定好卖!我们先做几件样品,摆到市场上去卖,要是好卖,我们就租个门面!
说干就干。我们在布料市场买了几块便宜的碎花布、棉布和做鞋底的千层布,又买了针线、纽扣、盘扣这些辅料,花了将近三十块钱,妈心疼得直咧嘴:囡囡,这钱花得也太多了,要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啊我安慰她:妈,放心吧,肯定能卖出去,我们先做五双虎头鞋、三件旗袍,成本不高,就算卖不出去,我们自己穿也不亏。
回到招待所,妈就开始忙活起来。她的手很巧,做虎头鞋时,一针一线都缝得特别仔细,虎眼用黑色的纽扣,虎嘴用红色的丝线,还绣了白色的胡须,看起来栩栩如生。做旗袍时,她按照我画的图纸,把旗袍的领口改得小一点,袖口收得窄一点,还在裙摆处绣了几朵小梅花,比供销社卖的成衣好看多了。我则负责设计款式,还在旗袍的盘扣上动了心思——用彩色的丝线编出蝴蝶结的形状,比传统的盘扣更时髦。
三天后,五双虎头鞋和三件旗袍都做好了。我推着从招待所借来的木推车,把鞋子和旗袍摆在上面,妈则站在我旁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我们选在县纺织厂门口摆摊,这里女工多,而且她们工资不低,舍得花钱买新衣服。
刚开始,没人过来问,妈更紧张了,拉着我的衣角说:囡囡,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没人买...我刚想安慰她,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女工走了过来,她盯着那件粉色碎花旗袍看了半天,伸手摸了摸布料:大姐,这旗袍是你做的吗多少钱一件
妈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是...是我做的,二十五块钱一件,要是你诚心要,二十三块也行。女工笑了笑:不用便宜,这手艺比供销社的成衣好多了,我买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二十五块钱递给妈,小心翼翼地把旗袍叠好放进包里,还说:大姐,你下次还来吗我想再买一件给我妈。
妈接过钱,手都在发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有了第一个顾客,后面的生意就好做了。不到半天,三件旗袍和五双虎头鞋就全卖光了,一共卖了八十七块钱。收摊的时候,妈抱着钱,笑得合不拢嘴:囡囡,我们真的赚钱了!这比我在村里种地强多了!我也笑了:妈,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们会赚更多的钱。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每天都去纺织厂门口摆摊,生意越来越好。有时候一天能卖十几件旗袍、二十多双虎头鞋,赚的钱也越来越多。有天傍晚,一个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的时髦青年走进我们的摊位——其实就是一块铺在地上的布,他指着一件红色旗袍说:老板,这旗袍能改西式领口吗我女朋友喜欢穿西式的,但是又喜欢旗袍的样式。
我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后世流行的改良旗袍吗我立刻说:可以改!我们可以把立领改成圆领,再加上蕾丝花边,保证好看!青年很高兴,当场付了定金,还说要多做几件送给朋友。当晚,我和妈熬了个通宵,设计出几款融合现代元素的旗袍:有圆领的、有V领的,还有在袖口加蕾丝花边的,甚至还做了一件短款旗袍,搭配喇叭裤穿。
第二天,当这些改良旗袍摆上摊位,不到半天就被抢购一空,甚至还有人提前预定。妈看着眼前的景象,感慨地说:囡囡,还是你有主意,要是没有你,妈这辈子都想不到还能这么做衣服。我握住她的手:妈,这都是你的手艺好,要是没有你,我也做不成。
有了钱,我们租下了一间十平米的小门面,门面虽然小,但地理位置好,就在县城的主街上,来往的人很多。我们给店铺起了个名字叫素琴裁缝店,还在门口挂了个招牌,上面写着手工旗袍、虎头鞋,可定制。妈负责缝制,我负责接待顾客、设计款式,有时候忙不过来,就请了隔壁的张阿姨来帮忙,给她每天两块钱的工资。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我们赚的钱越来越多,妈也终于不用再穿补丁衣服了。她给自己做了一件天蓝色的真丝旗袍,还烫了当时最时髦的大波浪卷发,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有天晚上打烊后,她突然抱着我哭了:囡囡,妈这辈子从没想过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以前总觉得活着就是熬,现在才知道,活着还能这么好。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望向窗外璀璨的灯火,心里也暖暖的:这一世,我不仅要改变妈的命运,还要让她过上最好的日子。
可树大招风,正当我们的生意红红火火时,周文斌突然带着一群人闯进了店里。他穿着一件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可眼神里的贪婪藏都藏不住:嫂子,好久不见啊,听说你现在发达了,开了这么大的店。他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你可别忘了,你以前可是我们周家的人,这生意赚的钱,怎么也得有我们周家的份吧我哥周国强现在过得不容易,你是不是该接济接济他
我把账本摔在柜台上,账本上记着每天的收入和支出,还有纳税证明——我特意去税务局办了个体户营业执照,每个月都按时纳税,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找茬。周文斌,从离婚那天起,我妈就跟你们周家没关系了,这生意是我们娘俩一点一点做起来的,跟你们没半毛钱关系。这些是纳税证明,你要是不服,尽管去举报,看看税务局会不会管!
周文斌的脸色铁青,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气,突然抓起一件旗袍,用力撕了一下:好啊,你敢这么嚣张!我今天就砸了你的店,让你做不成生意!
慢着!我拦住他,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照片,甩在他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照片上是周文斌和黑市贩子交易的画面——这是我特意让相熟的摄影师拍的,我花了五十块钱,雇了几个机灵的小青年,跟踪了周文斌好几天,终于拍到了他倒卖粮票的证据。周文斌,你以为你干净吗你跟周国强一起倒卖粮票,要是我把这些照片交给派出所,你觉得你会有好下场吗
周文斌的脸瞬间惨白,他拿起照片看了半天,手都在发抖:你...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你跟踪我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冷冷地说,现在滚,不然我立刻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周文斌咬着牙,狠狠瞪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妈终于松了口气,她拍着胸口说:囡囡,幸好有你,不然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笑了笑:妈,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卖旗袍和虎头鞋,还开始卖童装、女装,甚至还接受定制服务。县城里的人都知道素琴裁缝店,很多机关干部的家属、学校的老师都来我们店里做衣服。我们还盘下了隔壁的门面,扩大了店铺的规模,雇了五个裁缝,妈也从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变成了县城里小有名气的李老板。
后来,我又发现了新的商机——八零年代的个体户刚刚兴起,录像厅是个赚钱的好项目。我带着妈去了趟市里,考察了几家录像厅,发现生意都特别好,一张票五毛钱,一天能卖几百张。回来后,我们就租下了县城电影院旁边的一间大屋子,改成了录像厅,买了两台录像机和十几张椅子,还从广州进了一批香港电影的录像带,有武侠片、爱情片,还有喜剧片。
录像厅开业那天,门口排起了长队,很多年轻人都来凑热闹。第一个月,录像厅就赚了两千多块钱,比裁缝店赚的还多。妈看着账本,眼睛都直了:囡囡,这...这也太赚钱了吧我们是不是要发大财了我笑着说:妈,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们还能做更多生意。
再后来,我又承包了城郊的鱼塘,搞起了水产养殖。那时候县城里的人很少能吃到新鲜的鱼,我雇了几个村民帮忙养鱼,每天早上把新鲜的鱼送到县城的饭店、供销社,生意也很好。短短两年时间,我们就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县城里的富裕户,还买了一套带院子的小洋楼,家里有了电视机、洗衣机、电风扇,甚至还买了一辆自行车——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
可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正当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时,周国强出狱了。那天,我正在裁缝店对账,突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我抬头望去,只见周国强穿着一件囚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一道伤疤,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堵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李素琴,听说你现在发达了开了裁缝店,还有录像厅周国强晃着手里的棍子,眼神里满是贪婪,当年离婚你可是占了我大便宜,现在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给我五千块钱,不然我就砸了你的店,让你做不成生意!他身后的混混们跟着起哄,吓得店里的顾客纷纷往外跑,有个女顾客的包还被混混抢走了,她吓得哭了起来。
我放下算盘,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双手抱胸:周国强,你刚出狱就想闹事信不信我让你再进去待几年
吓唬谁呢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怕你的周国强吗周国强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墙上推,我的后脑勺撞在墙上,疼得我眼冒金星,我听说你录像厅里放的都是香港来的‘反动片’,还有些不三不四的片子,要是我举报到派出所,你这录像厅就别想开了!
你敢!妈冲出来想拉开他,却被周国强一把推倒在地,她的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立刻青了一块。我看着妈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我猛地抄起柜台上的算盘,狠狠砸在周国强的头上。
啊!周国强惨叫一声,松开手,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滴在我的衣服上。混混们见状想动手,我立刻掏出别在腰间的BP机——这是我托人从深圳带回来的稀罕玩意儿,花了一千多块钱,上面存了派出所张所长的号码,我按下了呼叫键,声音冷冷的:谁再敢动一下,等会儿警察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混混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再上前。几分钟后,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张所长带着几个警察下了车,他看了眼现场的情况,又看了看满头是血的周国强,皱起眉头:周国强,你刚放出来就闹事跟我回所里一趟,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周国强被警察押走时,还在破口大骂:李素琴,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扶起妈,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膝盖:妈,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妈摇摇头,拉着我的手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疼,囡囡,你没事吧刚才吓死妈了。
经过这次风波,我意识到必须彻底解决周国强这个隐患,不然他肯定会一直来闹事。我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周国强在牢里得罪的仇人——一个叫刘老三的男人,他因为周国强举报倒卖粮票而入狱,在牢里被周国强欺负得很惨。我托人给刘老三带了个口信,还给他送了五十块钱,把周国强现在的行踪告诉了他,刘老三听完后,狞笑了一声: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让他再也不敢找你们娘俩的麻烦。
果然,没过几天,就听说周国强在火车站被人打了,腿被打断了,还被人抢了身上所有的钱。他大概是知道是刘老三干的,也不敢报警,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县城,从此再也没出现过。而我们的生活,也终于回归了平静。
1988年的除夕夜,我和妈在新买的小洋楼里包饺子。客厅里摆着一台彩色电视机,正在播放春晚,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响彻整个屋子,欢声笑语回荡在宽敞的客厅里。妈穿着一件红色的真丝旗袍,头发烫得卷卷的,看起来特别精神,她包着饺子,突然红了眼眶:囡囡,要是你外公外婆还在就好了,他们要是知道我们现在过得这么好,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握住她的手,把一个包着硬币的饺子递给她:妈,别难过了,外公外婆在天上看着呢,他们肯定为我们高兴。等明年春天,我们去深圳看看,听说那里已经是座繁华的大都市了,我们去那边考察考察,说不定还能把生意做到深圳去。
妈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听你的,我们明年去深圳。
窗外,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亮了我们崭新的生活。从被家暴的可怜女人,到县城里人人羡慕的老板娘,妈用她的双手和毅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我,也完成了穿越的使命——让这个为我操劳一生的女人,过上了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幸福生活。
大年初一那天,很多人来给我们拜年,有裁缝店的员工,有录像厅的顾客,还有鱼塘的村民,家里热闹得像过年一样。妈忙着给大家倒茶、递糖果,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我看着妈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这大概就是穿越的意义吧,不是为了自己赚钱,而是为了让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